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和韩若两人坐车进了满宁村,路上遇到村里的人都面黄肌瘦,看的秦逍暗暗摇头。七拐八绕到了了村西边胡羽强的家里,整个房子是用土直接糊起来,坑坑洼洼,还有好多孔漏风。低矮的土墙,院门也是摇摇欲坠,似乎一推就坏了。屋顶的茅草随着风飘来飘去,感觉只要一阵大风,就全都随风飘走。
秦逍下车,推开门,敲了敲屋门,门板老化的厉害,还有些扎手。
“谁啊?”听得一声老妇的声音。
“请问胡羽强在家吗?”秦逍柔柔地问道。
吱呀一声,一个脸部饥瘦面色偏黑都是皱纹的老太太打开了屋门,看到秦逍的衣着和面容,纳闷问道:“公子是?羽强出去摘果子去了。”
秦逍猜可能是胡羽强的母亲,作了一揖后说道:“我是胡羽强的朋友,这次来找他有事,不知道他几时回来?”
老妇有些犹疑,但还是如实说道:“估计还有个一时半刻就能回来,贵客是否在这等一会?”
秦逍想了下:“好,那就打扰您了,我在院里等他回来。”秦逍看屋里局促,不忍心打扰老人家。于是和韩若在院里等了起来,从车上拿了两条板凳坐到院里,看着院里铺的果干,估计是胡羽强摘果子回来然后放在院子里晒干。种类还不少,柿子、苹果还有好多野果。
满宁村的日子真是不太好过啊,秦逍暗道。
老妇看两人不像是坏人,热情的招呼喝水,秦逍看着破旧的瓷碗感慨万千。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听见有人聊着天往这里走来。胡羽强看到家门口停着马车讶异了一声,快步走回,看到院子里坐着的秦逍,他是认识的,今天怎么道自己家来了。赶忙进院,放下背着果子的背篓到一旁,挥了挥手,让一起摘果子的小弟们先各自回家。
胡羽强和秦逍互相拱了拱手道:“秦兄怎么有空来我家里?”
秦逍微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事才来,这里说话方便么?”
胡羽强心想看来是有点事,那到村外聊比较好:“秦兄随我来,走个一里路有个偏僻的地方。”
秦逍点头道好。
又对老妇说道:“娘,我和秦兄出去一会,果子您先处理一下,晒一晒。”老妇点头答应。
胡羽强引着秦逍和韩若往自己摘果子的方向走了一里多路,走到了草木丛生的地方:“这里差不多了,秦兄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么?”
秦逍感受着僻静的四周:“胡兄,你我相交多年,虽然是不打不相识,但是我也看中胡兄是个好汉,所以我便开门见山了,胡兄不要怪我唐突。”
胡羽强连忙摆手:“哪里哪里,秦兄请讲。”
“我这次要从埔石城向珞城运送一些杂货,行程来回大约一个月,路上可能会有小股土匪劫道,所以特来请胡兄和兄弟们助我一臂之力。当然不会让兄弟们白跑一趟,我本来是想这事一次一结。但是又想假如胡兄愿意可否做我家的伙计,那是最好了,工钱一贯钱一个月,一年十二贯,食宿和其他伙计一样都是包了的。”秦逍看着胡羽强有些哀愁的脸庞说道。
胡羽强本来正愁粮食问题,虽然刚秋收,但是存粮很少,听到有活可干兴奋起来。但听到要到城里当伙计,家里的老娘就无人照料了,爹去世的早,他和娘相依为命熬了这么多年,肯定不能把娘一个人放在家里不管不顾。
“秦兄,你我虽然交谈不多,但是我知道你和那些敲骨吸髓的有钱人不一样,我对你是十分敬重的。这事我原本特别想答应,但是父亲早亡,我不能把娘撇下不管不顾,所以如果就是跑一趟可以,但是伙计确实做不了。”胡羽强面色有些黯然地说道。
秦逍看到胡羽强的娘就想到了这点,于是说道:“胡兄,如果把你娘接到浣溪村住如何?安全和粮食你就完全不用操心了,你也没田地,都是租种的,然后一口气所有的兄弟都招成伙计现在也确实养不起这么多人,可以先选三个。”
胡羽强沉默了很久,秦潜的名声他是很佩服的,对佃户和伙计都很好,满宁村这种就是活在死亡线上,稍微体弱多病就可能饿死。之前和秦逍的冲突,明明对方有碾压的手段,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本来完全可以赶尽杀绝。给秦逍干活,应该是有前途的。
胡羽强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要先让娘同意,然后再让兄弟们同意,如果兄弟们有不同意,那我确实没法逼着他们过去。不过他们应该同意,满宁村这鬼日子早就过够了!”
秦逍看事情基本解决,非常开心:“这波当保镖的事情要尽快,现在才下午,晚饭前和他们联系好,晚上就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就到珞城集合,明天就要出发。只要他们同意,搬家这种事情韩若都可以帮忙,人手不够还可以再喊人,这都不是最着急的事情。”
胡羽强立即表示:“没问题,都是没成家的汉子,没什么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秦逍笑道:“你记着时间,明早就到珞城。等你确定好当我的伙计后,我再付你工钱,另外你们每人这次五贯钱,我先给你二十贯定金,剩下的钱等镖运回来后给你。务必要选诚实可靠的,这次路上毕竟不太平,得机灵点,能办事的。”说着就掏出二十贯钱给了胡羽强。
胡羽强自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都惊呆了。粮食根本不够吃,一直生活在温饱线的边缘,哪有闲粮换钱?但是毕竟不是普通人,收了收神,收下了这二十贯钱:“秦兄放心,我会选九个靠谱的兄弟前去。我们这村子实在是太穷了,这五贯钱都顶上大多数穷人一年的粮食收成了。他们一定会好好干的,你放心。”
秦逍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回到了胡羽强家,然后秦逍和韩若就往珞城方向回去,胡羽强自己准备。
路上秦逍对韩若说:“韩哥哥,这次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去了,路上可能比较危险,你就留在米铺里,等办完回来你再和我回浣溪村如何?”
韩若笑着说:“少爷,你这就太看不起我了,我和你一起去总还有个人多个伴,而且我再不济也比杂货铺的伙计要强,对吧?”
秦逍低头思考了一会:“也罢,虽然我还是感觉有些危险。你切记一有危险就和杂货铺的伙计们在一起,不要出头,不要当英雄。”
韩若很感动,少爷没把自己当炮灰,凡事总站在他角度考虑,赶忙点了点头。
回到米铺,秦逍把情况和秦潜说了一下,秦潜道:“邱掌柜传信来,明天上午再聚头整备下,没什么问题中午出发。”
秦逍了解后便又回到房内打坐入定起来,一夜无话。
......
第二日一早,秦逍早起刚吃完早饭,就听到韩若来喊:“胡羽强带着人准时来了。”
秦逍出去迎接,见为首胡羽强果然带了九个人来了,每个人连上都有些风尘之色,不过都透露着兴奋。秦逍拉着胡羽强以及韩若到了旁边,把其余九人安排先休息着。
“上午就要去集合,和杂货铺的人合计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你俩赶紧拿着这一贯钱去买些干粮,要够咱十二个人吃一周的。钱有剩余的就再还给我,要买耐储存方便携带的。”秦逍拿出一贯钱递给韩若和胡羽强。
韩若纳闷:“少爷,我们肯定是和杂货铺的人一起吃,你为什么还单独买干粮?”
胡羽强听了也纳闷地看着秦逍。
秦逍笑着回道:“为啥这么做呢,按我估计咱们肯定是和对方一起吃,但是这路上有什么意外不好说,而且第一次和他们同行,不知道会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周够咱们应付特殊情况的了。而且一个月,干粮也不会坏,回来后能吃也不浪费。多一手总比到时候万一被打劫了,抵挡不过,我们一口饭都没得吃,饿得半死逃回珞城要强。要能方便携带,这事也不要告诉对方,就当行李背着,一周的干粮也不重。”
韩若和胡羽强呆呆的点了点头,反正少爷叫去买就去买呗。
两人拿着钱一溜烟的就跑到烧饼炒面糊这些店,好几个种类都买了不少,估摸着量差不多了就回来了,韩若把剩余的钱给了秦逍。
秦潜看准备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秦逍一行去杂货铺汇合。
邱福昌远远就看见秦潜一行人,赶忙就过来迎接,行了一礼:“秦兄你们来了。”看着秦逍带来的十来人,个个的气质都比自家伙计能扛事的样子,对这次行程更放心了。
秦潜回礼:“邱兄,你这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了八辆马车,我这伙计一共十个人,让黄谦带领。”邱福昌引着众人前去,指着马车和上前的一人说道。黄谦看起来老成持重,面色沉稳,看不出喜怒,怪不得邱福昌会指派他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