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龄握笔的手指有些发白,笔尖停在那一动不动,不一会儿纸就被墨浸透了。
“真正的悲伤,也不一定都在脸上。”
张诗龄说完这句话,抬头看着朱佑樘的眼睛,坚定的说:
“太子殿下,愿忌惮你的人所担心的那些事,早日实现。”
朱佑樘看着眼前明亮的双眸,松开刚刚握紧的拳头,抽出张诗龄弄脏了的图纸,说道:
“和我走的这么近,你怕吗?”
见朱佑樘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张诗龄并未出声。
不怕吗?当然怕,在这个古代皇权社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可是就算是自己害怕,该来的也阻止不了。
一把扯过朱佑樘手中的图纸,张诗龄说道:
“别弄破了这上好的桃花纸。我命大,没什么好怕的,太子殿下不用担心。”
见朱佑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张诗龄真心觉得,他太过可怜了。
不过才十几岁的孩子,就要在心里承担这么多的压力,还要面对各种避之不及的明枪暗箭。
张诗龄的眼神不自觉,就变得温柔了许多。
见她如此,朱佑樘觉得有些不适应。
感觉她的眼神,就好像一只趴在那里舔毛的猫一样。
朱佑樘赶紧开口说道:
“你画了半天了,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听到他的话,张诗龄有些迷离的眼神,立马清明了起来。
自己手里的图纸,还只是三分样子,便提笔蘸了些墨,继续画了起来。
画了一会儿,见朱佑樘并未离开,就抽出几张纸递给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太子殿下闲着也是闲着,帮忙画一些好看的画吧。梅兰竹菊之类的花是最好的,清雅的,浓烈的,反正怎么好看怎么来。想来你的画工,肯定比我好多了。”
朱佑樘想着一下,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张诗龄不经意瞄了一眼,心里不由的感叹。
这皇子就是皇子,书画老师都是大家,看看这兰花画得,竟然和真得像差无几。
再看看自己的,算了,还是别献丑的好。
张诗龄把手里的画放在一边,开始写起契约来。
要把和瓷窑老板约定,落实在纸上。
写完之后,自己又检查了几遍,改了几次才算满意。
突然余光见到一抹烛光,抬眼朝窗外一看,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怎么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时间。
见朱佑樘早已画好了一叠的画,又亲手点上了烛灯,张诗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太子殿下,怎么不叫我。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真是太不应该了,还让太子殿下,和我一起饿肚子。”
朱佑樘好笑的说:
“今天我才知道,自己这么无足轻重。见你根本就忘记了我在这,索性也就多画几张画,你看看可还满意?”
张诗龄赶紧走了过去,拿起那厚厚的一叠画纸,一张张看了起来,边看边说:
“嗯,绝大部分是可以用的,我一会儿筛捡一下,辛苦太子殿下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清秋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公子,小姐,瓷窑老板准备好了晚膳。时间不早了,请公子小姐出来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