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宗醒过来,脑袋痛得如同裂开般,嘴巴干干的有血腥味,眼前漆黑一团。
他发觉自己正躺着冰冷的地上,努力撑着起身,只听发出了咯啷啷的声响,双手已被两条铁链缚住,他努力抬了抬腿,双脚也被系了铁链,用力挣脱亦是无用。
这是何处?他睁眼凝视,只见到远处昏灯如豆,散来淡黄色微弱的光,他朝那灯光方向纵声大喊:
“来人,来人,你们是谁,为何将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可是,尽管他喊得声嘶力竭,黑暗之中却只有他自己喊叫的回响,并无半分别的声音。
耀宗喊累了,觉得浑身无力,又冷又饿,只得坐了下来,努力回想着这两天的遭遇。
那日他辞别家人,带领家中一众镖师赴京城押韵货物,没想到只行了一日的光景便遇到一伙贼人。
这群贼人脸上蒙着黑巾,个个都有些身手,陆家的镖师、趟子手们根本不是对手,不敌他们,被他们所杀。耀宗他自己在众人掩护之下跃上了马,纵马往家中方向逃去。
他连夜策马赶回允州城,刚进城便看见家中方向燃起熊熊大火,街坊四邻说火已经烧了一会了,城中的救火兵丁也未能将其扑灭,而且陆家主人仆从都未能从火中逃出。
耀宗不顾一切地闯入火海,在火场里见到了不少家中家丁仆役尸体,父母的院落已经完全烧成灰烬。
他奔向自己和妻子舒兰的院落,拼命地寻找妻子舒兰,终于寻到舒兰倒在地上,身体也被大火烧伤,但尚有气息。见到舒兰活着,他赶紧抱起被烧伤的妻子逃出了火海。
围观众人见到他抱着妻子走出来,均啧啧称奇,救火兵丁也连忙帮着他将舒兰送至医馆救治。
他则赶紧回陆家去找其他亲人的下落,在路上却被人从后面当头一棍,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就在这黑牢里了。
陆耀宗此时此刻心痛不已,尚不知一家人的安危,自己又被锁在这黑牢里,不知陆家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今日竟遭此灭顶之灾。
他着实想不通这飞来横祸到底是怎么个缘由,正在他百般苦恼之际,忽然听见了开门声,一道光亮透了进来,只见几个提灯笼的人影进入黑牢快步走向他这里。
待走到近处,耀宗见大约七八个黑衣人进入牢中,耀宗竭力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将我关押在此处!快放了我!”
众人默不作声,侧立两旁,耀宗见一个高个子男子站立在中央,便知他是首领,这男子长脸深目,一副凶煞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耀宗见之便觉得十分厌恶。
只听他开口到:“陆公子,我们将你带到此处,是想寻一样物件,你要知无不言才对!你可曾见过一个黑色古物”
“什么?”耀宗颇为吃惊,脑中闪现出那日他们父子兄弟在庭院中看到的黑色器皿,那罐子打开,紫光闪耀,热浪涌动,他是不会忘记的,他与妻子第一个孩儿也正是因它而滑胎的,只是没想到这黑衣人上了张口便要那东西,他也不知道那黑色罐子是何来头。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耀宗答道,“我的家人们在哪,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我妻子呢?”
那高个黑衣人做了个手势,他的属下领会,回头便带了一个女子进入黑牢,女子走路有些踉跄,等她挨近灯火,耀宗看清带进来这人脸上缠着绷带,只露着一双眼睛,但他已经看出这是他的结发妻子舒兰。
耀宗高喊:“兰儿兰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舒兰此时脸上都是烧伤,虽敷了药,但却仍十分疼痛,终于见到他的夫君陆耀宗还活着,又惊又喜,大颗泪珠涌出眼眶,流到伤口却又不禁感到剜心钻骨般的疼痛,“我……你……”
舒兰脸上缠着绷带,嘴唇动的有些费劲,只是呜呜哭泣,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没事儿,没事儿,不哭不哭。”耀宗见状努力凑到妻子方向安抚舒兰,却又被锁链拽住,近不了身。
他转头怒视这群黑衣人,喝道:“不确实不知道你们要的东西在哪,我妻子亦是无辜,我正要去京城替朝廷采买贡品,路遇埋伏,万幸死里逃生,回家报信,不曾想家中遭遇大火,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高个黑人冷笑一声,并不理会耀宗的责问,只是冷然道:“我们只想要那黑色罐子,你若知道下落,便快快说出,否则你和你妻子少不了吃苦头”说着便抓起她妻子的胳膊,用力将她往后拽了拽,手劲极大,舒兰惊的叫了一声。
耀宗见状大声叫到:“你放开她,有种冲我来!”正当这时,忽然另一个声音从黑暗里发出:“黑蛇,住手!”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男子,亦是一席黑衣,身形高大,比刚才那位魁梧些,走到等下,耀宗舒兰看清这人国字脸,浓眉大眼,比起刚才那位多了些稳重,只听他朗声道:“教主有令,不得对陆家人无礼。”
原来刚才那长脸高瘦男子叫黑蛇,他见到这带着教主旨意而来的使者,面露尴尬,想要分辩什么,却欲言又止,只好低头道:“是,谨遵教主旨意,龙师哥,你是何时到允州的?”
这国字脸大汉叫黑龙,辈分资历高于黑蛇,二人皆为神眼教护法,耀宗舒兰脑子都满是疑问,他们是谁?哪里来的教主?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