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未曾做过此事。”徐凝秋嘴角略带嘲讽,跪又怕什么?自己亲自感受死亡都经历过,又何况是现在呢?如此一来便也坦然了。
“徐凝秋,你愿意信口雌黄可我却不愿在这种冷天里与你周全,你便在这跪着好好想想你到底做过些什么,想清楚来再同我说。”陆屏鸢也不屑于多看徐凝秋一眼,扭头就回到室内。
徐凝秋低着头,膝盖上传来冰冷酥麻的感觉,此时虽已过了寒冬腊月,但天气也不甚暖,徐凝秋就这样跪在院里,实在是吃不消。
“为什么不承认呢?”徐安伦在徐凝秋身前站定,高傲的头颅不肯弯下,俯视着跪着的徐凝秋。
“你做了什么你们心中有数,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徐凝秋虽然跪着可是身板笔直,别说是忏悔了,她此时义正言辞的不行,徐凝秋彼时倒是忘了,这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今日天寒,看来你多得冻上几个时辰了。”徐安伦轻笑一声,也离开了。
可叹徐凝秋,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只要真相未曾被调查出来,徐凝秋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可是这一个时辰跪于这冰冷的地上也甚为难熬。
“三小姐,大夫人让我带您下去。”徐凝秋在雪地之中只觉冰凉刺骨,这丫鬟虽然是大夫人出的人,想必也是可怜她,慢慢的扶着徐凝秋起身,一个时辰就让她浑身颤抖了。
“三小姐您慢点。”那丫鬟承担着徐凝秋起身时所有的重量,徐凝秋此时腿脚都不是十分灵活。
“多谢。”徐凝秋看着这个小丫鬟,其实她完全也可以像是那些大夫人身旁的人一样对待她,可是她却没有。
“三小姐折煞奴婢了,只是怕是您的日子要难捱了。”那丫鬟说完之后徐凝秋没有再问,这姑娘也未曾再说。
可是徐凝秋到了柴房就知道,果然她的日子真是难捱了。柴房一进去便觉得有些阴冷,可是里面早已经生火,只是那烟的味道非常呛人,徐凝秋一进去就忍不住咳嗽。
里面只铺着一些稻草,这是唯一能坐下的地方,可是不知道这里面是否会有虫子。那丫鬟将徐凝秋送到之后就将柴房的门锁住了。
徐凝秋在里面好一通咳嗽,可是若是没有这点火光徐凝秋僵硬的身体就无法缓解,所以她只能忍着咳嗽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命运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徐惜若虽然死了,但陆屏鸳还没有解决,留下来后患,现在便是她疯狂报复的时候,陆屏鸳肯定把所有的仇恨都叠加到她身上了,要不然她不会这般疯狂,屡次三番的要治她于死地,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她就知道大夫人的伎俩绝不会到此结束的,那个叫瑾瑜的丫鬟很快就过来了,而且身后的人还带来了一些散发着恶臭气味的被褥。
徐凝秋看着瑾瑜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不由得露出一抹轻蔑的笑,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徐凝秋碰都没有碰那个被褥,直接一起踢到火堆上面慢慢燃,这个时候徐凝秋还带着得意笑容阴森森的看着瑾瑜怒不可遏的神情。
“三小姐要是看不起这下人的东西,只管冻着就是了。”瑾瑜脸上透着狰狞的笑意,说完之后都不再多看徐凝秋一眼扭头就走了。
她认为左右徐凝秋也熬不了多少时日了,索性就没把徐凝秋当国公府小姐看待。
徐凝秋一直咳到傍晚,期间她连膳食都没能用上,那外面干巴巴的主食,还有带着冰的菜,她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吃这样的东西,陆屏鸢摆明了今日就是想彻底糟践她,她偏不。
不过饥肠辘辘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才能体会,那紧闭的门已经让这个柴房乌烟瘴气的,徐凝秋此时倒是比老夫人的咳疾还要严重许多,甚至还觉得头晕恶心的。
此时的她竟又想起了轩辕凌枫,自己还是太弱了,怎的三番两次中了那女人的圈套,如果可以,她下次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就在徐凝秋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来了两个婢女将徐凝秋架着去了陆屏鸢的厅堂之上。徐凝秋再也没有力气挣脱开这一双钳制着自己的手,因为她已经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后背上的伤口也有了发炎的迹象,疼得厉害。
“徐凝秋,今天想必你也经历了,这些都算是客气的,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你是怎么忍心下次毒手的?我劝你还是尽快招了,免得你自己受罪还要牵连着我们。”陆屏鸢一个人高高在上的,还不忘端着茶杯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摇晃。
她看见徐凝秋进来的时候就用手挡住鼻子,徐凝秋被烟熏了几个时辰,此刻身上要比一个烟袋子身上的气味还重,而且她虽然从那个柴房出来,却仍然忍不住的咳嗽。
徐凝秋自小就受不得这烟火气,之前给老夫人亲自煎药已经是再十分克制和忍耐了,这会陆屏鸳把她丢进柴房,就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我没做过,饶是你关我再多天,用再多的刑罚,也休想对我屈打成招。”徐凝秋今次不单单是为自己不忿,还是因为老夫人。
她小小年纪,怎样都不打紧的,可是对老夫人下一次药,恐怕老夫人的寿命就要短上一两年。徐凝秋不忿的是明明是要找她的麻烦,却连累到了老夫人身上,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况且祖母是在这府中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陆屏鸳怎么对她她都可以千倍百倍的还回来,可是她竟然去对付老夫人,实在是可恶。
“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国公府中你不知道的刑罚还多着呢!”陆屏鸢倒是要看看,徐凝秋能挺过机关,她真是要拭目以待了。
徐凝秋又被送回那个柴房关了一个时辰,来了一个大夫人身旁的贴身老嬷嬷,将徐凝秋从柴房中推搡出去,强迫她跪于院中。
“三小姐,老奴看你是呆的太舒服了,今夜你便在这冷风口中好好想想,老夫人药中的青梅究竟是不是你放的,这种做法又是意欲何为啊?”徐凝秋看都不曾看一眼眼前的这个老嬷嬷,跪在这院落的风口处,不过说话的功夫,已经浑身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