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溟发烧了。
陆黜邪仍是早起,很好奇为何今晨自家公子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轻轻推开房门,陆黜邪看到了让自己毕生难忘的景象。自家公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头上冒出点点白雾。
陆黜邪有些慌张。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近了些,觉得温度有些高。再摸摸公子的额头,陆黜邪没忍住的往后一跳。
太烫了吧!
陆黜邪赶忙奔出了陆溟的房间,去内府的后院里寻老药师。外面正黑。还没到陆府起床的时候,神城的灯光也不是很能照亮小院里的景象。于是,陆黜邪一不小心就撞进了对门的那间小房。
屋里也黑,但勉强能看到个人影,伸展得几开的四肢,每肢间保持着相同的角度。但是,那个人,没有脸!陆黜邪一直是怕这些鬼灵精怪之类的事情的。到不只是他怕,他家里人也都是极怕这些的,算是家里遗传下来的良好基因。
要不是自己的爸妈都怕鬼怕神的,也怎么会看到刚出生的自己,连想都没想,就给自己起了个有着正邪黜恶这种奇怪意向的名字?
结果,托自己雄才大略而且还能预测未来的父母的福,自己还真有了正邪黜恶的能力,但是自己先被吓死,还是先劝那些牛鬼蛇神改邪归正,那还真不好说——不!好说的很,当然是自己先被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啊。
于是陆黜邪继续继承了自己的优良传统,连看都没多看一样躺在床上的那位无头鬼神,就紧紧拍上了房门,赶快寻老药师去了。
老药师的房子,也在内府的后院里,只是更靠后些,要一直沿着那条走廊走到头,再右拐之后才能到。陆黜邪脚下生风,生怕自己刚才的动静,惊醒了那位熟睡正鼾的大爷,一边好奇着是谁打搅了他的美梦,一边摸着肚子想到好久没吃饱了,还真有些饿,那自己这条小命,也就到此结束了,怎么去完成父母交给自己还没来得及完成的重担啊!
推开老药师的房门,便有“吱啦吱啦”的响声,又险些吓到了正疑神疑鬼的陆黜邪。房间里空无一人,陆黜邪背后冷汗不停的往外冒。都在演我,整个陆府都在演我!要不然,就是自己没有睡醒,正做噩梦呢?不应该吧,就凭自己那点胆,早该被吓醒了才对啊,不会坚持这么久的。
越想越害怕,陆黜邪也顾不得找什么老药师,瞧什么陆公子的病了,匆忙赶回自己房间,拖鞋解衣,钻进被子里,顺便把脑袋也给遮住。看不见我的,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看不见我的。陆黜邪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就算看见了,也不敢抓走我,不然早晚会被陆溟小公子打的满地找牙!我家公子可厉害了,第一界的最强一境,各位要是闲着,不如了解一下,往外面走,左手最后一间就是,看到冒着白气的便尽管下手!
好像这样有点不道义吧。不行。陆黜邪又默念了起来,别找我,你们可千万别找我,要找就找我家公子,肉嫩肥美。你们问他在哪?出门沿着往外走,右手,对,右手的最后一间,没有头的那个,就是他。
默念了几遍,陆黜邪又沉沉睡去。应该不会一层梦套一层梦吧,睡着前他想到,要是真可以的话,自己还能醒回来吗?
除了陆溟,墨饬也发烧了。
两人早上都没有起来,这可把在门外一直等待着,直到饺子都吃完了的司空给气坏了。
就算昨的确训练量大,你俩也的确多多少少受了些伤,但你修炼修炼,罪都不受,怎么能进步呢?最不应该的,就是以身体不适之类的为借口,逃课逃训练。对自己不负责不说,更为关键的是,有这种借口,实在是正当的不行,自己也没办法打啊骂啊的,一口气就憋在肚子里,时间久了,对自己身体也不好的。
于是司空头一次亲自去叫人,然后便看到房间相邻的墨饬和陆溟同样安详的躺在床上,同样头上冒着点点白气。
这可把司空给吓坏了。莫非这俩小子,昨晚上的身体无恙都是装出来的,忍着痛苦也要给自己一个大惊喜,好顺利的把自己从师位上扒下来?
司空慌了,又去找老药师。把睡得正熟的老药师从紧紧的被窝里扽出来,然后拖到了两位公子面前,等着病情结果出来。
“发烧了而已,没什么大事。”老药师发现事情无大碍后,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若是被司空牵连了,可不仅仅是司空给陆家当厨子那么简单,自己的床铺啊,地板啊,仓库啊之类的,估计也就有人收拾咯。“但调理调理是必须的,一直这么熬着,可能病根就落下了,课先停了把,等他们好全了再说。”
司空不敢反对,要是真出了什么大问题,依陆降的脾气,自己估计还真没好下场。于是叮嘱了几句,便带着身体一切照常的司命离开了。据刚醒恰好迎面而见的杨邪子的可靠消息,两人打算去天山脚下的小河边摸鱼抓虾。
老药师忙前忙后的,又亲自上山,采草摘药,调了一大盆热腾腾的药水,给相邻的两人送过来。
“喝完了,病就好了。”老药师端着自己熬制的黑色药水,给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床,来到院子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墨饬、陆溟看。
深吸一口,墨饬后退几步。这味道,比昨那地板上的味道还要严重的多啊。又有些反胃,有点白沫出现在嘴边。
“墨公子,墨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老奴啊。”老药师有些手足无措,这位半神族公子喜爱口吐白沫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这种身体,是怎么在墨家里活下来,而且还能长这么大的?“墨公子,若是你出了事,不仅仅是你师父会出事,对,你就盼着这个是吧?但我也会出事啊!以后名誉没了,人脉没了,我还怎么谋生啊,整天在你的墓前哭哭泣泣,当个闺怨小娘吗?”
墨饬苦笑。这没法解释啊。自己从小身体就好,但就是对那些奇怪味道分外敏感,有那么一点,就会口吐白沫,这自己也控制不住啊。昨晚本来只是双腿劳累,站立不住,特别是还在空中搭了司空的快速飞车,一进大厅便重重倒地,本来只是想着歇息一会,就没立刻起来,但没想到,那奇怪的味道就从地板上一点点溢出,钻进自己的鼻子里,那一瞬间,白沫就不知不觉的出来了。再想起来,也就做不到咯。
“没事没事,二师兄他没事。”陆溟显然知情,赶忙解围,有些事,实在是不太好讲,特别是自己说出来,就跟编故事一样。“这药,我先试试,若是效果还好,就给师兄用,若是效果不好的话,或者有什么副作用,就麻烦药师先生再调配了。”
“没事没事。那老奴先帮少爷呈药、涂药。”老药师呈了一小碗药水,直接给陆溟惯了进去,然后把陆溟推进房里,按在床上,拿着一块沾满了药水的毛巾使劲的擦拭,房里有哀嚎传出来。吓得正在外面相对而立大眼瞪小眼的墨饬和杨邪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兄,药效好得很啊!”陆溟大声道,也没人知道他刚才到底怎么被老药师威胁的,“就是会有些难受,但很快就好了。啊!轻一点,不会难受,一点也不会难受。”
于是墨饬也只得用药。杨邪子矗立在房外,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吓得杨邪子赶忙回屋。这陆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啊。要不,还是打算打算怎么溜走吧。
墨饬和陆溟就开始养病了,这一养,便是十余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