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看到玄白宇了。”我依在缥缈怀中说道。
于是,下一秒我就站在了玄白宇的卧室内。他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的忧郁甚深。
“殿下,南家十族包括太贵妃一支全部被杀了。”月灵站在玄白宇的床旁汇报道。
“南家整个家族在朝上拿着先太后等逼着大小姐赐婚,大小姐因此流产,王上本没追究他们的责任。是南紫阙几年来一直散播流言,甚至还编撰淫秽图文毁谤大小姐和王上,这才彻底的惹怒了王上。”月冥却是淡淡地说道。
“雪映树没有一棵活的了吗?”玄白宇对于南家的事并不感兴趣。
几年前他便听说南家散播流言,南紫阙上次来戍城,他更知道了她编图文的事,而且整个南家都在协助她。他的办法是协助月影卫防止图大范围外流。宸就要直接的多,而他内心赞成他这么做。
“不仅映雪树没有了,龙凤树也只有大树长了几片叶,今年肯定是不会开花了,而小树是全部从根枯了。”月灵说道。
玄白宇听后没说话。这才是他的心结所在。姨父拒绝让朱儿进月府,朱儿自割姓氏,自废王后,这一件件事都让他很不好受。如今她最喜欢的两种花都死了,他的内心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昨日,蓝信使带回了宸的回信,上面写着‘她病了’。
“殿下,您放宽心些,大小姐肯定没事的,尤里和东帝的事还要您操心呢!”月冥安慰他道。
“东帝方面,只要墨城不失守即可,尤里是该让它灭国的时候了。”玄白宇说。虽然此时他特别想飞回到玄都去,然而,尤里却也必须得打,否则他会再借机联合东帝夹击玄月。
“朱儿,你要好好的,等打完尤里,宇哥哥一定回来陪你。”玄白宇闭着眼捂着心口暗道。
接着缥缈便给我看了一系列短片,玄白宇运筹帷幄,十万玄月铁甲军征战尤里。在休兵时,玄白宇不仅有计划地勤练兵,还分批次让兵士轮流务农、冶炼,以备足粮草、战衣和武器。如今战时,万事俱足。
尤里引火烧身,他们原本以为东帝会南下解围的,谁知东帝军根本过不了墨城。
五个月后,尤里灭国。玄月版图扩大。
而这五个月里,玄都也发生了不少事。
有缥缈这个万能的人物在,我什么精彩也不会错过。
月缥朱的高烧,持续了七天,除了不停的给她物理降温外,汤药根本不管用。玄夜宸除了第四日离开了半天,下达了灭南家十族的旨意外,其它时间里他再也没离开过。月缥朱高烧不退,他也根本睡不着。握着她的手守在旁边,听着她不停地叫龙禹,心中妒火越烧越旺。
幸好,第八天早上,她终于自己退了烧。
然而,这次烧虽退了,月缥朱人却变得呆滞了很多,就像是高烧高坏了她的脑袋一样。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任何人。
退烧后第二天,月简言为她检测了一番,没有查出有什么问题。于是,他和月慎言决定出远门。临走时,她拉着他们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二位哥哥要早些回来。’弄得月慎言都不想走了,然而月氏大业却不能放弃。
“朱儿,哥哥们这次出去,最多七八个月就回来了。”月简言回答了她归期。最后,交待又交待,叮嘱又叮嘱后,兄弟二人出了玄都。
原本月慎言可以不去,但是为了月缥朱的事,他在家与月启正吵架吵翻了天。月启正赶他出月府,月简言才决定带他出去静静心。
不要说月慎言,就是月简言在家呆得也不舒心却又无奈。幸好,他有志业,只是他确实担心月缥朱。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爷爷为什么还不回来呢?”离开王宫后,月慎言难过地说道。
“天命不违,方知其然。”月简言叹了口气说。
然后,二人奔向了他们自己的世界。
月缥朱话越来越少。但她每天都会抱着冥月,逗逗她,跟她说说话。冥月睡觉时,她会坐在凤栖宫的院中,盯着天空看半天。
退烧醒来后,当翠莞等人再叫她‘王后娘娘’时,她严肃地说‘我不是王后了,别再叫王后娘娘。’于是,凤栖宫的宫人们只得叫她‘娘娘’。
所有的事情她都没忘,但是她就是不对劲了。就连笑时,她的目光也是呆滞的。若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她身上的灵气尽失。
因为没有检查出问题,玄夜宸也就认为她是因为一连串的变故,心伤没有恢复的缘故。他每日除了上朝议事外,其它的时间几乎都在凤栖宫,就连奏章也搬到凤栖宫批阅。
镜头一转,月缥朱正靠在榻上,手中正拿着那颗大的夜明珠在细细地看。里面那丝红色不断地翻腾着,一会儿变成龙,一会儿又像映雪花。
“可看出什么了?”一旁批阅奏章的玄夜宸见她看了半天了,出口问道。
月缥朱看他一眼,摇摇头。
“宸哥哥该到其他宫苑处走走去。”月缥朱心中还想着他的子嗣问题。
“我却并不想再到别处去。”玄夜宸看着她。龙禹的名字已经到了喉咙,他却并没有让它出口。
“多少夜晚盼君到,哪知一盼到白头。”她想起了自己怀着冥月时日夜盼望他来的情景了。
“她们都很不容易。”月缥朱却看着他出口道。
玄夜宸盯着她。几个月前,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给宇赐个侧妃,而今她却将他往其他女人那里推。想到这些时日来,她口中不停念着的‘龙禹’,他心中的怒气一丝一丝的在凝聚。他原本以为他们的关系回到了从前,自己离她的心很近了,然而现在却发现那是他一厢情愿。
月缥朱看到他脸色变了,垂下了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夜明珠。
“朱儿,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对我像对待宇那般?”玄夜宸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月缥朱却呆呆地看着他,似没懂他的意思。除了冥月,她给了宇哥哥的,也给宸哥哥了啊!
他抱起她,与她亲热,她也是呆呆的,身心都调动不起一丝热情。这完全与生病前判若两人嘛!然而,她越是这样,玄夜宸心中的妒火就越大。
这是一次很糟糕的身心交流。完全是火遇到了冰,然而火燃尽了,冰却还没化。
“宸哥哥,对不起,朱儿有些力不从心。”看到玄夜宸颓然泄气的样子,月缥朱心里感觉有些不适。
一次这样也就罢了,问题是连着几次都如此。缺少了她的回应,玄夜宸的心火越烧越旺。
就在又一次糟糕的身心交流后的半夜,玄夜宸被身边的呓语声吵醒。‘龙禹’月缥朱不断地叫着,声音中还带悲伤的哭腔。
一声又一声,月缥朱叫得心碎,玄夜宸却心烦意乱。心中的无名之火,不知要怎么发泄。想要叫醒她,但是叫醒以后呢?这也不是第一次。想着,他直接起身,翻墙越出了凤栖宫。
夜深人静,整个王宫内除了值夜的再没有其他人。月亮高悬,让御花园中分外清冷。玄夜宸围着御花园的湖边长廊慢慢走着。
“为什么幸福就像这水中之月?”他的心中很是难受,看着水中微微荡漾的月亮喃喃道。
走了一圈,心中的郁闷和躁气依然未消。他突然想到了蓝妃妖娆的身子,于是,便向蓝妃的寑宫走去。
“看来男人还是比较忠于自己的身体。”站在路口,看着玄夜宸离凤栖宫起来起远,我不由得叹道。
他爱月缥朱是毫无疑问的事,他想只与她一起也是发自于心。然而,目前呆在月缥朱身边,让他确实有些难受。
“这种事不分男女,只是女性被压抑了。”缥缈摸着我的头说道。
幸福有时真的像水中月、镜中花。
连着三天,玄夜宸没有再进凤栖宫。其实,每次太监问他夜宿哪个宫时,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凤栖宫。然而,一想到可能又要听到‘龙禹’这个名字,他就却步了。听着她在梦中叫着别的男人,真的是一种煎熬。
“闭了这宫门吧!”月缥朱也连着等了三夜,第四日一早,她对凤栖宫的太监问管说道。
她自废了后位,不让他们再叫她王后,如今她再要求封闭凤栖宫宫门时,他们也照做了。即使如此,也没人敢怠慢她。
“王上,今早王后娘娘让人闭了凤栖宫的宫门。”随侍太监入内禀报道。
朝堂上在议论羿王殿下攻打尤里之事,故早朝时间比往日长了很多。玄夜宸刚回到宣太宫没多久,就有一个太监来跟随侍太监耳语几句。接着,随侍太监就入内向玄夜宸禀报。
玄夜宸一听,立即站起身,向外走去。
到了凤栖宫,只见凤栖宫的太监总管和几个宫女太监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而凤栖宫的大门从里紧闭,门外加了封条,仅有侧边的一扇小门留着。
“为何站在外面?”玄夜宸问道。
“娘娘说她已不是王后,也用不了这么多人…”那总管嗫嗫喏喏道。
“她不愿当王后便不当,以后后宫便无王后,但她是寡人的妻子,她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全部拆掉!”玄夜宸心疼月缥朱,但又对她的做法感到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