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做好一桌酒菜,等着公孙父女品尝,但公孙蕊因吃酒易患红疹,故推辞不吃,夜未央只好先灌公孙盛,无难剑藏在门后,只待炙星毒发作,便动手先杀公孙蕊,再除公孙盛。
夜半虫寂,寒霜四起,烛火摇曳,公孙盛顿感杀气四伏,公孙蕊看到公孙盛深红的脸色一声惊叫,公孙盛顿时感觉自己全身如烈火煎烤般痛苦,倒在地上打滚,身上的白点不停地冒,公孙蕊扔下饭碗,准备去抱住公孙盛。
公孙盛忍痛急吼了一句:“不要过来!”
一急声把公孙蕊吓哭,慌忙问道:“爹,你怎么了?”
公孙盛颤抖道:“我中了……炙星毒……任何功力都使不上……”
公孙蕊震惊道:“这毒是几百年前,飞羽族为灭鬼灯族所使之瘟毒,为何……”
公孙盛指着夜未央,说道:“那……就得问问……你的心上人了……”
公孙蕊不相信是夜未央所下之毒,否认道:“不,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明公子不是那种人,而且你先前也搜过他的身,除了一把剑,什么都没有。”
公孙盛无奈叹气道:“女儿……你糊涂啊,这荒郊野岭,就我们三人,难不成……还有个鬼下毒吗?”
夜未央吃下冰心天香散,拔出无难剑,阴笑道:“你爹说的没错,是我下的毒。”
公孙蕊一听,心如天崩地裂,她所认定一直温柔体贴的明路边完全消失不见。但公孙蕊一心想救自己亲爹,带着一丝希望,苦苦哀求道:“看在我爹救过你的份上,把解药给我吧。”
夜未央笑道:“救你爹好让他追杀我吗?我可不想有这么麻烦的事缠身,再说解药已被我吃完了。”
公孙蕊呆呆看着夜未央,她后悔自己没能及时看清夜未央的真面目,悔恨地眼泪大颗大颗扑簌落下,公孙蕊悲愤地追问道:“我不懂,为何你要下此狠手,你若不想娶我,你直说便是,我爹治好你的眼就全当善事,我决不会逼迫你什么。”
夜未央冷笑道:“我本无害人之心,是想一走了之,他日重金酬谢,只是你爹自作主张,非要请飞羽族来迎亲,要知道我与飞羽族有血海深仇,想借此机会把我送入仇人手里,妄想!”
公孙盛苦笑道:“这……从何说起……我们又并不知你与飞羽族……之事,何来出卖你之说?”
夜未央又笑道:“你们知道了,可能未必想治好的双眼,亦不可能救我,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遇上我这劫。”
说完跟公孙蕊打了起来,公孙蕊学过一些清风拂花掌的皮毛,未曾专心习得要领,打发一些流氓土匪还可凑活用,遇上夜未央这等高手,只有吃亏的份,十几个回合下,公孙蕊便露出破绽,下盘一松,夜未央趁机盘腿一扫,上挑一挥,斩断了公孙蕊的脑袋。
自古红尘断肠事,情变皆是瞬息间,公孙蕊做梦也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动心男人,就是送自己上路的男人。
夜未央拿着公孙蕊的脑袋扔到公孙盛面前,狂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得了青花眼我功力倍增,任何东西我都能细察入微,通明感知。”
公孙盛抱着自己女儿的头颅,痛哭流涕,缓缓起身狂怒悲吼:“明路边,你……太狠毒了,你发过毒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永生永世将不得好死!”
夜未央冷哼一声:“那是明路边发的誓,与我夜未央何干。”
说完一剑刺入公孙盛的心脏。
夜未央想着明日飞羽族前来,便想嘲讽讥笑他们一下,在墙上写下一句血诗:“他日重回天外峰,血洗天翼笑未央。”
写完之后,顺手拿走了一本武功秘籍《清风拂花掌》,随后骑着草棚里的一匹白马,径直奔向滴水亭。
过了片刻,鬼乌鸦出现,看了看屋内情形,又看了看墙上夜未央写的血字,摇头心道:“这傻小子只顾自己得意开心,全没想过后果,如果飞羽族看到此事,查出端倪,定会将此事告知青花族,到时青花族、飞羽族定会联合其他上古家族一举铲平光明山……”
鬼乌鸦打碎油罐子,把整个屋子浇了一遍,打算烧掉整个屋子,后发现公孙盛微微动了一下,鬼乌鸦好奇地查看左胸上的伤口,心中窃喜:“果然如我所料......”
鬼乌鸦抽出枪箭,又思量了一番,从怀里拿出拿出一张血符,贴在公孙盛伤口处,又掏出一包冰心天香散喂给公孙盛,后拖出了草屋。
然后拖进一具与公孙盛相似的尸体,并扔出一个飞镖射在公孙蕊身上,放了一把火,直奔附近的稻花村。
天翼城内,由于及时钻研出冰心天香散,防止瘟毒进一步扩散,和阙为救碧遥,以血换血,以命换命,碧遥终得复生,却一直未苏醒。
和阙的胞弟和烨主持祭羽大会,让和阙的遗体入天羽山的归天冢,那里是历代族长与长老所葬之地,归天冢里有一百八十七座石雕,皆是族长雕像,族长雕像高约一丈多,摆立在归天冢,以示灵魂安息。
此外归天冢还有一棵巨大桃花树,桃花漫天飞舞,迷炫又凄冷,亦是白素千里送离人,桃花泪雨思平生。
和阙的石像被缓缓拖进归天冢,一片哭声,无邪、如空破例跟飞羽族一起参加祭羽大会,而无邪却无心呆着,望着远处的松鼠在和阙石像上吃栗子,忽淡笑了一下,心想:“在这里听一群人哭丧,还不如去跟它玩来的痛快。”
想到此处,便偷偷爬上和阙的石像,追着松鼠在上面跑,如空与众人瞧见,慌忙叫无邪下来,无邪不听,只顾嬉闹,不料把卡石像的滚木压脱,石像立刻沿着斜坡飞了出去,无邪及时跳下来扒在树上,而石像撞到岩壁裂成两截,众人大惊失色,如空心想师弟虽聪明伶俐,但性子轻浮,一时活泼贪玩,闯下大祸了。
看到和阙断裂的石像,和烨不法一言,恸哭流涕,如空本想赶紧带无邪离开天翼城,不然无法脱身,不料碧穹拉住了如空,叹气摇了摇头。
无邪心知自己闯祸,准备偷偷溜走,结果碧昂把无邪从树下抓下来,怒喝道:“你这野小子,你跟你师兄一来我们飞羽族,就闹得鸡犬不宁,先是把夜叉教引来,害死我们不少族人,今日又弄碎族长的石像,应当立刻杀了,以慰族长在天之灵!”
如空求助碧穹帮忙,希望碧穹救救无邪,看着无邪苦苦哀求地眼神,碧穹心生怜惜,点了点头,从人群中走出来,劝解道:“二弟,小孩贪玩不懂事,并非成心弄碎石像,他也知错了,可否今日放过他一回?”
无邪也陪笑道:“对对对,我真是彻头彻尾的错了,叔叔你英勇神武,大人大量,不屑于跟我这个野小子一般见识吧?”
碧昂一脸怒气,叫道:“不行,今天必须给族长一个交代!”
和烨并不想祭羽大会上沾血腥,抹了抹眼泪,说道:“那就罚他给族长再刻一个石像吧。”碧昂想了想,又叫道:“不行,雕刻石像必须是本族人才可,他一个外来客,怎可接手此事,要我说拿他的血祭最为合适!”
和烨与碧穹欲上前阻止,被碧昂吼退,和烨虽主持大局,但与碧昂、碧穹同辈,又无实权,实拿和烨无法,而碧穹知道碧昂性子火爆,太过急劝,适得其反,这时听到周围族人都支持杀掉无邪,两人对视一时失了方寸。
长老们都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碧昂把无邪头压在碎裂的石像上,从脚靴里抽出一把短刀,准备动手,无邪一看,心中有些慌张,连忙说道:“不合适不合适,我一个野小子的血哪能配得上族长高贵的灵魂,你拿我血祭,说不定族长更生气,九泉之下更不得安息,你还是让我为他诵经念佛,超度亡魂吧,为他雕刻石像也行,或者让我认族长为干爹也行。”
碧昂听后,更加盛怒,骂道:“你这泼皮烂鞋底的小子,这么小就整天油腔滑调,不杀你,长大以后以后会祸害更多人!”
如空跑出来,抱住碧昂的大腿,哭道:“要杀就杀我好了,我愿替师弟受过!”
无邪一听,顿时气愤道:“师兄,你凭什么替我受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最讨厌别人替我求情,要杀赶紧的!”
碧昂一脚踢开了如空,如空誓要救无邪,心中一发怒,变成了蛇身水怪,上前扑咬碧昂,碧昂一怔,后退避其攻势。
如空把无邪护在身后,龇牙咧嘴吓唬众人,不让靠近无邪,无邪见如空模样,也是愣在原地,飞羽族人很少见过水鳞族变身模样,只有和烨和碧穹见过。
碧穹心中寻思道:“这小孩是水鳞族的,这么想来,年龄和模样都很相仿,莫非是……”
和烨让族人赶紧回天翼城,此事交给自己和碧穹处理,族人听后纷纷离开了归天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