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秋时节,夕阳染天,落叶随风飘散,堆叠白龙寺满院,无邪、如空在不同院子清理打扫,以接待香客。
这时一位红衣姑娘走进门,无邪头也不抬,说道:“姑娘你来晚了,白龙寺酉时后不接待香客,要上香祈福明日一早再来。”
红衣姑娘语声悠远灵动,似乎只应天上来,可语气却带着一丝傲慢,只见她冷淡道:“进门的便是客,此时白龙寺不接待我,明日我便烧了这破庙。”
无邪抬头笑道:“这么凶,我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见这么霸道的香客。”说话之间,红衣姑娘悄然已悄然走近无邪。
无邪定眼一看,这红衣姑娘与无邪年纪相仿,长发如云,头顶两缕小辫盘到后髻,肤白胜雪,眉如柳叶,樱桃小嘴,头戴金丝攒珠抹额,外罩红叶长尾金鸾袍,内穿齐胸梅花白绉裙,酥胸半露,腰间还系着一块精致的紫玉佩,玉佩如龙门形状,里面镶着一条金色鲤鱼。
身上一股脱离俗尘的仙气散开,似凌风寒月般清冷,又似烈火春日般随性,让人捉摸不透。衣袂翩舞时,一阵阵凉森森的幽香传入无邪鼻内,让无邪心生波澜。
她撑着一把黑云油纸伞,伞柄上刻着“寒云霞山追千里”七个字,走路轻盈飘渺,宛如乘风而来。
无邪心念一动,嘻笑道:“貌若天仙的姑娘大驾光临寒寺,欢迎都还来不及,怎会拒之门外,姑娘想上香,没问题,只不过要答应小僧一个条件。”
红衣姑娘问道:“什么条件?”
无邪笑道:“打得过我,我就让你上香。”
话一落音,无邪用五擒爪中的“猛虎敲山”拳攻红衣少女脸部,红衣少女收伞微微退后一步,一只手翻手扣住无邪一只手,一只莹白玉脚紧紧抵着无邪的喉咙,一招之间,无邪便动弹不得。
红衣少女冷声道:“你再动一下,脖子就断了,你已经输了。”
无邪为了脱手,慌张之中另一手伸拳变爪,还未等无邪反应,另一脚疾风似踢在无邪脑袋,无邪一时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
此招本是以拳变爪,横拨对手攻势,拳攻左右,变爪敲山,可震碎敌人的脑袋。
红衣少女准备再回旋踢一脚时,无邪立刻反应过来,侧身躲过,红衣少女变招连环腿,一招“游龙戏珠”,无邪不停触摸红衣少女玉腿,此招本以掌变爪,绵柔化劲,后变爪杀,无邪学艺不精未能锁杀住对方,红玉少女以为无邪存心调戏自己,要给以教训,一招“喜鹊飞雨尖”,起腿不过膝,拳绕手腕,寸腿击腹,险些把无邪踢飞,无邪忍痛坚决不撒手,张口就咬红衣少女的手,少女手背上被无邪狠狠地咬出一口牙印。
无邪这十年来,武艺未成,倒是练就异于常人的忍痛能力,红衣少女一下子攻势节奏被打乱,习武人都是见招拆招,面对无邪泼皮无赖、不要命的打法,红衣少女一时不知如何应变。
无邪奋勇直扑,一招“灵猴摘桃”从身后把红衣少女双臂锁住,此招本来锁杀喉颈,结果偷学始终不成,红衣少女顿时满脸通红,飞脚后扬,一下子把无邪鼻子踢放血。
无邪仍不肯罢休,又是扑上去缠斗,几招下来,无邪尽是邪门歪招,占尽便宜。
红衣少女恼羞道:“你这淫僧,仪表堂堂,武功招式却招招下流,卑鄙无耻!”
无邪虽占了便宜,但是身上已多处挂彩,俊秀瘦面已肿成胖子,双腿不停微颤,险些倒地不起。
无邪强笑道:“我以为外面人多厉害,也……也不过如此,有没有更厉害的给小僧开开眼。”
无邪并非成心想要挑衅,只因偷学武功十年,很少与同辈之间有过交手,也未知自己武功实力,无邪知道他与师哥迟早要离开天翼城,去寻《万佛圣经》,而江湖凶险不可知,此女一上门,无心猜测她武功应该不俗,故借此机会试探下外面人的武功底子,顺便历练下自己。
红衣少女面色阴沉,冷哼道:“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我!”
红衣少女撑伞一瞬间,伞边一下冒出细剑勾刃,无邪眼中少女瞬息间变成残影,手中的一把伞也幻变成七八把,少女周围气流纷涌,杀气激乱落叶,无邪心中一凉:“完了,我这回是真玩脱了。”
就在此时,如空走了出来,作揖道:“香殿已打扫整洁,女施主可上香祈福。”
红衣少女闻言收伞,冷冷道:“今日先放你一马,他日再与你算帐!”
如空引红衣少女前往香殿,临走前,如空瞪了一眼无邪,无邪笑着点点头,灰溜溜地跑回房上药。
红衣女子来到香殿,焚香叩拜,祈福祷告,如空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恕小僧冒昧,女施主为何一定要今日来此上香?”
红衣女子抬了抬头,看着慈悲的大金佛,面容多了几分悲伤,淡淡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亦是我师父跟师姐的忌日。”
无邪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师父、师姐是谁啊?”
红衣少女冷冷道:“我师父是青花族的‘圣手医仙’公孙盛,我师姐就是他女儿公孙蕊。”
如空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节哀。”
红衣女子语气一转,正声严肃道:“不光如此,我还为了赢得明日的十里羽场封衣台!”
如空一愣,惊问道:“就是飞羽族十年举办才一次的封衣台?”
红衣女子道:“没错,拿到封衣台第一名,便可拿走飞羽族特制的神器‘九凤火舞千灵裳’。”
无邪此时闯进来,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传说那千灵裳是用凤凰的羽毛制成,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飞天遁地,藏踪觅影,还能延年益寿,容颜永驻。”
如空忽笑道:“好像飞羽族的神器都具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特质。”
红衣女子面色更加冰冷,阴沉道:“那些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
如空问道:“什么真相?”红衣女子不语。
无邪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侃侃道:“师哥,今晚真是出奇,碰到一个讲话喜欢讲一半的人。”
红衣少女从袖子里射出一个飞镖,定在门上,无邪把飞镖拿下来,仔细地瞧,发现这飞镖与一般飞镖不一样,身形如龙,尖头如刺。
红衣少女冷冷续道:“这飞龙镖就是杀害我师父、师姐的凶手留下的,这几年来我四处打探,得知这飞龙镖的主人就是夜叉教副教主杜游龙,而且他与夜叉教护法乔青璇有个孩子,被白龙寺的主持收养。”
说到这里,无邪一脸震惊,手中飞镖一下子滑落,发出清脆响声。
红衣女子低声道:“我师父曾跟我讲过,他与夜叉教教主万达通曾有数面之缘,但此人心术不正,歪门邪道,一心想偷学我师父的武功绝学,结果被我师父打跑了,他因此非常恼怒,扬言要派人追杀他们。”
说道这里,红衣女子用冰冷的双眼看着无邪。
如空知道此女冲着无邪来的,慌忙挡在无邪前面,急声道:“此事定有蹊跷,与我师弟无关,还望女施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