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树罗两义:其一曰“杀贼”,杀灭烦恼之贼;其二曰“无生”,谓不再受生死轮回的束缚,已达不生不灭的境界。
而十八树罗依树生,死可再生,可谓极其难破。
裴月在求胜心切之下,大意失算,一命呜呼。裴娟悲痛地急忙拖住自己相公的尸体,退回中间。
此时裴意说道:“要破此阵,先毁其树,裴云、裴夜、裴蝉用魑魅火首攻其树、其余人吃‘夜神丸’杀敌牵制。”
众人吃了蓝色的夜神丸,内力急增,灵力伤害极大,十八树罗顿时感觉吃力,裴云、裴夜和裴蝉兵分三路冲出包围圈,直攻罗汉银树,到树前分别拿出一个黑色的折子,上面纹着一个墨绿灯形的图案,裴蝉笑冷道:“让你尝尝鬼灯族千年不灭的魑魅火。”
就在此时,罗汉银树阴叶狂落飞舞,裴蝉等人无法靠近,十八树罗钻入土里,三棵树银叶顿时落光,树枝却不停伸展,最终与另外一棵树枝连结成网,三棵树把夜叉教众都笼罩其中。
十三墓月手心中惊呼不妙,而裴蝉准备再点火之时,从裴蝉背后钻出出一个树罗偷袭,裴蝉急忙躲闪,不料树前又突然冒出一个树罗,打烂了手中的黑折子。
裴蝉闪退到中间,笑道:“这阵法有点意思。”
原来天竺祖师闭眼在外坐地念咒,心眼与三颗罗汉银树想通,心中感知十八树罗被十三墓月手缠斗渐感不济,“奇怪,这些人怎么吃了蓝色药丸,内力会猛增不断?”
当裴蝉拿着黑折子之时,心感危机,便立即让罗汉银树进入御枝。
裴云与裴夜也撤回中间,保护手中的黑折子。
裴云冷峻道:“爹,这样下去不妙,我们该怎么做?”
裴意道:“将魑魅火拿给我。”裴意接过裴云、裴夜的黑折子,裴意将其中一个抹在自己长刀上,另一个藏在手心。
长刀接触黑折子,整个长刀燃起绿色火焰,裴意随后叫道:“我主攻其树,其余人替我开路。”
听道此话,十三墓月手纷纷冲上前,为裴意开道,十八树罗从各个角度偷袭裴意,乱棍皆被阻拦,很快裴意走到其中一颗树前,准备将刀插入罗汉银树中,在插入的一瞬间,树前十八树罗纷纷出现,以身挡刀。
十八树罗纷纷被魑魅火燃烧,天竺祖师眼前一片绿色火焰,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一个身影从火焰里跳出来,裴意拿着蓝纹黑底披风挡住自己身体,魑魅火不敢接近,原来这披风可防魑魅火。
裴意将手中所藏火黑折子贴在树上,顿时魑魅火烧遍三棵罗汉银树,天竺祖师的眼睛也燃起魑魅火,灼痛着满地翻滚。
浮屠祖师惊觉,连忙上前,点住天竺祖师腰间穴道,从用仅剩的内力运至手中,在将手中内力化为金色灵力,至天竺祖师的“印堂”,“攒竹”和“清明”穴道。
天竺祖师眼睛上的魑魅火逐渐消退,但天竺祖师的双眼已被烧毁,什么也看不见,浑身也使不上力。
如空见天竺祖师受伤,伤心地哭道:“师叔,你不要死。”天竺祖师安慰道:“放心,只是看不见,还死不了。”
天竺祖师又苦笑道:“师兄,我现在双眼被废,灵力被封,你重伤不愈,命不久矣,你我现在沦落如此境地,看来真是因果报应。”
浮屠祖师却淡然道:“这夜叉教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有鬼灯族的魑魅火…”
天竺祖师叹道:“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么多…”
“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如空与那婴儿由谁保护他们?”
浮屠祖师莫名地微笑道:“这个苦差事交给你了,你用白龙木鱼将寺缩小,一同带着如空与婴儿走,这里由我来阻挡。”
如空哭喊道:“师父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跟师父死在一块!”
浮屠祖师摸了摸如空脑袋,微笑道:“为师庆幸收你做了徒弟,已死而无憾。”
如空紧紧抱住浮屠祖师,死也不撒手,嘴里边喊道:“我不走,我不走,如空已经没了爹娘,不能再没了师父!”
浮屠祖师叹了口气,把如空打晕,并交到天竺祖师手里。
天竺祖师大笑道:“师兄,你中毒已入心肺,如何能阻挡片刻?”
浮屠也跟着大笑:“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天竺祖师听后一怔,颤声道:“你…你…要用舍身咒?”
浮屠祖师微笑应答,天竺祖师摇头不同意,叫道:“舍身咒乃是十大佛咒之极,舍身无我,无相无影,无法无边,邪心杀心所到之处,皆为灰烬。此咒虽为厉害,但修佛之人死后其魂不得回莲花源,只能沦为七天七夜的孤魂野鬼。”
“师兄,你修了一万八千岁的佛道,只差两千年你便可得道,即使你死了还可魂归故里,再修肉身继续修佛,你这样前功尽弃值得吗?”
浮屠祖师微笑道:“万事皆空,诸相无常,无谓值得,只求本心。”
天竺祖师听到浮屠祖师坚定的语气,叹了口气,心中对师兄处事泰然自若深感钦佩,从怀里掏出白龙木鱼,敲了三声,白龙寺顷刻之间就变巴掌大小,天竺祖师连忙收入怀里。
此时夜叉教众已从绿焰中走出来,裴冷惊奇道:“奇怪,那座寺庙怎么不见了?”
裴天疑声道:“难道是变法术,变走了?”
裴楼打断道:“不要乱想,先解决眼前的人。”
裴蝉鄙笑道:“两位老不死,你们的阵法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吧。”
这时裴娟又在一旁悲愤道:“让老娘杀了这两个老秃驴,为我相公报仇!”
“呜呜呜呜…我的相公…”裴娟抱着裴月越哭越大声。
裴雁厌烦道:“哭什么,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做媒帮你在裴村找个更好的,实在不行我和我弟弟裴蝉去附近村里绑几个给你。”
裴娟一听,抹了抹眼泪,一下就破涕为笑,“雁妹妹此话当真?”
裴雁点了点头,裴蝉对裴雁翻了下白眼,裴娟立马扔下裴月的尸身,笑道:“裴月,老娘死了三个相公,加上你已是第四个,老娘知道你也不想我守寡,人老珠黄还有人为我做媒,何乐而不为。”
裴雁对裴娟的话习以为常,裴娟性情豪爽耿直,却好风流,自认没有男人不快活了,碍于世俗情面,裴村规矩,便只能在成婚后风流。
自从第一任丈夫死后,相信自己命中克夫,便变本加厉,今生能风流几个是几个,只爱留情,绝不多情。
天竺祖师听到后,冷笑道:“师兄,这世道变了,风流不论男女。”
浮屠祖师闭眼坐禅,手拿佛珠,淡然道:“走。”
天竺祖师听到此字,心中不忍与不舍一时不停翻腾,到嘴边的话结果一句也说不出,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师兄,恩怨千年过,心中有浮屠。”
说完,运起脚力,抱着如空,跌跌撞撞逃离此地。
浮屠祖师嘴角露出释怀安慰的笑容。
裴蝉看到天竺祖师逃走,急喊道:“姐,那胖和尚肯定知道婴儿所在,我们追!”
裴雁与裴蝉准备去追,结果还没十步之距,就被浮屠祖师胸前的两道金光击飞回去。
裴雁与裴蝉倒地后大口吐血,裴楼震惊道:“这老和尚身受重伤,还中了天香毒,凡人之身半个时辰内就腐烂为香气,他身体还能支撑这么久,还能对我们反击,修为真是惊世骇俗!”
只见浮屠祖师全身爆发金光,大喝一声,脖子上那串玄木大佛珠被震散,分开后停滞空中,围成一个大圈,并将夜叉教众围再其中,
浮屠祖师将全身金光汇入大佛珠,大佛珠的金光爆射至天空中,汇聚成一点,金光越集越大。
裴夜见状惊叫道:“这老和尚是想与我们同归于尽!”
浮屠祖师口中念道:“地狱成佛,唯我舍生,南无阿弥陀佛。”
一道巨大金光轰下,刺眼夺目,一招过后方圆十几里皆为灰烬。
浮屠祖师面部也开始出现裂缝,逐渐扩至全身,浮屠祖师金光褪去,躯体便如空壳,成为一堆碎片,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