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一方面接受了华天子的敕封,一方面在暗地里厉兵秣马,准备北伐,以图天下。
这一天,江枫与李子信将军在象山城内体察民情,穿着便衣走在街上。江枫环顾四周,发现百姓依旧其乐融融,仿佛牧逸之死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的确就是这样,百姓只自顾自地生活着,他们并不关心天下的归属,任何君王或者说统治者,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逸生活,百姓便爱戴他。
一旁,李子信对江枫说:”公子,我看我们该回去了。“话音未落,一个持匕首的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匕首朝江枫而来,江枫腾挪闪移,避开了那人的行刺,并同李子信一起将那人拿下。
“你是何人?”
”我是宇王牧逸的门客袁琳,宇王于我有知遇之恩。而今宇王薨于你手,我自然要为其报仇。“
”那牧逸祸害百姓,贪图享乐,已经民心尽失,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为这样的人报仇。“李子信拔出手中佩剑,企图当众杀死这个刺客,却被江枫拦下。
“放他走。”
“义王,这是?”
“放他走。”
“你若放我走,我必然还来找你报仇。”
“义王,不如我就此杀了他,永除后患。”
“放他走。”江枫声色俱厉,一旁李子信收掉佩剑,那袁琳狠狠地瞪了江枫一眼,悻悻离开了。
“义王为何要放掉此人?万一以后造成祸患。”
“此人忠义,不惜为故主舍身。我放了他,又何妨呢?”江枫挥挥手,示意李子信不要再说了。
过了三天,江枫与铁牛诸人路过浮西桥,此桥架于象山城里一条叫月明河的小河之上,江枫坐在轿子上思忖着北伐事宜。这时对面却有一人挡住了去路,江枫掀开轿帘一看,原来又是袁琳,他一怒之下已经刺死了三个侍卫。江枫感叹说:“真像一投猛虎呀!”
然而,势单力薄终究难成大事。没一会儿,袁琳就被侍卫拿下。
“袁琳,你已经两次行刺于我。上次我感你忠诚,释放于你。如今怎能重蹈覆辙?”江枫大怒道。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须废话?”
“来人。”江枫挥手怒喊道,随即又语气平和下来说,“放了他罢!”
那铁牛却在一旁急了,说道:“枫哥,这人你万万放不得呀。要是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岂不是平添祸端?”
“我江枫有何惧也!”江枫笑道。等那袁琳走远,江枫又说道:“袁琳此人忠义,不以阴谋诡计取胜。凭他一介书生,如何能行刺于我?哪怕是单打独斗,我也不惧他。”
又过数日,江枫欲前往与华朝接壤的六座城池巡视军队集结情况,在前往望北郡的时候,路过以峡谷,左右皆有大山,远处有风声鹤唳,江枫闻见此声亦觉得胆寒。刚入峡谷一会儿,迎面就有袁琳持剑立在那里。
江枫不慌不忙的从轿子上下来,骂道:“袁琳,你竟如此大胆,我已两次放你,你却仍然不知悔改。”
“不杀江枫,誓不为人。”
“你如今焉能杀得了我?我与你第一次相遇,身边只有李子信一人,你也无法取我性命,第二次只有轿夫兼侍卫不足二十人,你亦无法取我性命。这次有侍卫兼军士数百人,你如何杀得了我。“
“既然杀不了你,愿死在你的手下。”袁琳说道,”但我听闻,世间但凡称为英雄的人,都不屑于以多欺少,你既然作为宇地新君,又以义为号,若是凭借这数百之众,取我性命,何以谈忠义?你要是敢与我单打独斗以决生死,那我便无憾矣!“
“我江枫有何不敢?”江枫说道:“拿剑来。你等退后,若是我今日死于袁琳手下,你们不可诛杀袁琳,另外推选德高望重之人做这起义领袖。”
话音未落,那袁琳已经冲将过来,江枫腾挪闪移,回首一刺,那袁琳立马用剑格挡。双方战了约莫五十回合,终于彼此将自己的剑刺入了对方身体。然而,袁琳中剑之处,正是心脏位置。袁琳血流不止,大笑一声而亡。江枫受伤颇重,但不至于要命。众人立马将江枫抬回轿子里,由一名略懂医术的军官照料。
江枫望北之行也因此中断,只得暂回离得最近的南岭郡养伤。
谭尚听闻江枫受伤,立马从象山郡赶来。
“义王感觉如何?”
“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江枫说,“只是北伐之事怕是要耽误一些时日了。”
“唉!”谭尚叹一口气说道,“义王应该以大事为重呀!断然不能凭一时意气而做事。义王作为一国领袖,焉能与一刺客决斗?”
“我江枫平生光明磊落,怎会怕一刺客?”
“世上的事,就怕万一。”谭尚说道,“义王要问鼎天下,必须处处谨慎,决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凡得天下者,莫不奸诈狡猾,而匹夫之勇者往往不能成事。”
“哈哈哈。”江枫大笑,伤口随之迸裂,江枫立马痛苦不堪。
“义王要保重身体呀。”
“我夜观天象,发现西北客星倍明。想必是西北也有大事。”
“那西北不是一直有归王牧清统治么?三十多年来,也并未发生战祸,也未曾听闻有百姓抱怨牧清之过。”
“正是如此,那牧清蛰伏多年,当今义王首举义旗,那归王势必蠢蠢欲动。只是山高水远,如今我们无法探得虚实。”
“如之奈何?”
“我有一人推荐,可潜入归国,四处打探。”
“何人?”
“邓明。”谭尚道,“此人文武双全,又知变通。实乃合适人选。”
“好。此事就交予你安排。”
“臣告退。”谭尚退下之后,江枫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对于北伐这件事,他多多少少是犹豫了,他与袁琳交手过程中,有意让袁琳几招,这才受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退缩,但是当北伐之事来临的时候,他的确退缩了。
如今,他可以借伤势,修整一段时间。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北伐,只是个时间问题。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由不得自己选择,只能被动地由历史或者说生活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