“喂?总系长大人!我啊,小丁,那个小丁!我现在被地球人给绑了,地球就是您治下的一粒沙子,不用派人来接我,可以搞定,好的好的,一定准时到会场!”在206路公司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说话的是个自称丁对的矮子,可以说是瘦子,或者叫秃子,浑身上下都留着褶子,大致上还是个人的样子,这个丁对就是几个小时前被马臀一剑劈出来撞进666嘴里的那个黑影,初见的时候是黑色;被666咬得吱哇乱叫的时候是红色;在用大拇指按着后脑勺、操着流利的普通话、给银河系总系长“打电话”的时候是绿色;“来呀,赶紧给本大人放了,本大人还有正事要办!”和总系长大人“通完话”以后,丁对对着桌子对面的那面镜子墙意气奋发地指挥着镜子后面的几人。
“低等生物,不要以为你们在外表上对猜拳星人的拙劣模仿就可以获得我的好感,我可是真正的猜拳星人!总系长大人最高贵的亲族!放了我!你们将获得我的仁慈!”
屋子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率先走进来的是同样无声无息的魏午,无视了丁对的咆哮,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说:“猜拳星,那是一颗怎样的星?”
“是你这种低等生物不配知道的星!我警告你……别让它过来!它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丁对看见666溜进了屋子,霎时间扫去了脸上的高贵,咬着自己的舌头,捂着还留有牙印的屁股,浑身变得通红,拿他那尊贵的猜拳星人的命向着魏午发出了威胁的话,看那势头,他定是下了自绝于此的决心的。
666径直走到了魏午的脚边,稳稳当当地爬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吓得丁对一阵哆嗦,就这样对持良久后,丁对终于克服了心中的恐惧,慢慢地收回舌头,坐得端正,变回了绿色。看样子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个魔窟了,丁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算跟魏午交代他平凡的一生。
“我真的是个外星人——猜拳星人,我们猜拳星上面出了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当上了银河系的总系长,我是来银河系投靠他的,对,在猜拳星我混得不太好,像我这种孤儿也不可能混得太好,只能拼命地攒钱,好不容易攒够了路费来银河系闯荡,半路上就被你们给截了下来,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啊!呜呜呜……什么是飞船?为什么要坐飞船?你是不是傻?飞船那么大要花多少钱?猜拳星就是猜拳星,我怎么知道它多大多重多远?别别别别,小的只是个小混混……“
魏午看着这个打算“进城务工“的小混混,怎么说呢,再高级的文明也免不了有那么几个小混混。魏午失望地离开屋子,不去管在椅子上求着他再问几个问题的小混混,重重地关上了门,响亮地加上了锁。只剩下丁对和666的屋子,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等到魏午锁好了门,脚步声渐行渐远,丁对立刻把嘴咧到了耳根子附近,通体粉红,学着吃了罐头的狗模样,对着已经跳在桌子上的666谄媚道:“爷爷睡得可好?“丁对见666不搭话,身上的颜色越发得鲜亮粉嫩,小心翼翼地问候了一声:“爷爷?”
“我没你这种不老实的孙子。”666坐在桌子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径直说出了丁对的小心思。666张嘴说话的时候,镜子墙后面的众人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当然,在看见了那会变色的外星人后,狗会说话也没有惊起多大的波澜,只是老灶在惊讶之余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琢磨着要么宰了那条狗,要么想法子让它做一条不能说话的普通狗。
“爷爷这是哪里话?太见外了。”
666也不回话,只是眼睛往丁对的屁股上瞄了一眼,吓得丁对身上的颜色先是一黑,再是一红,又是一蓝,最后通体雪白,这天下间最纯净的白色出来以后,看到了这个不会说谎的颜色,666这才收回了怒张的大口,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丁对白得已经有些透明了,这才懒洋洋地问道:“你说你们猜拳星人为什么叫猜拳星人呢?总不能是你们哪个老祖宗日子过得闷了一拍脑门给取的名字吧。我认识个姓李的老疯子,他活得时间长,去得地方多,跟我讲过在这地球上有一门把戏,正好也叫猜拳,大概是用手掌比出三个变化,叫做石头剪刀布,你是哪个?”
“爷爷这小爪子还能有那么多般变化?”
“汪!”666听了丁对的话,直接起身把丁对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桌子上,张开大嘴留着口水用舌头舔那丁对的秃脑壳,想必是先尝尝味道,再放进嘴里,再慢慢咀嚼细细品尝,最后给丁对点个赞。
“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石头!我是石头!”丁对的整张脸都被按在了桌子上,在感受到了后脑勺上的杀意后,急急忙忙地说出了自己的来路。
原来这世界上是真的存在着一个叫做猜拳星的球,你要问这球多大多重离这多远,那真是为难丁对这个小混混了,但是这星球上有三个种族,这三个种族的人天生下来就可以用手比划出一个姿势,布族比划的是掌,石头族比划的是拳,剪刀族比划的是耶。
三族和睦则举世无敌,三族反目则毁天灭地。这句话主要是说三族相互比划的过程当中会产生细微的能量,能量虽然微弱末流,可若是掌胜拳胜耶胜掌……这么无限制下去,那正可谓:
拳、拳、拳,斩星碎月。宇内不可见八荒,宙里无法算来往。
当然这说的都是三族同在的前提下,而眼下这位瑟瑟发抖的丁对先生,非常不幸地落了单,那自然是要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戏码的,等到魏午再次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丁对身前的那一滩水已经是无法分清到底是泪还是尿了,在结束今天的询问前,丁对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向魏午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给件衣服!”
原来,那高贵的外星人一直是裸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