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完):倒转云儿漫天,陆离流光入了虚无梦境。
少年婆娑雨衣,横眉怒目,誓要踏破幻象界!
何奈颠倒世事黑白,忽见崖高千丈,崖上蹲坐一兽,长啸山林,月儿忽暗忽影,另见一小兽绕膝而跳,作那愉快打欢场景。
伸手去触,抬手去摸,天兽护子心切竟露凶悍獠牙,雷鸣之声崩地,三百里苍木林陷落万丈深渊,少年坠落之际,还听见耳侧天兽凄鸣之音,久久不绝。
落了那万丈深渊,脚下并非幽冥恶地,少年换了红衣大马行走于络绎街坊,长发素冠手中青天笔,文书高台儒门林立,收放作乐又得几分温文尔雅,从未有过的境遇。
瞬时间暖意涌生,来往之人皆称一声小相公,正如那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景。
行得三五步,一位老乞儿跪于危墙之下,铃铛破碗,讨食为生。不知为何少年竟生了怜悯之心,下马取出些许银两抛于碗中。
“多谢好心大爷!”
老乞儿忽然抬头,一张森颜白骨脸打乱了梦境,变换了乾坤。
“啪!”
第五天惊坐而起,俯首稀松睡梦眼环视四周,依旧是揽月寨的破落房,三五缺角桌椅,两盏脂油铁灯,青石凹凸不平的地面,摇摇欲坠的架床,一切毫无变化。
等等!第五天惊愕回首不敢置信的再观一眼木架床,左手用力拍拍鬓角,散发遮不住苍云眼,稚嫩俊俏的脸庞倒显得几分尴尬意,喉咙也紧润片刻,丑疯!你玩真的!
木榻之上多了一个曼妙身影,白皎绫罗之背,道玄翩若惊鸿,楚腰卫鬓遮不住红颜婀娜,丝丝春光尽显视觉盛宴,唯一美中不足者便是那冰肌玉肩上的贪婪牙印,甚至有几处深显锁骨,让人不惜婉叹佳人受了何种之苦。
“要本宫剜去你的污秽狗眼吗?”
兰纳青莺之声,千年玄冰语气。整个房间似乎都冷煞几分。
忽闻面,仙家雪莲盛开,桃花薄唇,夭夭三千弱水,月落眉点缀剪水双瞳,皓齿琼鼻成倾国烽火态,如此红颜绝色却不惹凡尘,冷若冰霜。
第五天自小兽性奔放不知男女花前月下,如今见了这等人儿双目自然钩直,陷落移开不了片刻。
“放荡子!本宫这就取你性命!”
澹台傲霜修道多年,天下何等英豪不曾见过,今日确实失身于这野蛮化外之人,嗔羞脑怒只想结果了这登徒子。
银唇紧咬,潸然含泪,这位冰霜仙子千年前已经脱去凡胎,如今却被老道封了修为化作世俗,昨夜这野蛮之人兽性大发哪里知道怜香惜玉,此刻仙子全身如散架一般提不起丝毫气力,几次欲要起身不得,越发显得屈辱,真当想自我了结。
“我帮你!”
第五天扶手触及澹台傲霜的右臂,他可不懂什么男女相恋之事,在他眼中现在这位女子就像揽月寨一样属于他的私人物品,随意供他驱使。
“啪!”
“滚开!不要碰本宫!”
澹台傲霜用尽全身力气将柔夷甩打在少年面庞之上,蕴泪双瞳尽显雷霆怒火,只恨不能生吞活剥第五天。
竟敢打我!第五天可不是知书明理的君子,多年来养成的睚眦必报和嗜血凶性可不管你是何人!大不了一刀下去生啖其心!
少年左手猛然间拂过佳人之腰,将其硬生生地揽入怀中,右手恶狠狠的抵住澹台傲霜白皙的脖颈,只需三分力气便可将其香消玉陨。
“美人!大户人家不是崇尚三从四德吗?你的父母就是这般教你顺从夫君的吗?”
第五天并不知怀中之人身份如何,在他的印象中最上等的女子便是那深闺大院的朱门小姐,以第五天浅薄的见识自然会将澹台傲霜联想到此处。
“呵!呵!呵!夫君?你不配!”
澹台傲霜笑的凄凉,眼角划过的伤心又是那么无助,高高在上了如此多年,如今却被这野蛮凶徒肆意欺凌,天道!你长眼了吗?澹台傲霜果真该如此吗?
泰一,澹台傲霜自此立誓在有生之年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而你!本宫要将你炼为精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哼!尽管恨吧!老子不在乎!那下面我们从第一个问题开始,你叫什么名字?你最好如实回答,不然昨晚的梦魇将会变本加厉!”
天下可恨之人诸多!首恶莫过于第五天,人之所以区别于禽兽也在于此地!
…………
兆阳府,泽水死城。
八千年的因果到了结之日,浮世转头空,也该有此报。
天边倒倾雷兽,八封悬顶洞开,一道飞升之念福泽天下,趋之若鹜者入那天眼之中,欲求长生法门。
忽闻紫气东升,一道光影御剑而来,途经之地破山岳,断江河,方寸之间夷为平地,世之大宗也!
漫踏三步已至万丈雷劫之下,来者挥动白衣道袍,幻化玉塌琼浆。
斜依于塌,邀天眼而立两樽水酒,自饮自乐,潇洒如一。
“轰隆隆!”
天劫九大雷兽翻滚于黑云之中,今日为禀持天道公正雷泽之地倾巢而出,誓要来人明白天伐之威。
“住嘴!吵的老道心烦意乱!”
丑疯老道呵斥之下这万丈的雷云竟然没了丝毫声响,自开天辟地以来飞升之人多不胜数,可从未见过可以止住雷兽之威的人物,真是稀罕景!
“呼!”
风本无形,拂顶而下,忽而狂怒大作,忽而和醺微照,化作一缕青烟落于丑疯对座。
烟化之人书生模样,青衣长衫,左右浮动不定,面成幻好似一张白纸。
“泰一,好久不见!”
声成温慢,听着悦耳。
“老哥,就等你了!你家养的雷兽真是燥阔的很啊!”
泰一天尊,丑疯老道的鼎盛名号,纵观天下九道再无如此辈分者。
“为何不十八年前立地渡劫,那时的区区九道玄雷想必也奈何你不得,如今这九九八十一道玄雷……”
书生说的轻巧,泰一听得随意,不过可见书生的关切之情和失落之念。
“老道祸害天下如此之久,早已种下的前世因,怎么可能不给此方留下一颗可以开花的种子。更何况老道不是那种摧眉折腰之人,若是登上天外天做了他人手下之官,到没有自在可言!甚是无趣!”
泰一眼中多是慈爱殷情之色,即便轮回倒转,老道也会再踏此境。
“现世果吗?倒是给他配了一副很好的药引,不过化尸之道可是凶险万分,你真舍得?”
书生轻扶长衫端起一樽酒竟然送入了无口之面。
“哈!老道的现实果可不会如此脆弱,至少在登顶巅峰之前他的嗜血之心不会消散!”
泰一举杯相邀面无畏惧之色,必死之局又何妨,八千载足够了!
“天道有定数,泰一的现世果莫要给小可留下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啊!届时出现三六九等之兽,怨不得小可不讲昔日情分!”
书生语气停顿了几分,只听天空雷声大作,似乎要发泄一番。
“日后之事日后再言!老道是看不见喽!”
泰一饮下最后一杯水酒,提剑而起,走入天雷中央,神罚之下。
“泰一,当年是小可渡你来此地,小可欠你一份人情!今日小可闭了天眼让你羽化飞升如何?”
“老哥多年修道不易,莫要自毁前程!泰一本不是此间人物何须强留!这里的幽冥府可容不下老道,老道还是找找自己的阎王殿吧!”
书生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神雷,无可奈何的叹息摇头,片刻间又化作青风而逝。
天雷劫轰塌泽水死城,天地间再无泰一老道,只是那玄雷之下最后一滴眼泪不知是为何人流!
问鼎天下谁为道,纵横寰宇吾作仙。
蟠螭龙吟惊天变,方知泰一阎罗殿。
八方纳首妄争雄,黄粱一梦枯骨颜。
飒沓逍遥七星步,回首不过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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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却道李随缘打酒归来,见屋内无一人便去厨房准备晚膳,菜品样样上桌,又返回厨房准备食汤。
当李随缘端着食汤走入正堂时,白天见过的老乞丐已经坐在正席自酌餐食,周身的馊臭味弥漫整个房间。
“老家伙,你还敢找上门来!”李随缘看见这老无赖怒火直冲脑门,,做势便要打他。
“年轻人,莫要着急!”老乞丐不慌不忙的指着内屋说道。
李随缘心中一紧,三步踏入内屋,看见陈玉敏晕倒在床上。
“老家伙!你将我师姐怎么了?我师父又在何处?”
李随缘抽出背负铁剑,第一次对老乞丐有了斩杀之心。
“老夫已经将他埋了!今日便告知你一声,陈玉敏有些根骨,老夫要收她为徒!至于你,请便!”
老乞丐饮了一杯水酒,斜躺在座椅之上,手中把玩着酒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父在哪里?说不清楚!大爷就宰了你!”李随缘心中愈发着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哈哈哈!就凭你!根骨灵脉全无,一生也难踏入凡胎境,还想与老夫动手!”
老乞丐将手中酒杯轻轻一掷,只见酒杯缓慢移动到屋外石桌处,一声巨响,将整个石桌击得粉碎。
“你到底是何人?”李随缘问道。
“千钰州的天!当年老夫记得很清楚,你这种身体千钰城内独一份!”老乞丐笑道。
“你是……裘之唯道长!”
李随缘从小便听过老乞丐的传说,千钰州唯一一位丹玄老祖。
“然也!老夫将陈知武葬在大帝庙后山的乱葬岗,你若有时间可以去祭拜一二,老夫待会儿便要带陈玉敏回山清修喽!”老乞丐慢悠悠的说道。
“裘道长,我师傅是如何去世的?”李随缘握紧手中的铁剑问道。
“此事与你无关!在贫道管辖的地方贫道自会处理那些魑魅魍魉之辈。”老乞丐只是知会李随缘一声,多余的话懒得与他细说。
“道长,可否等我师姐醒来之后再说。”李随缘知道了这位的身份,自然语气也低了三分。
“老夫没那时间听儿女情长,以后陈玉敏与你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早断了念想为好!”老乞丐说话间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突兀消失,陈玉敏也与之消失。
“两条路吗?”李随缘看着满桌的菜品没落的说道……………………
次日,大帝庙后山。
李随缘一席黑衣跪在陈知武墓碑之前,手中一整壶烈酒倒在祭奠台上。
“师父,徒弟未能尽孝心,愿你幽冥府的路走得顺畅,至于当初答应你的誓言,等徒弟回来之后会一一履行!走好!”
李随缘的实力在裘之唯面前不如蝼蚁,他没有能力拦住裘之唯带走陈玉敏,这也更激发了他变强的决心。
凡胎境也好,丹玄境也罢!就算没有路,我李随缘也要踏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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