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渝没有回应无邪的叫声,怔怔地看着毕方,嘴巴颤抖道:“难道......姑姑被这畜生杀了?”
毕方朝碧渝和夜明珠口吐火焰,夜明珠赶紧抱着碧渝,又重新跳进水池,无邪则把九凤火舞千灵裳脱下,给如空披着,趁机背着他逃离此地。
毕方瞧见无邪、如空,便穷追不舍,口里不停吐着火球,火球砸到如空背上,虽被弹开了,但巨大的冲力让如空、无邪飞滚出去。
毕方见不能烧死如空他们,一时勃然大怒,不停地嘶叫,抬抓要踩死他们,无邪见状,抱起如空就跑,但无邪跑不过毕方的脚速,几下就追上来,眼看巨大脚爪落在无邪头上,远处一阵笛声传了过了,笛声如潮水般汹涌,把毕方脚爪震退。
毕方回头一看,夜明珠踩在树尖上,吹奏着“千朝碧海音”,毕方带火的双翼飞扑过来,夜明珠一惊,一个闪身及时躲开,落地回头一望,那棵树已烧成灰烬。
夜明珠震惊道:这个上古灵兽的火焰真厉害,瞬间能烧毁一切。”
碧渝轻功不及夜明珠,好不容易才追上夜明珠,一直喘气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火焰。”
“这上古灵兽的火焰是霹雳火,其火能爆裂山石,瞬间烧毁一切,还能引轰雷而下,摧毁万物,威力极其恐怖。”
刚说道这里,顿时昏天如夜,毕方朝夜明珠等人吐出火球,天空一道雷电闪过,击中火球,火球瞬间炸裂,把夜明珠和碧渝震飞,一时头晕目眩,此时夜明珠脑海里闪过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毕方焱飞上天,不停吐火球,一道道轰雷急落而下,夜明珠与碧渝爬起来,互相搀扶,运起轻功迅速逃离。
周围不停地焚爆,一些逃难的民众不幸被牵连,一片血肉横飞。
无邪躲在树后,望着远处烟尘蔽空,自昼晦冥,心中忐忑不安,担心夜明珠她们不能安全脱险,但此刻又不能不顾自己的师哥。
无邪回过头,发现如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无邪惊喜道:“师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醒了就说明好了一半了。”
如空道:“我......中毒太深,内力根基太弱,......苏霓裳的毒我无法全部化解,一下子毒气冲穴,气息混乱,昏死过去。”
“是......有人助我化解一部分毒的?”
无邪道:“是夜明珠帮你的。”
如空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欢喜,低语道:“原来是她,她又救了我一回......”
如空眼角余光瞟到远处的毕方,一脸吃惊道:“是......是毕方!”
又问无邪:“师弟,这......上古灵兽何时出现的?”
无邪道:“就在我们拿到九凤火舞千灵裳的时候,而且时云香这时也不见了,这一切真是凑巧,像是刻意为之。”
无邪接着摸了摸脑袋,沉思半响道:“那毕方一直盯着我们攻击,如果我想的没错,是有人故意将毕方引到十里羽场,想杀了我们或者想杀了我们所有人。”
如空猜疑道:“不会......是时云香引来的吧?”
无邪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我相信不是她,如果是她,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我身上的千灵裳神器,她大可问我索要,甚至可以明抢,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如空不解道:“那到底会是谁?”
如空和无邪同时想到什么,异口同声道:“墓月楼!”
无邪又陷入沉思,说道:“可他们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想杀掉我干娘和族长,还是想杀掉我们?”
如空道:“都有可能......”
如空再次望着毕方,和地上无数的尸首,心中思绪万千,悲愤道:“没想到十年后,我还能见到这个杀害天竺师叔的凶手,更让我意外的是它变得更厉害了,更凶残。”
“可惜以我现在实力,无法替绒儿报仇。”
“绒儿在的话,一定会要跟它拼个同归于尽。”
无邪叹道:“师哥不必悲伤自责,万物自有法则,总有一物会降住它。”
“这次封衣台已过,十年之约已到,我们收回白龙寺就出城下山去找碧绒。”
如空点了点头,抬头一看,夜明珠与碧渝借着浓烟,躲过了毕方的视线,并且朝他们飞了过来。
无邪扔小石子到碧渝身上,碧渝瞧见后,便示意夜明珠,跟着他们一起躲了起来。
夜明珠看到如空醒了,讶异道:“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今日醒不过来。”
如空感激道:“多亏你帮忙,我才能死里逃生。”
夜明珠微笑道:“你可不能随便死,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再说了,你死了,你那彩云宫的老婆还不得哭得梨花带雨。”
如空苦笑道:“是她自己的非要认的,我又没承认过。”
夜明珠哼一下:“那你不会反驳她,我看你就是对她有意思。”
如空道:“天地良心,我没有意思。”
夜明珠道:“你没有意思,她怎么会一直对你有意思。”
如空无奈道:“我怎么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意思,她对我那种意思,我只能意思意思,要是因此伤害她就没意思了。”
夜明珠白了一眼:“伤害我就有意思了?”
如空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夜明珠扭头气道:“你管我什么意思。”
碧渝看着如空和夜明珠斗嘴,颇有趣味,一时被逗笑:“你们俩真有意思,像一对老夫妻一样。”
碧渝与如空异口同声道:“不像!”
嘻闹中四人渐渐忘了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
突然一个轰雷震动,打断了四人叙话,无邪微微露出一点头,偷看到毕方还在四处寻找,转念对众人说道:“眼下我们还未脱离危险,那个毕方还在找我们,眼下只能等深夜到来,借幽暗难辨之利,偷偷跑回天翼城,不然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碧渝一脸沮丧道:“那姑姑怎么办,现在还不知她是生是死......”
如空安慰道:“凤灵王可是打跑过毕方的人,我相信她与族长、长老们都会安然无恙。”
碧渝蹙眉道:“但愿如此。”
虽说如此,但一向的沉稳的碧渝,依旧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她也坚信姑姑不会轻易死去,但她知道万事无法随自己期望发展,所以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失去和变化。
碧渝从小就喜欢碧遥,因为碧遥能坚定不移地追求自己的爱情,自己的生死,和自己的将来,这些正是碧渝可望不可即的。
自从碧遥当上没羽箭的凤灵王,碧渝更加崇拜碧遥,觉得她的存在就是自己坚定的源泉。失去了这个源泉,她如同枯井一般,困在其中,渐渐干涸而死。
最后碧渝决定要去寻找姑姑下落,毫不犹豫冲了出去,无邪等人大吃一惊。
碧渝想借着浓烟,再次混进十里羽场里。无邪慌忙跟着后面,小声喊道:“渝儿,你干什么,快回来!”
碧渝回头失口喊道:“我要去找姑姑,你不要跟过来!”
两人声音吸引了毕方注意,毕方回头一看是碧渝、无邪,它知道他们跟如空是同伙,愤然吐出火球,天空一道闪雷,在碧渝眼前闪过。
无邪一跃而起,奋力推开碧渝,一声巨响,火球焚爆冲天,一片浓烟滚滚,碧渝吓傻了,顿时泪如泉涌,不停寻找尸首,哭喊道:“无邪哥哥!”
如空看到此景,准备也冲出去,被夜明珠点了穴道。夜明珠直言道:“你要是也死了,你师弟更难过,还不如替他好好活着。”
如空听着碧渝哭喊,顿时心急如焚,口不择言骂道:“臭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替我们师兄弟做主。”
“我要去救我师弟,与你又有何干,快解开我穴道,不然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夜明珠甩了如空一巴掌,冷冷道:“本小姐就这脾气,路见不平爱管闲事,你不愿意我管,我偏要管,你骂一句,我就甩你一掌,看你话多,还是我掌快!”
“你敢咬舌自尽,我也能把你舌头接回来,要知道我们东仙的医术虽比不上敦煌庄,但接个舌头没什么问题,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如空闭口不言,就一直恶狠狠盯着夜明珠。
夜明珠心里也楞住了,她从未粗鲁对待过别人,从小明月楼教他她行事要沉着冷静,举止要优雅端庄,没想到自己始终改不掉爱管闲事的毛病,更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认识不过三日的男子,如此激动,不能自控。
夜明珠叹了口气,随后朝碧渝方向偷偷飞了出去,如空呆呆望着碧渝,嘴角情不自禁地浅浅一笑。
夜明珠飞到碧渝身旁,拉着碧渝离开,碧渝拼命摇头道:“我不走,找不到无邪哥哥,我哪也不去!”
夜明珠双眉紧蹙,无奈之下同意寻找尸首,并示意碧渝不要做声,不要惊动毕方,两人借路人的尸首遮挡,慢慢匍匐寻着,最后在一个土坑里找到了无邪。
无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衣服上染着火苗。
两人连忙扑熄火苗,把无邪从土里拉出来,令两人意外的是无邪身体竟无任何损伤,只是衣服和手套全都烧烂了。
碧渝摇了摇无邪的肩膀,想唤醒他,但并无反应。
夜明珠看到无邪手脚赤红,惊叹道:“你这无邪哥哥生的好奇特,手脚赤红,刚刚那下,一般人早就血肉横飞,一命呜呼,而他竟然毫发无伤。”
碧渝道:“可他为何还不醒?”
夜明珠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壶,道:“这是我们东仙有名的‘清风酒’,有清香冰凉之效,虽然他是佛门中人不能食肉吃酒,但事已至此,用这酒先把他浇醒。”
碧渝点了点头,两人用清风酒浇灌面部,无邪猛然惊醒过来,起身连呛几声。
碧渝一看无邪醒来,毫无顾忌地抱紧无邪,边哭边笑道:“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无邪宽慰道:“我不是活着好好的吗?”
无邪舔了下自己嘴边道酒,好奇问道:“刚刚是什么水,闻着又清香又凉爽,好想一直喝。”
夜明珠笑道:“这是清风酒,你再喝,就对不起佛祖了。”
无邪正值年少,修佛又尚浅,对于世间诱惑,一时难以抵御,想到刚刚味道情不自禁笑了下,殷情道:“有句俗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喝一点佛祖也不会怪罪的,夜施主有成人之美,不如送佛送到西呗。”
夜明珠笑道:“你倒是记得前两句,后两句的‘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你为何没领悟,再说我若是给酒你喝,你师哥岂不要把我活剥了。”
无邪见讨不了,只好作罢,提了提神,说道:“渝儿,你若要去寻干娘,最好从左边绕着走,这毕方左眼已瞎,只要不发出太大响声,它是看不到你的。”
碧渝低头羞愧道:“都怪我,一想到姑姑生死未卜,便心乱如麻,还差点害你丧命。”
无邪笑道:“没事,我命硬的狠。”
无邪转头都夜明珠说道:“夜施主,你回去照顾师哥吧,我带着渝儿去十里羽场寻干娘,两个时辰后,太白山脚会合。”
夜明珠应声说好,随后又偷偷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