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快到上擂之时,花不败开始帮如空易容,千计百变手是结合面具、推骨缩皮、扎针移穴,让容者可变换模样,但更需要易者心灵手巧,才可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一个时辰后,如空的模样变得与无邪一摸一样,毫无破绽可言。
如空与时云香准备出门,花不败叮咛道:“有件事我要交代下,千计百变手虽能以假乱真,但是有一定时限,三个时辰后,你脸部穴道会自动恢复,面具便会有所变形,就会露馅,所以你们要在三个时辰内解决西煌的人。”
无邪在旁也叮嘱道:“时施主、师哥多加小心,如果到了关键时刻,不要舍命求胜,毕竟活着有的是机会抢回那神器。”
两人点了点头,朝封衣台而去。
如空与时云香走上擂台,擂上已站好一男一女,女的年纪与时云香相仿,面容柔美淡雅,眼神深邃,肌肤特别白皙,甚至有些惨白,毫无血色,胭粉染眼角。
她无时云香的仙气,也无花不败的贵气,也没夜明珠的雅气,但她身上有一种神秘的阴气,似鬼魅摄魂般的吸引力。
她短发披肩,头发一侧挡住眼睛,头戴三斜金月华胜,外穿短袖孤雁长纱,内着墨黄繁星抹胸,腰间系着金日镶玉带,手里拿着红毛笔,笔上刻着“春秋细雨锁幽梦”,此人正是西陵敦煌庄大小姐苏霓裳。
而苏霓裳旁边站的正是西陵三十六刀的柯折柳,年纪约莫三十五六,下巴留有胡须,身着黄衣黑甲,肩披厚重的墨黄斗篷,左手带着黑手套,右手带着白手套。
苏霓裳不发一言,直盯着时云香,柯折柳走上前,寒暄道:“真是许久不见,上次相见还是在太湖烟雨亭上,一别三年,这回封衣台相见,我们西庄又能与北刹一较高下,实乃幸事。”
“昨日比擂,时姑娘身受重伤,不知今日好些没有?”
如空见柯折柳言语恭敬,心想此人心肠不错,如空上前刚想道谢,说上两句,不料柯折柳冷笑一声,扬手一甩斗篷,如空反应及时,急忙后撤,但脖子上已出现一道长长伤口。
如空摸着脖子,怒喝道:“你这人仪表堂堂,没想到是个笑里藏刀的阴险小人,还没开打,出手就这么黑!”
柯折柳道:“我与北刹的大小姐交谈,哪有你卑贱秃子插嘴的份,没直接杀你,算你走运。”
一声锣响,比擂开始,如空怒不可遏,准备还击,被时云香拦住,时云香笑道:“西陵三十六刀已成了戈壁的黄沙,还爱这里显威风,况且你家大小姐都没发话,你在这里狂吠,未免有点狗仗人势。”
柯折柳听后并不恼怒,反而谄笑道:“北刹大小姐说的极是,我就是混口饭吃的,既然选择当狗,当然也要先替主人叫两声,不是吗?”
时云香脸色渐冷,说道:“我最讨厌的不听话的狗,我先替你主人管教一下。”
还没等柯折柳反应,时云香连环三脚飞来,一脚更比一脚快,柯折柳虚晃一步,转身扬起斗篷,只听到斗篷里叮当作响,银光一闪,斗篷边缘出现一道道锋利的小刀,直取时云香脖颈,时云香心中一紧,拿伞侧挡并且闪到身后,左脚勾打柯折柳后膝,右脚回旋朝脑袋踢去,柯折柳撤招防守,一招之下便被压制。
时云香攻势凶猛,一招“金乾路”脚势如暴雨从天而降,劈向柯折柳的头部,柯折柳不停接招,一见时云香有间隙,就倒转斗篷,幸亏时云香及时闪避,锋芒擦伤衣肩。后撤落地瞬间,手中黑玉伞嗖的一下出去,击中柯折柳的“极泉穴”,柯折柳手臂一麻,连退几步。
还没等时云香拿回黑云伞,苏霓裳跳了出来,把黑云伞踢下擂台,红毛笔隔空一挥,点墨成针,直戳时云香的双眼,时云香连忙躲闪,几次连续急跳,拉近苏霓裳的距离,一招“土坤路”,左拳翻打诱敌,抬腿踢腹,让苏霓裳猝不及防,中了一招,但苏霓裳的一招“铜雀锁千秋”,将时云香的腿招也死死锁在自己的笔锋下,无法撤招。
两人同时变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苏霓裳的“千里江山图”的讲究以柔克刚,三分拨,七分缠,刚好与时云香腿劲的刚猛相克,十几回合下来,时云香因伤势复发,渐处下风。
如空想上前帮忙,却被柯折柳阻拦,但柯折柳刻意不与如空比招,他以为如空就是受了重伤的无邪,想耗尽如空的气力,不费吹灰之力将他击败,结果如空越打越凶悍,让柯折柳心中颇为惊讶和不解。
时云香心有顾虑,出招急促,没有丝毫停顿,她知道如果不速战速决,后面定打不过苏霓裳,苏霓裳也知时云香意图,故意迂回拆招,不与正面硬碰,时云香体力渐渐不支,稍不留神,苏霓裳两指击中时云香的血海穴与曲泉穴,时云香重心一失,跌倒之际,苏霓裳抖笔墨刺向时云香,时云香肩头中了墨针,身体一阵剧痛,全身疲软,使不上任何力气。
台下无邪带着黑斗笠,遮挡隐藏自己的脸,以免引起周围人警觉,刚刚见时云香受伤,心中不由得一紧,想冲上去帮忙,但被碧渝紧紧拉住,无邪回头一望,只见碧渝拼命摇头,无邪心知这是擂赛,擅自上台帮忙,就会判出局,那么时云香所做一切就前功尽弃,无邪只好忍住,静观其变。
台上苏霓裳准备进一步下手,如空及时回撤,护住时云香,并且一掌打在苏霓裳中毒地方,苏霓裳顿时感觉身体毒性减弱,舒适不少。
如空道:“化劲为灵,调息运气。”
时云香点了点头,盘坐运起丹田内力,转为灵力运至周身,将毒气逼迫一些出来。
苏霓裳想阻挡时云香运气解毒,但如空阻拦,两人交手起来,柯折柳也上前助阵,一前一后夹攻如空,配合非常默契,如空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如空虽处弱势,但凭着诛仙诀,修为大增,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每次苏霓裳的笔势都被如空的五擒爪锁死,差一点脱手,只是幸得柯折柳化解,要不然苏霓裳占不到那么多便宜。
苏霓裳心中暗惊:“这光头和尚身手跟昨日完全不一样,不仅身法稳健,招式也沉稳了许多,连身上灵力都异常充沛,难道他是故意隐藏实力?”
苏霓裳越想越不对劲,心中思绪万千,结果一不留神,被如空抓住破绽,打脱手中红毛笔。
紧接另外一爪反扣苏霓裳手腕,不料苏霓裳双眼杀气腾腾,手心突然不停地冒出绿气,并反手对掌击退如空。
如空一看自己手心,发现整个手心都是墨绿,如蚂蚁钻心噬咬般,又痒又疼。柯折柳笑道:“臭小子,你若是再运内力,那发绿的地方可就不止在你手心里。”
“你们要是肯跪地投降认输,喊一声西煌武功天下无敌,说不定我们大小姐心情好,大发慈悲给你们解药。”
如空大喝道:“呸,我白龙寺僧人没一个会怕死的,即使今日难逃一死,也要与你们玉石俱焚。”说完,暗中运起诛仙诀的内力,将手中之毒不停地吸收化解,头上汗珠大颗往下掉。
柯折柳见如空面色异样,心中认定如空毒性发作,欲上前追打,还没等贴身出手,如空一招“鹰击长空”,翻身一跃,一爪劈下,柯折柳双手硬接,如空紧接一招“游龙戏珠”,连环破解柯折柳的防御,柯折柳节节败退,心中一阵惊讶,他不解如空明明中毒已深,为何越打越猛,十几回合下来,如空的内力运转越来越快,身法也更加迅猛。
苏霓裳准备配合柯折柳击杀如空,不料时云香一脚踢飞苏霓裳,苏霓裳不能抽身,与时云香缠斗起来。
而如空的武功虽远不如柯折柳,但心境单纯勇进,招式虽不及无邪运用灵活,但也会抓住机会,迎难而上,攻破柯折柳的防势。
柯折柳被打得有来有回,一向冷傲的心忽然恼怒,身法急转,手扬斗篷,斗篷上小刀如旋风,如空来不及躲闪,手臂被划破长长口子,柯折柳占到便宜,想要穷追猛打,赶紧解决如空,几拳朝如空脑袋打去,如空被打的头晕目眩,但一咬牙忍痛,拆招借势,一个闪身到柯折柳身后,一招“灵猴摘桃”死死地锁住柯折柳的脖子。
如空吼道:“认不认输?”
边说边手爪运起暗劲,柯折柳只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而死。
如空逼迫柯折柳投降,又吼道:“再不认输,我就掐断你脖子!”
柯折柳喘息道:“不......认输......”
如空气愤道:“你!”
如空手劲又进一步,准备奋力掐死柯折柳,台下的无邪急喊道:“师哥!”
如空一愣,看到台下无邪摇头,示意杀他不值得。
如空手中内劲渐弱,他也不愿杀人,浮屠师父从小就教导他,修佛之人以慈悲为怀,切勿乱动杀念,一动杀念,一朝成魔,自造恶业,死后堕为鬼道。
正当如空放下戒备之时,苏霓裳击退时云香,一脚跳到如空背后,用毒掌狠狠痛击如空背后,不料苏霓裳脱不了手,被如空死死吸在背后,苏霓裳心中大惊:“朝仙门的诛仙诀!”
如空对时云香大叫道:“快,快把我打出擂台!”
时云香飞起一脚,把如空踢飞,如空连带着苏霓裳和柯折柳一起跌出擂台外。
擂判喊道:“擂台最终胜者,北刹时云香、白龙寺僧无邪。”
台下一阵欢呼,如空听到此话,心中如释重负,大笑道:“哈哈哈,我是封衣台第一名!”
时云香听后也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柯折柳起身一脸恨意看着如空,欲杀之而后快,苏霓裳起身拦住柯折柳,声音极为阴柔细弱,摇头道:“走吧。”
柯折柳叹口气,扶着苏霓裳,推开身边拥挤的群众离去。
花不败跑过来紧紧抱住如空,欢喜道:“我就知道自己眼光没错,相公替我赢得了封衣台。”
如空感觉不好意思,连忙推开花不败,结巴道:“这里......有这么人看着呢。”
花不败吐了吐舌头,笑道:“我才不管,我就是喜欢。”
无邪拍了拍如空肩膀,笑道:“师哥,你真棒,你这回替我们白龙寺长脸了,回去你亲自下厨烧菜给我吃!”
无邪苦笑道:“你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烧道菜,母猪都嫌弃。”
碧渝听到此话,在旁不停偷笑。
四人欢笑时,情花婆婆在人群中看到了花不败,失口叫道:“大小姐!”
花不败一瞧是情花婆婆,道:“坏了坏了,他们发现我了,相公你现在易容,她认不出来你,我先躲一下,回头我去找你。”
“记得我要吃你做的菜,母猪嫌弃你,我不嫌弃。”
说完,溜进人群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