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传说上古大神女娲和伏羲本是一对神仙眷侣,一直居住在中土灵山之巅的天宫,后被金王母使计离间,女娲最终用九天神兵将伏羲杀死,而伏羲死后,他庞大的身躯及手足化为中土的十万大山,永远地守护在他最爱的女人的身边。
从此,失去伏羲的女娲一个人终日闷闷不乐,百无聊赖下才开始捏泥造人。
其实我想告诉你,如果我也生在上古之时,我宁愿不做有那么通天的本领的伏羲,却偏偏要做你手中的泥人。
因为这样就可以日日看着你那么美丽动人的音容笑貌在自己眼前闪耀,而爱你的心还可以一天天在你手中逐渐成形。
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你知道吗?
一直以来不敢写你,是因为心里真的害怕。
害怕自己写的好,会感动得想哭;也害怕写得不好,自己会生气。
害怕一旦开始动笔,万一找不到奇思妙想来结束这个悲伤的结局该怎么办。
害怕早已尘埃落定的记忆之湖一旦被搅和,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而万一真的无法再平静下来了,到那时怎么办。
害怕看着过去的你我,还有自己正在经历着那么痛苦悲哀的现在,而万一想象不到糟糕透顶的将来该怎么办。
害怕自己吸收不到爱情的教训,万一将来又重蹈你我之间分手的覆辙该怎么办。
我想,男人和女人分手的原因有许多种,唯有误解,应该才是最可悲的那一种。
你觉得呢?呵呵。
听说你现在还在荣城继续奋斗,也不知道压力大不大,过得轻松不轻松。
其实,我只是想说,你那么热爱自由的天空,当年那么幼稚单纯的我,曾经那么用心,轻轻飞过。
祝福天下所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祝你幸福。
谨以此文献给马殿鸟,和自己分别了将近一年之久的情殇。
2011年8月下旬,张彧记于东莞,初坑,凤凰。
还记得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
那是两年以前的那个傍晚,我第一次参加在螺峰店的晚会,你就坐在我的身旁。
甫入荣城,连水牌都不知道是何物的我,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新鲜和好奇,还有坐在身边那么美丽的你。
我问了你的名字。
周围有些吵闹的气氛阻隔了你淡淡的回答,我没有听清你说了哪三个字。
你干脆直接把我的note book拿过去,在写满笔记的那一页上面,轻轻用你那纯黑色的中性笔写下了你的名字。
多么好看的字,一如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就在这一瞬间将我的心彻底融化。
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光里,我已听不清台上那个瘦瘦小小叫做余义的区经和周围同事的任何声音,因为如遭雷击的内心一直在剧烈颤抖,而激动则久久无法平息。
我知道,那是出于紧张的情绪。
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在那刻终于明白了倾心这个词的含义,哪怕很久以后你一直以为当初我是因为寂寞才爱你。
哪怕很久以后才猛然发觉,曾经那么简单的一个微笑,竟可使我一厢情愿的暗恋等足了整整一年。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第一次那么偶然的缘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一年以后的秋天的翠湖,阳光妩媚的那个下午,长满睡莲和水草的翠湖有些萧索和冷清。
可能是天气转凉,游人比平时少了许多,除了大街上不时疾驰而过的汽车以外,整个翠湖几乎安安静静,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那时我就站在南门外,拿着手机,一边紧张地等着你出现。
我们两个人都在做着最有机会熟悉这个城市大街小巷位置的那种职业,却偏偏在这个浪漫旖旎的下午,差点迷路在翠湖之畔。
你在哪里,我几乎要把手中的电话当成了你的耳朵。
你说你就在附近,听得到湖边汽车的鸣笛,应该差一点点就到了。
从挂完电话到看到你远远的身影,我等足了整整十一分钟。
远远看去逐渐清晰的轮廓那么冰清玉洁,两道柳月弯眉衬托你顾盼生妍的娇目,有些婴儿肥的脸像极了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长发在后脑勺盘成一个髻,穿着一件灰色小西装的你终于如约而至,兴高采烈地朝我扬了扬手中的电话。
不是我的丫头又是谁?
看着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笑着说,真是个大小姐。
你嫣然一笑,不可置否。
我提议道,走吧,去里面逛下,顺手丢给你一瓶抓在手心老半天了的娃哈哈。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从南门到春堤,过石桥又到钟楼,一路沿着湖光,走过亭阁,直到走到竹林。
你说好累,坐会。
湖面有几只野鸭自由自在地来回游弋,不时把头伸入水面,用力观察着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我就这样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不断反射的阳光时时掠过你艳美的脸庞,且坐这长木凳上,贴近你身旁,一边听着你宛如天籁喁喁细语,一边感受这一刻无与伦比的幸福。
我们聊到了工作,现实和理想。
又聊到了感情,过去和将来。
我问你喜欢我吗,你没有回答,也许是害羞,也许是那时不愿意。
我们那天真的聊了很多很多,可我已不能全部记得,只记得你笑得那么开心,只记得离开翠湖时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似相恋很久的爱人一样,再不愿分离。
那天晚上去老杨家吃饭,朋友们都说我俩太般配,然后大家都笑了。
老杨说,再等几分钟就可以吃饭了,你们先看会电视,我去端菜。
谁料老杨突然拿出他口袋里的V3,以十分之一秒的速度按下快门,定格了我差点要亲到你侧脸的瞬间。
然后大笑着说要我请他喝喜酒。
我一阵傻笑,那时心里其实无法回答。
可惜,曾经那么动人的幸福,现在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一张照片也不知何时被删除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逛街吗?
你说想买一个能斜挎的包,我说大观商业城这里有许多,只要你不怕便宜。
你说不怕,只要是我买的,再便宜也要。
于是两个人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就急急忙忙地开始了这次疯狂的购物之旅。
大观商业城在昆都这里,是属于那种非常热闹集中的销售模式,营业时间可以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在这期间,你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人潮汹涌的情景,因为一不小心真的就会走散。
我紧紧牵着你的手,就这样在拥挤的空气里,顺着档口之间窄窄的路一个接一个地走去。
路过玉器店时看到令你我都惊叹的雕琢工艺,调皮的你隔着那玻璃逐个地细数里面摆设的首饰,然后告诉我,这些都是假货;路过鞋帽店时你飞快地拉着我进去试鞋,也把一个个帽子轻轻盖过你如百变精灵般的头顶,虽然到最后被老板娘逼着死皮赖脸地买下了一双并不好看的蓝色板鞋;路过MP4店时我们停下慌张的脚步,一边假装询问老板这机那机的各种功能和价格,一边把剩下的三分目光集中在最大屏幕的那台MP4上面,因为那里正在播放《导火线》;路过那个叫做地下铁的牛仔裤档口,你非得要我进去试穿,然后经过长达五分钟的讨价还价买定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完全没有理会那肥肥胖胖的女导购的鄙夷目光。
我们就这样一家一家地走,一家一家地看,一家一家地试。
从一楼转到二楼,从二楼的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下来一楼。
直到夜色悄然而至。
直到累的真的走不动了,我们才发现终于把整个商城逛完。
于是在一个巨大的石头做的蘑菇伞下休息。
霓虹灯下绚丽多彩的夜的世界,充满激情澎湃的活的色彩,但此刻在我眼里,都及不上你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们顺便清理了一下战利品,总共收获了一个包,一条牛仔裤,一双鞋子和一顶鸭舌帽。
原本只打算花一张红人头的我们,在面对即将付出三张红人头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一眼彼此,然后相互苦笑。
你一本正经地说,以后要少逛街,省得乱花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吗?
那天下午刚好下雨,我冒着雨过来接你下班。
六点钟的茭菱路上已经鲜有人走,创意英国灰黄色的巨大建筑群就矗立我的正对面的小区里,路旁的榕树下站着几个躲雨的下象棋的老者,他们正在议论着刚才生死不分的棋局,这里看上去一切依旧如平常那么安静。
等了十分钟都没见你出现,却等来了你说今晚要值班的电话。
我说我在外面了,改明天值班不行吗?
你说都和别人说好了,怎么再好意思更改,要不,我先回去。
我一赌气,启动电单车,连雨衣都懒得穿,就这样离开了。
晚上十点你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干嘛,我知道你想说抱歉,但又死要面子不肯说那三个字。
我告诉你正在传奇,顺便骂了你一顿,让电话那头的你措手不及。
相对理智的我们,没有继续大吵大闹,只是中间隔断的这三天,我们谁也没有理谁。
你知道吗,其实对我来说,每天等待并且送你回家已经成为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习惯,我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每晚都要等到夜间十二点,而是适应不了一天见不到你的心里那么发慌的情绪。
不过想想也觉得好笑,年龄经历完全不同的我们,性格却如此相似。
相信爱情的我们会那么调皮在同事们的聚会上细心捉弄那一颗颗刚刚出浴的青枣,小心地替它擦汗,仿佛正在害羞的不是我们自己;
会在片区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把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条递过去,而心里是那么紧张,担心这经过七八个人以后最后能不能平安到达你那小巧玲珑的手心,只因上面写着等我下班这四个字;
会在刚好一起休息的星期天上午沿着一二一大街或者白龙路两岸寻找属于你特有的清真胜地,看着天真烂漫的你陪着我一路走过去一路笑到底;然后选中一家小吃开始商量该去何处打发这即将书写神奇的一整个下午。
会和我守在电脑桌前,摒住呼吸,一起欣赏那部《咒怨》,不去理会窗外炙热的阳光正在晒着我们心爱的短尾熊的屁股,然后看到精彩的地方两个人一起尖叫。
会在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然后驱车去远在世博园的你的住处,耐心的等待你十分钟,直到你终于姗姗迟来。
而每天黄昏都可以载着你一起回家,把沿途那么绚丽的夕阳一点一滴地用心收藏。
…………
是否热恋中的男女都似我们这样,轻而易举便可以抓住随身经过的幸福。
可惜的是,我那时并没有用力将它抓牢。
还记得我们分手时的情景吗?
那晚等你值完班然后送你回家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八点四十五。
你说到家有话和我说。
我心里突然一凛,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我一路飞速地驱车前进,又时时担心身后的你万一没抓紧掉下去该怎么办。
在路上怎么问你也不说,坐在我后面的你那时安静得好可怕。
终于抵达世博园北门了,我把车停好,预备今天又听你再发一次牢骚。
谁料如惊雷的一句话淡淡地从你口中吐出。
我们分手吧。
我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你摇头苦笑着否认。
那是不是因为他,我绝望地问道,不敢听你说下去。
你的原话是这样,至今还如在耳侧,让我刻骨铭心。
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都好烦,逼得我好紧,我好累,两个人都不要。
我要自己的自由,你们,谁也给不了。
我沉默了半天,最后竟然说出了一句让那时的你也同样震惊无比的话。
分手可以,把欠我的时间还来,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也有两百天了吧,按每天三十,你少说也得赔我五六千才解恨。
你说我疯了,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也许真是疯了。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直到将近一点我才默默离开,冲出白龙路的我并没有转弯回家,而是守在这个十字路口,努力回忆着刚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场景。
直到没有汽车经过,直到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再也无转头飘来诧异目光的行人经过,直到不远处世博园的烟花隆隆照亮了整个春城孤单的夜空,而终于全部坠地仿佛和谁的爱一起烟消云散,直到整个世界又重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泪水迷离了我的心,沿着眼眶顺流而下,湿润我稚嫩的脸庞,继而淹没我哽咽的双唇。
无法开口说话的我,思想正在逐渐死亡。
但却还清醒的记得那是最后一次送你回家。
而这些,你知道吗?
曾经笑着跟你说如果爱我一年我将爱你一世,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
舍不得割舍的相思,在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将我层层包围,裹得几乎不能呼吸。
后来每当耳边听到李玖哲的《想太多》,我就会回忆起一起在电单车上有过的日子,如着魔了一般。
关于这首歌,你还能再怪我想太多吗?
和你分手以后的日子,我一个人过着得是那么的不开心。
绝望时时充满我的心,只好在工作中寻找虚伪的寄托,在游戏里替代自欺的沉沦。
日日重复一模一样的路线上下班,日日都要沿路欣赏和你曾经一起走过的那些风景,惨不忍睹的世界更使高度近视的我的行程,增添一万分危险。
每天下午外出看房都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拐弯,生怕一转角,就会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撞见你。
我害怕见到你,更害怕见到你的名字。
每天早上打开房友系统登记考勤时都害怕见到突然跳出一条你写的新闻公告,查找同事们通讯录时也要小心翼翼地避过创意英国店。
无奈躲避不了这个世界,我只好刻意而麻木地隐藏自己。
可为什么用了那么多种方法还是无法忘记,以致一旦一不小心留下一个人一秒钟,心绪就会情不自禁飘到你那里去?
有一天西片区开会结束,看到你和他出现在我面前,悲伤情景瞬间将我击垮。
已经不记得那天几点散会,我一路狂奔,仿佛可以借这六十码的速度甩开如影随形的痛苦,没有回头张望的眼神,也错过了高新区那么迷离销魂的夜景。
其实那时哪里能想到六十码,根本不是极限。
为了摆脱梦魇,我只好约上店里的同事们一起去上马新村吃烧烤,喝下一罐又一罐的啤酒,饮醉一丝又一丝的愁绪,更添一层又一层的悲哀。
那晚,仿佛就连死亡很久的罗非鱼也为我流了整夜的眼泪。
然后在第二天颓废不堪的镜中面对头痛欲裂的自己。
所以那些悲伤,并不能书写我全部的过往。
我只想告诉你,那些快乐不快乐的,你不记得的,我还记得;你所记得的,我根本从未忘记。
只是从你说出分手两个字以后的我,如行尸走肉般的思想根本就已变质,我整个人都是假的。
而我只想问你,当初在螺峰店体检的时候,你告诉我一个人去翠湖呆了很久,那时忘了问你,当时你想到了什么。
写到这里,希望过往的悲伤不再继续流淌,让我还能勇敢地活下去。
连我都觉得,自己哪里有什么资格再说后悔。
更何况与此同时,自己又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生命漩涡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