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例行晨会,文思齐已顺利成为外国语学院保送生,正在台上发言。
台下经久不绝的掌声让邢楠楠又想到了当初开学军训的时候。似乎他还是他,还是那个翩翩少年。
“报告!”
邢楠楠知道缺席模拟考试的严重性,所以被叫去办公室时,十分镇定。即便看到文思齐和她妈妈都在里面,也没怎么影响到她的情绪。见屋内三人有说有笑,邢楠楠是等到里面的话音落下了才喊的话。
“邢楠楠,你终于来啦!休息的怎么样?”年级陈的话语里听不出感情,只因刚才说笑太过,所以跟邢楠楠说话时还带着没及时回复的面容。
“老师,对不起!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得及请假,还旷课这么多天,是该处分的。”
估计是邢楠楠一副认罚的表情,原本想着责罚她的年级陈一下子也没了招,又想到孩子家里的事情,老师也是叹了口气安抚道:“好了,试卷拿回去好好做,赶紧查漏补缺吧。快点调整好情绪,以你的成绩,”年级陈顿了顿,“老师相信你。”年级陈话虽说完,但眼睛一直盯着邢楠楠,好像在给她力量。
邢楠楠突然有点想哭,“老师,谢谢你!”女孩弯下了腰给老师深深鞠了一躬,在抬头的不经意间抹去了已经留下的泪水,“你其实是个好老师,就是不太愿意笑总跟你亲近不了。”
年级陈听了这话,嘴角终是微微上扬,但还是带有着惯有的严肃,“你懂就好!”说完话,她的眼神便下垂看向了别处。“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邢楠楠再次鞠躬,转身刚走出办公室,没想到文思齐就追了过去,完全无视老师还有家长在后面叫他。
“听说阿姨过......世了?”文思齐第一次是试探性地问,邢楠楠顿了顿要走的脚步,没有回头,没有作答。
“那天......那天晚上对不起,不该丢下你。”文思齐第二次是表达着他的歉意。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邢楠楠终于转了身,却发现文思齐一直保持着一个90度躬身的姿势。
“哎呀,齐齐,你干什么呀!”从后面赶来的文母一把拉起了文思齐,又看了看邢楠楠,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从那天你告诉我你母亲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怎么说,我们俩家也算有交情。你母亲过世,我也深表难过。至于你害得我儿子放弃一中,为了保护你当着我面撒谎,甚至于差点放弃我为他设计好的人生,等等等等,我就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通通既往不咎了。我就一个要求,放过我儿子,你们......”
“妈!”文思齐企图制止母亲再说下去。
“阿姨,我想你误会了。”邢楠楠脸上露出了一丝很形式的微笑,“我和文思齐只是同学。”
“邢楠楠.....”文思齐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看着女孩慢慢走向自己。
“文思齐,恭喜你!”邢楠楠这回是很真诚的微笑。
文思齐赶忙一手拉住了女孩的膀子,情绪激动地说道:“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我故意要说话不算话的,我真的争取过,努力过。真的是我妈妈她要......”
“文思齐,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释什么。”邢楠楠没有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刚才你是预备把一切都怪到你妈妈头上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太失望了。阿姨做错了什么,她做的一切只是因为爱你,怕你受伤,只是想你更好。我想如果阿姨没有拼尽全力,一定不会有现在这么优秀的你。文思齐,既然选择了,就安安心心的踏踏实实地走下去。但求心安,不负韶光。”
邢楠楠说完,文思齐也渐渐松开了女孩的臂膀,把头沉沉的低下。文母已经泪如雨下,她走上前一把拉住邢楠楠的手,抽泣着说:“邢楠楠,对不起,这么迟我现在才第一次叫你的名字。阿姨错怪了你,阿姨谢谢你。我想说,你真的跟你妈妈很像,都那么善良,为人着想。她是个英雄,更培养了你这么好的孩子。你以后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邢楠楠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她突然也想起了母亲,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复文母的话。她反扣住文母的手,轻轻拍了拍。留下一个微笑转身就走。
“楠楠,不要哭!你要学会坚强!楠楠不要哭......”
邢楠楠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耳边好像有母亲的声音在回荡。于是本来红了眼眶的她选择抬起头,因为这样才不会让眼泪水掉下来。
下午,放学铃声刚打响,
已经立夏有段日子了,时不时都会来场雷阵雨。下午刚上课时乌云就已到达,直到此时雨都没下下来,反而气压是越来越低。被憋闷了这么久的同学们都纷纷如离弦的剑一般飞出了教室。
眼瞅着要下雨,大家都想趁着这段空隙赶紧出去解决完晚饭好继续上晚自习。邢楠楠收拾好书本也想离开,可却不知被什么事情困住了手脚。原来,她那个堪称精华题库的化学笔记本找不到了。邢楠楠有些慌,寻了没多久,大颗大颗的汗滴就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没一会,乌云席卷了整个上空,天色黑如墨。一阵闪电,一阵轰鸣,雨终是倾倒了下来。邢楠楠无法外出,孤零零的一个人蜷缩在教室一角。
“邢楠楠!你在教室吗?”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天色已渐渐恢复,雨好像也没有先前那么大了。
“管敌,你怎么来教室了?不是说了在校门口等的吗?”邢楠楠满脸疑惑,却没有起身。
管敌走进教室,透过窗外渐渐明朗的光,看见女孩那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不禁一阵心痛。
“你怎么啦?哭啦?干嘛哭呀?有人欺负你吗?”管敌蹲下,看着眼前犹如小兔子一般的人儿,男孩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在学校,估计他不会去抑制自己想要把对方拥入怀的冲动。
邢楠楠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哦,对了。我忘了一件事。”管敌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大本子递给了女孩,“对不起呀,昨天我们一起看书。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化学笔记收拾回家了。我知道这个对于你很重要,你一定很着急吧。对不起,对不起!”
任是管敌如何如何赔小心,邢楠楠在拿到笔记的那一刻还是气呼呼的看了她一眼,“谁让你乱拿人家东西了!”说完抱着笔记本就把头埋进了怀里。没一会,肩膀就抽动了起来。
“你别哭,你别哭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管敌吓的在一旁手足无措。
没办法,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来了,邢楠楠就是天生克管敌。那些难解的方程式逻辑应用,甚至于长篇的古文似乎都不会难倒他。只有女孩的眼泪让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蜀道。
“哎,又丢盔弃甲了!”管敌自语道。
看着女孩抽动的越来越厉害的肩头,管敌试图从女孩双腿的缝隙处去看看女孩。这不看还好,一看气的男孩脸色都变了。
“你在笑呀!我以为你......”
“哈哈,你被骗了!”邢楠楠抱着笑疼的肚子,“谁让你那天耍赖,还躺地上的。这个笔记本我承认是挺重要的,找不到是挺急的,可是我并不依赖它。上面的题目我都会背了。我就是想看你着急的样子,也耍耍你。”
女孩的笑容就像窗外这拨云见日的光一样,无比灿烂。管敌突然有一点想要上前捏捏女孩脸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随着外面渐近的同学们的叽喳声,两个人都站起了身。
“既然如此,我刚进来时你为什么要哭?”
“我是饿哭的!想到那家我最喜欢的牛肉面估计吃不上了所以哭了。”
“真的?”管敌半信半疑,“早说嘛,我给你买好啦。就在街对面,你等我啊!”说着就跑走了。
邢楠楠想这在教室吃饭不方便,没一会也跟下了楼。
恰逢下班高峰,本就人多车多。现在雨一停,躲雨的人也纷纷上路。虽然这条街也就几步路。奈何邢楠楠慢了一步,还是被挡在了原地。
乌云已散,夕阳普照。
“月亮!”
邢楠楠等着车子走过,空闲之时无意中望了一眼天空,却惊讶的发现,月亮居然和太阳同时出现在天上。平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原来月亮一直陪着自己,不论白天黑夜。
“邢楠楠!”
原来,管敌也被这巨大的人流拦住了回去的路。他怕女孩着急,就朝街对面喊了一嗓子。邢楠楠回过神,望向管敌。而管敌也正好望向她。
四目相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终究化作两个灿烂的微笑,心照不宣。
寄明月
裁下一段明亮月光
编织起青春的衣裳
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生活让我跌跌撞撞
遍体鳞伤
没有希望和方向
流言蜚语蜚短流长
如万剑般刺穿我的心脏
幸而有你我浴火涅槃
不忘初心模样
虽没太阳的万丈光芒
却一直不离在我身旁
照亮我前路的方向
记得书里素描小样
是我对你美的欣赏
叹我不能发热发光
可对你感情的模样
细水流长
谁揉搓着你心里的伤
****惊涛骇浪
不忍看你一夜把四季尝
我想成为
你心里的模样
好巧也是我的心之所向
尽全力保你安然无恙
只想做你专属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