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宫剑走了,嫣红才急急忙忙奔了进来,看蓝烟狼狈不堪地靠在床上,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床幔一眨也不眨,后脑勺的血迹印染到床头的床幔上,如同一朵朵怒放的玫瑰、触目惊心。
“萧王妃”咬了咬下唇,嫣红轻呼出声。见蓝烟依旧像没听到一般,她不禁心中戚然,怔忡片刻,便连忙转身取了条锦巾,欲擦拭她头上的鲜血。
轻轻撩.开被粘稠的血水凝固成结巴的毛发,锦巾温柔地擦拭。看着由于吃痛,惨白如纸的脸上秀眉微蹙,却终是一声不吭,她不禁眼眶一红,拿锦巾的手迟疑地悬在半空中,迟迟不忍心落下。
刚刚南宫剑在屋子里说的话,她在门外听得真切。若非亲耳所闻,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蓝烟一动不动地任由嫣红帮她擦拭着伤口、帮她巴扎上、帮她将撕碎的寝衣换掉,扶着她平躺在床上。
“萧王妃早膳都没有吃,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让奴婢服侍王妃吃点吧!”犹豫了良久,嫣红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了出来。
床榻上的人依旧像没听到一般,空洞的眸子一动不动。
又在床榻边上静立了一会儿,见终是没有反应,嫣红便低叹了一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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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烟麻木地躺在床榻上,好半天才感觉到后脑勺和心口的疼痛,意识似乎也随着痛楚一点点恢复了过来。
不得踏出含香阁半步,他让我禁足!
要是单单禁禁足就好了,看他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岂会如此简单?怕是不会放过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吧?
强撑起自己的身子,半靠在床头上,她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是的,得好好想想!
承认自己是碧云?
那然后呢?碧云的身份都是假的,怎么解释?怎样让他接受自己的欺骗?
再说,即使自己是碧云,他就会接受她接受这个孩子吗?她完全没有把握,因为如果会接受,他应该早在她还是碧云的时候就应该接受,他却没有!
思前想后、纠结来纠结去,终究没有纠结出什么办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为了大局考虑,暂时还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碧云的事实,不能!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想、很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办?
逃?
对,逃!
反正自己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而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才十个月,自己还是有时间从长计议,重新再来!
先保住孩子再说,后面的事后面再想。
“嫣红,嫣红”叫了两声,外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丫头刚刚还在,这会儿到哪儿去了。
其实嫣红不在,倒是一个契机,只是这外面光天化日,实在不适合出逃,可到了夜里想避开嫣红就不容易了。
晚上得想个法子支开她,然后易成她的样子,就可以出府了,而且自己还有上次离开时在南宫剑身上偷走的腰牌,嫣红拿着齐王的腰牌出府办事,嗯,很好的理由,可是,可是,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嫣红?
不行,不能连累她!
还是易成穆王妃的样子比较好,又可以顺利出府,又不怕连累她,就是怕连累不了她,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是要让她受受挫。
只是如果真的这样逃了,南宫剑会不会去找南宫逸的麻烦?她可是很清楚,在他的心里,他是绝对怀疑南宫逸的。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这样瞻前顾后,迟早得丢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下定决心,逃,晚上易成穆王妃的样子逃,先逃到赤水谷,反正云哥哥会帮自己的,以后的事情真的以后再说。
对,就这么办!
现在就坐等天黑!
嫣红一直到快午膳的时间才回来,一踏进含香阁,看到蓝烟已经起来,这会儿正坐在桌案前。见她进去便抬起一双眸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嫣红马上弯眼一笑:“萧王妃起来了,奴婢……奴婢见王妃早膳也没用,去了趟厨房,弄了点蓝莓糕过来,还是热的呢!萧王妃趁热吃吧!”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摊在她面前的案上。
看着紫红色诱人的糕点,蓝烟鼻子一酸,还是嫣红对她最好,无论是在她是碧云的时候,还是她现在,这样想着,她就没去多想她为何拿个蓝莓糕拿了一上午,倒是为自己先前准备易容成她的样子出府而感到有些自责,幸亏自己及时想到,否则真的连累到这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她也不会心安。
拈起一片放于嘴边咬了一口,一股酸酸甜甜就马上溢满唇齿,唔,好吃,还是嫣红了解她这个孕妇的需要,舔了舔唇边的一点糕屑,她看了一眼正收拾床榻上锦被的嫣红,似不经意地问到:“齐王去宫里回来了吗?”
“还没呢!”
“哦”最好没回,最好公务缠身回不来。
不过天黑前还不回可能性不大,现在只希望即使回来今日就不要来含香阁找她的麻烦了,让她安安稳稳逃出去。
嫣红继续叠着蚕丝锦被,倏地,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住,却没有回过头,“奴婢希望萧王妃无论什么苦都要坚持下来,奴婢会一直陪着王妃的。”
闻言,正嚼巴嚼巴的嘴僵住,蓝烟有些失神地看向那抹背影,难得有一个人跟她说这么煽情的话,从来没有。
可细一沉吟,又觉得她这话里话外似乎还另有所指。
想问问是什么意思,嘴唇揶揄了几下,终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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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在晚上!
不好意思,这两天速度有点跟不上,实在是蓉儿的心情有些......
请各位原谅蓉儿的小性子!
话说,晚上的那章应该会大虐一下,只是蓉儿真的不是后妈,不擅长写虐文,一虐就把自己虐进去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