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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尾声

炎炎夏日,某郊区肯德基内。管敌和邢楠楠正吃着薯条聊着天。

“哎,管敌,你这算头一回请我看电影哎,市区那么多家电影院你不选,非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看。”

管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不好意思呀邢大小姐,你知道我经济情况,这便宜嘛。”

刚想调侃一下对方,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段言来消息了,说祝贺成为他的师弟,以后要与我并肩作战。”管敌说。

“吴琼也来消息了,她说也祝贺我,实现理想。”说着,邢楠楠做了一个拍菩萨的姿势,“谢天谢地,天知道我在等分数的那些天是怎么过的。”

“那你这是对自己的成绩太不自信了。”管敌一脸的看我看我,我就不愁的欠揍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一人考,两人命。我要对得起自己,还要对得起吴琼,毕竟答应了她。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好在雨过天晴,好在我们都考上心仪的大学,好在吴琼也要重新念高三了,好在......”

“好在你听了我的劝,没有复读一年。不然你20周岁的时候只能上大一,我要是做了什么,会有负罪感的。”

“你要做什么?”邢楠楠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

“没,没,没什么!”

“你都结巴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是什么?”看着管敌突然躲闪的小眼神,邢楠楠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轻拍了一下桌子,做出愤怒状。

管敌倒是不含糊,顺势握住了女孩拍桌子的手,心疼的说:“轻一点。”然后又一脸贱兮兮地笑道:“你看,我和段言这么优秀的人是好朋友。这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能做朋友自然气场相近。你看他这么靠谱,我怎么会差呢!我们做事光明正大,怎么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你想多了!”

“拿走你的猪蹄!什么近朱者赤,我看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邢楠楠一把抽出了那只被握的手。

气氛好像突然安静了。

“我想问你个事!”再喝了一口饮料后,管敌好像是鼓足了勇气问出来的,“那天文思齐没有救你,你在不在意?”

“我......”

邢楠楠本来想逃避这个问题,但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管敌那逼人的眼神,整天盖地,让邢楠楠无处可逃。

“我......”女孩终是决定面对,“我那天被吓坏了,只希望快点有人把我救走,真的没想那么多。文思齐的到来让我一下拥有了希望。与其说在不在意,更不如说是那种从希望变成失望的感觉,让我难过吧!”

“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管敌似乎又靠近了邢楠楠一点,这使得女孩的心跳速度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台阶。脸上的灼烧感让她突然站了起来,朝远处望去以平复心情。

“管敌,楼下好多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正愁害羞到不知怎么办的邢楠楠看到楼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老人,于是一把拉着管敌就下了楼冲进了人群。

这个地方是一个社区银行,没几个工作人员,但都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管敌快步跑到跟前,随便拉了一个在一旁看热闹的大爷问道:“老爷爷,怎么回事呀这?”

“哎呀,里面有个老头,他口口声声说钱都打到这家银行的安全账户里了,现在他女儿生病要取钱看病。银行说根本没有所谓的安全账户,这不就闹起来了嘛!”

“安全账户?”管敌低语一句:“这奇了!客户说把钱存到这家银行,银行却说根本没有这一户存款。”

“可不是嘛!按说,老头不会糊涂到钱在哪都搞不清楚,可银行这么大单位,也不会赖人钱的呀!这不,这老头还拉着一个无辜的中年女子一起蹲在银行里呢。”

“还有人质?”管敌震惊了,继续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也把他制服了,就在这里死等警察吗?”

一听这话,周围围观的的群众和几位银行的工作人员都不服气了。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说:“小伙子,没看见来我们这办事的都是大爷大妈嘛,我们这的工作人员加上我也才3个人,最主要的是那人手上有刀,很长的切瓜刀。这也太危险了,实在有心无力呀!”工作人员边说还边笔划着,眼里充满畏惧。

“我们围在这里不走,就是要把他困在里面,等警察!”另一个大爷一脸的慷慨激昂。

“对对对!”周围其他的人一起附和着。

“我告诉你们,我是接到社保局电话的,人家说我的社保卡被人在境外盗刷了。还是社保局的领导给我的安全账号,让我转的钱的。那账号就是你们这家开户行!我最多再给你们3分钟,快给我钱!不然我女儿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还要杀了旁边的这个人,拉个垫背的我心里平衡!”里面的老头叫嚣着。

一旁的邢楠楠思索了一下,然后拉了拉管敌的衣服说:“这感觉像是骗子,忽悠了别人,然后把人家的钱骗走了。就是感觉手段挺高明的。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么骗人钱的。”

“时代在进步,以后通信会越来越发达。现在是2006年,10年后,说不定这种电话骗术会很多。所以,我们这些公安的新生还要更努力的学习,才能应对以后更新更复杂的案子,保一方平安。”管敌说。

“警察一会就到了,要不,我们先......”邢楠楠话音未落,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粗重而又急促的喘息声。只一眼,邢楠楠就看出里面那个被刀架脖子的女士犯病了。

“管敌,那个女的有心脏病。她那个姿势,要是得不到及时救治会死的。我想救她!”受母亲的熏陶,虽然还没正式进入医大学习,可这颗仁心早已根重在心。

管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看,你选择救人,我也选择救人。”

邢楠楠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一把拉住了对方,“不要去,危险!”

管敌顿了顿,看了一眼拉住自己手臂的手,又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邢楠楠,“楠!我可早以前就想这么叫你!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朋友!”

女孩一听,一脸怅然,抓着她的手也缓缓的放下来。

管敌倒是笑了,“傻丫头,因为你做我朋友了,就不能做我老婆了!”

邢楠楠一怔,脸又红成了个苹果,还没开口说什么,管敌已然向银行大门方向走,并大声喊道:“我就是打给你电话的那社保局领导,你放了那个阿姨,我就把钱还给你!”

此时110警车刚刚到达。

果然,里面的大爷信以为真,很顺利的让刚到的一名小警察把人质带走。其余的几名民警赶紧疏散围观的群众。就在邢楠楠为那名阿姨进行急救的时候,里面的大爷突然反应了过来,趁大家不备,猛地抬起手中的刀朝管敌刺过去,“你们都是骗子,救命钱没了,一起给我女儿陪葬吧!”

管敌虽然机智躲过了致命的扎向心脏的一击,但刀还是生生的刺中了他大腿。血顿时如泉涌般喷了出来,甚至冲到了屋顶上。

“这是扎中了大动脉了!”

不知是哪个人说了一句。然后就是一阵的马乱兵慌。行凶者被抓,管敌也和那个中年阿姨一起被后来才赶到的救护车带走了。

手术室外陪着邢楠楠一起等待的,还有匆匆赶来的段言和管敌的妈妈——一个十分瘦弱,一脸病态的女人。

邢楠楠对HIV这个病没有研究过,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情况不太乐观。

“阿姨,你身子虚,坐会吧。”邢楠楠赶紧拉起管母的手,带她坐下,“阿姨,你放心,管敌会没事的。”女孩安慰着对方。

管母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事,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管敌呢。瞧你的手,紧张的都是汗,冰冰凉凉的汗。”

邢楠楠脸一羞,轻咬嘴唇,低下了头。

“这小子,老跟我说什么当警察肯定不能是个君子,得亦正亦邪才行。这倒好,为救人自己躺抢救室了,这算啪啪打脸吗?”一旁站在门边的段言,看似说话轻松诙谐,实则,脸上的担忧之情早已冲出他的那副皮囊。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看向了管母,“阿姨,我......”说了一半,又犹豫的闭上了嘴巴。

管母好像已经想到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示意没关系。

“是不是吴琼的那个事还有什么是我要做的?没事,等管敌出来后,我就跟你去。”说着,又顿了顿,“我相信我儿子会没事的!”

“阿姨和吴琼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邢楠楠一脸的茫然。

段言忙解释道:“当时,你们都是不满18岁,签字办事都没有法律效力。管敌就找了在家养病的妈妈来帮忙的。这次,还有最后一个字要签才能完结此案,所以还要麻烦阿姨。”

“不麻烦,不麻烦!能帮到你们,也能让我这个日子不多的人也感觉到有点用处了。”

“阿姨,你别这么说。你是个好人!”邢楠楠安慰着对方。

管母则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愧疚地看向了邢楠楠,“对不起呀,我以前为了我儿子,做事比较冲动,间接害死了那个女人不说,还让你遭了那么大的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阿姨!”邢楠楠真诚地看着管母,拉着她的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大家说我是属长颈鹿的,钝感力比较强。所以阿姨,就让一切归零,重新开始吧。”

“你这孩子真好!”管母双眼泛红,“不说别的,就说你不嫌我,和我坐在一起说话,多少人就做不到。”

“阿姨,我是医大的学生,那就不能迷信,一切用科学说话。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拉你的手呢!”说着,邢楠楠又把管母的手拉的紧了一些,笑颜如花。

突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护士。

“病人现在很危险,出血量比较大,可他的血型是Rh阴性血型,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呀!你是伤者的母亲吧,怎么不早告诉我们,我们都没有准备!”

“我......”管母立刻就慌的站了起来,“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呀!我和他早死的爸爸,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是这样呀!”护士知晓后,也不再责怪。很快拿出了一个告知书,让其签字。管母看完告知书上的各项条款,感觉一项比一项可怕。签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抖如筛糠。在护士要进门之前,管母紧着问了句:“这血这么稀少,要是不够我儿子需要的,他还不会死呀?”

护士愣了一秒,没有直接回复对方的话,只是轻轻的说了句:“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门关上的那一刻,管母终究是没支撑住,晕了过去......

管母被段言送去病房后,走廊上的只剩下邢楠楠一个人孤独的坐着。等待的时间总是熬人,空气也接近凝结。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邢楠楠又想起了那次母亲在抢救,自己“病急乱投医”的在广场上磕头求老天保佑的场景。虽然那次抢救勉强成功,可最终没能改变母亲撒手人寰的命运。所以这次,邢楠楠不想再去求老天爷,因为本没有老天爷。

命运一次次向这个善良宽容的女孩开着玩笑。她承认,自己曾经软弱过,可最终还是战胜了困难。这也让她明白没有什么难敌的命运,一切取决于内心是否坚强坚定。

“谁是管敌的家属?”

突然,那道生死之门又一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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