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在下似乎同你并无仇恨吧,你怎的就追着我不放呢。”江晚秋在黑夜中笑着说道。
这被莫名其妙的女子追着打了一路,江晚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这个对他穷追猛打的女子似乎就是那位名震一时的程红叶。
想来也只有她这样上过战场的女子才能有这般毅力和身手。
不过此时的江晚秋可没有心情跟她习武论道,他只想快些回府休息。
本来就喝了些酒,这会子头更晕了,他本就是一届文人,也就轻功还算的上是上乘,这要是真动起手来,还真不是程红叶的对手。
常言道,识时务者,当今惟有俊杰。
江晚秋觉得自己今夜势必要做一次俊杰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正在追他的程红叶喘着大气摆手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在下如有冒犯,还请女侠见谅,饶我这一次吧。”
程红叶是知道江晚秋的名号的,只是一直也没说过话,在学院里还当他是个正人君子。
没想到这京城第一才子也不过是个嗜酒的浪荡公子。
“江晚秋,你最好离凝秋远点,她身上还有伤,你竟拉着她喝酒。”程红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江晚秋自然是不太清楚徐凝秋受伤一事的,他心里真是大喊冤枉。
不过奈何他又打不过人家只能点头应下,“好好好,谨遵女侠教诲。”
江晚秋这求饶态度让程红叶更加鄙视了,亏她还之前在书院里夸过他,没想到也只不过是多读了些圣贤书的伪君子。
程红叶不再同江晚秋纠缠,转身离去。
江晚秋对着黑夜中那一抹月色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已无醉意的脑袋,慢悠悠的朝江府走去。
程明途见江晚秋出去迟迟未归,这夜黑风高的,恐他出了什么意外,这才出门寻他,正巧这时江晚秋已经溜达到江府门口了。
“江兄,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程明途连忙上前扶住江晚秋。
夜风吹的江晚秋越发的晕了,他有些踉跄的向前走着,“无妨,就是喝了些酒。”
程明途自从上次在程府受了伤以后就一直借住在江晚秋府中,他心里也是一直都记着江晚秋的恩情,眼下看江晚秋这幅模样,自然是担心的。
把江晚秋扶进屋里,程明途才看清他脸上竟然会有伤,忙问道,“江兄,你这脸是怎么了?”
江晚秋微眯着眼睛,似是不想搭话,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一般,猛的坐直了身子,盯着程明途道:“我倒是刚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个程红叶是不是你妹妹。”
江晚秋这句话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程明途不知所云的点了点头。
江晚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程红叶。
难道是有事要找程红叶?可是他和程红叶并不是多么亲近啊,若是找她帮忙,倒不如去找徐凝秋来的实在,她一向都是与程红叶交好的。
正想着,程明途就听到江晚秋捂着脸抱怨道:“你这妹妹下手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你看看把本公子这张俊朗的脸都打成什么样了,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啊,当真是能上阵杀敌的女子,果真是不一般。”
江晚秋说着说着竟感慨了起来。
这番话倒是把旁边的程明途吓了一跳,他惊愕的指着江晚秋的脸道:“什么?你说你这脸是红叶打的?可是她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打你啊,她也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啊。”程明途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无从得知啊,我就是在醉仙居碰巧遇到了徐凝秋,然后同她共饮了几杯,谁知道你这妹妹突然出现,二话不说,追着我就打,她一个女子,我又怎能还手,谁知道她便变本加厉,最后不得已求饶才得以脱身。”江晚秋都不愿讲此事。
他江晚秋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平白无故被一女子当街追着打,这么久了,还是头一遭呢。
程明途大概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知道程红叶是个性子急又热情善良的姑娘,就是有时做事太鲁莽了。
“或许是她以为你对徐凝秋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也知道她一向是同徐凝秋交好的,所以可能是误会你了。”程明途已经尽力在为程红叶摆脱罪名了。
江晚秋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他自然知道程红叶徐凝秋二人交好,但是徐凝秋去了庆齐这件事他并不知道,还是偶然间听到林其俊说徐凝秋被国公府的那个大夫人给禁了足。
他这才知道徐凝秋是被关在府中,难以脱身,今日又碰巧遇上了自己独自一人的徐凝秋,这才想着同她喝上几杯,徐凝秋兴许就能开心些。
谁知道会招惹上程红叶这个不由分说,上来直接就动手的女子。
——
睡至深夜忽然发觉床头有一抹红色拂过,床头的烛光早已经熄灭了。徐凝秋本觉得口渴,可是眼前的感觉竟然她觉得有些恐慌,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凌厉的目光在看向她,直至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脖颈的时候,来了一招挫骨手,只不过被来人巧妙躲避了。
“行啊,反应还挺快的。”这调笑的声音让徐凝秋熟悉无比,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徐凝秋也看清了此人的轮廓,正是当街遇到的程红叶。
“你这神出鬼没的真是吓着我了。”徐凝秋又好气又好笑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想起来她当街和江晚秋较量上了,不知现下情况如何呢。
“你跟江晚秋难不成有何过节?”徐凝秋觉得江晚秋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而这位程红叶也不是。
“过节?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倒是你跟他一个男子花天酒地的,你还有没有女子的样子了。”程红叶说完之后生气的用食指戳着徐凝秋的脑袋,好似惩罚一般。
“哪有花天酒地,本来我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的,同他只是碰上遇到了,小酌一二算不得什么。”徐凝秋在黑夜中摸到了茶杯,一饮而尽,刚刚只觉得喉咙干的厉害。
程红叶毫不客气的一拉衣摆就坐下了,大大咧咧的拿起茶杯自己倒了一杯水道:“你好端端去醉仙居作甚?这几日都不见你来先找我,竟一出门就去了那吃酒耍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