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云眉头一皱,道:“这刀上有毒!”说完便“嘶”地扯开苏雪的衣服,毫不犹豫地为她吮去毒血。
他动作非常快,表情无异,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苏雪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吃了豆腐,顿时又羞又窘,却又推不开他,只得闭上眼睛默默忍受。好吧,这么狗血的桥段果然不是电视剧编剧虚构的,艺术确实来源于生活啊!
每当王行云吐去毒血,温热的嘴唇再度覆上她的肌肤,都让她忍不住轻轻的喘息,疼是一方面,还有另一种感觉,让她想想都要羞死了。苏雪脸儿通红,没感觉那毒有多猛烈,倒是羞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王行云说道:“好了,不知道毒进去了多少,我还是带你去看一下大夫吧!你……”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只见苏雪发冠歪斜,香肩半露,望向他的眼神迷蒙得好似刚出生的幼兽,脸上全是红晕,连嘴唇也娇艳欲滴,半启着仿佛要他来品尝一样。他蓦地觉得喉咙一紧,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毫无预警地刺入他的心里,直接贯穿到他的下腹。他无措地抓了抓心口,似乎想把那不舒服的东西抓出去,可是那感觉仿佛一下就长了进去,如何也抓不出来了。
苏雪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只觉得浑然欲睡,却又睡不着,只是无力地倒进王行云怀里,轻轻“恩”了一声。王行云感觉到那软软的身子靠了过来,还带着一股花朵的清香味,脑子似乎都迷乱了。
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排斥这个小公子的靠近,甚至还因此而有种莫名的欢喜。一定是自己也中了那毒,所以神智才如此混乱。他忙抱起苏雪,只觉这个小公子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的。禁不住皱眉头:这富家的孩子虽然聪明,但是身体却如此瘦弱,若是在他军中,保证不出几日就又黑又壮实。然而脑子里却很快否定个这个想法,他喜欢她白玉一样的脸颊,还是不要晒黑的好。
风影早挣脱缰绳跑得不知踪影,苏雪不由得苦笑,这个马儿倒是滑头,好像黑社会外强中干的小喽啰,平时看起来比谁都威风,关键时刻跑得比谁都快。正胡思乱想见,就见王行云突然俯下头,就着抱她的右手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哨。两个人脸颊之间的距离骤然近到只有一厘米,苏雪虽然还是觉得他的脸丑怪得吓人,倒也不觉得冒犯,心中也不排斥。王行云当然没有女孩子这种细腻心肠,只是觉得愿意亲近她,并没有什么不妥。
风影听见呼哨声,知道危险暂除,遂溜溜达达地自林中踱出,待见到王行云严厉的眼神时,才加快步伐跑过去。
回城时王行云驱马走得很慢,一来苏雪不堪颠簸,二来她受了伤,恐毒蔓延加快。一路上王行云一手抱着苏雪,另一只手却一直按在腰间软剑上。然而似是明白他一旦警觉,刺杀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并没有他预想的第二波杀手到来。
入了城,苏雪才感到王行云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刚才那些刺客来时,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府中那夜带她去见什么主人的婢女。她是个神经很大条的人,从不想费脑筋去想什么事,所以那晚之后自己居然一点警惕性也没有,依旧我行我素到处流窜。如果那个主人真的是想杀掉王行云,完全可以通过她掌握王行云的行踪,想到这她不禁为自己的轻率和白痴懊恼,明明已经知道危险在身边,还无所顾忌,她是缺心眼么?脑子长来是摆设么?她郁闷地叹了口气。
王行云这才注意到怀中的人儿噘着粉嫩的嘴唇,似是很不开心的样子,以为她因为伤口而疼痛,道:“忍着点,我的医馆就在前面。”
苏雪愣道:“你的医馆?”
王行云点点头:“玉春堂。”
苏雪这才恍然,玉堂春居然是他的医馆!她养病时府中药包多是玉堂春的字样,青悦说那是因为这个店铺的药材最好,没想到居然是王行云的家产。看不出这个黑不溜秋的丑八怪还知道搞副业挣钱。“你好厉害!”苏雪由衷道,她一向觉得能开店的人都挺厉害。
她那惊讶又崇拜的眼神让王行云有些不好意思,露出浅浅的微笑:“不过是行军时救了个大夫,就开了馆让他打理。”
他这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唇边两个浅浅的酒窝,让冷硬的他看起来居然有一丝孩子气。“你笑起来真可爱……”,那一瞬间苏雪脑中就这种感觉,马上不长脑子说了出来。
王行云一怔,敛了笑容。可爱?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可爱,正常人只会看到他就吓得尖叫。苏雪见他变了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垂着脑袋装傻。王行云见她似是有些委屈的样子,心下一软,这孩子不过是说话直白,自己这样倒好似小肚鸡肠了些,僵持了一会儿,硬硬道:“你也很可爱……”
说完,脸上居然浮出了可疑的红晕。苏雪的下巴几乎都要掉到地上,这个家伙,这是表白吗?可是她不是男人,他要失望了。她心中一怕,就要告诉他自己是个女孩,却不想被王行云抢了先:“到了。”
说罢抱着她飞身下了马,店里伙计听见风影的响鼻,知道将军来了,忙出门迎了上来,见他怀中还抱着一个身量小小的公子,顿时惊讶道:“将军,这是……”妈呀!原来将军不结婚是骗人的,私生子居然都这么大了!
王行云当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只是道:“去叫许大夫来。”然后小心翼翼将苏雪放在堂侧的软榻上:“放心,许鸣医术高超,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一个身着黄衫的年轻人已掀帘走了进来,对着王行云恭敬行礼道:“将军。”苏雪趁机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虽容貌清秀,却面色苍白,一进来就带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修长的手指间还抓着一根药草,黄色的长衫上也全是药渍。可见是个药痴,成日里在草药堆中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