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进了屋子,婢女们关紧了房门。
原来玉楼找不到她就回来等她了,谁知干等不见人,又不敢声张,而夫人又来看女儿,不得已,只好吩咐梅儿,小菊先暂时谎称小娘子不舒服,然后自己假扮小娘子捂着被子躺在床上才糊弄过去。
现在看到小娘子回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小娘子啊,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把我们急死了!”玉楼边说着边扶着冰卿坐下去,准备帮她换衣服。
小菊这时赶紧倒茶递过来。
“梅儿,快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来,我又累又饿。”她一边接过小菊递过来的茶水,一边说着,然后喝了几大口茶水。
冰卿心想,“好险好险,这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玉楼这时注意到冰卿带回来的那个花灯,就问,“小娘子,你这花灯真好看!”言外之意是想问这花灯哪里来的。
冰卿看了看小菊说,“小菊,你先去厨房帮一下梅儿,不要弄得太多了。”
冰卿与玉楼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虽说是主仆关系,但冰卿一直把玉楼当做姐妹,虽然筱芝没有和她相处太久,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也知道玉楼值得信任。
于是冰卿把如何找她,遇到危险,遇到陈郎君,郎君为她买花灯,然后一同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这么说来,幸好遇到这位陈郎君,不然小娘子你就真麻烦了。”玉楼说着,“有机会,还要好生谢谢这陈郎君才是。”
“确实是多亏了他,改日你替我去爹爹那边打探一下。记住要偷偷地打探。”冰卿小声对玉楼说。
“明白,小娘子。放心吧。”玉楼看着冰卿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
夜晚,婢女们都退下了,冰卿虽然很累,却没有睡意。
她躺在床榻上回想着与陈郎君偶遇的情景,还挺有趣的,又看着那桌子上的花灯,暗暗地笑了。
冰卿让玉楼偷偷打听陈清这个人,确认他说的都是真的。
还听说这个人也是文武全才,爹爹也很看好这个人,将来必得朝廷之重用。
“看来他果真没有说谎。只是人不可貌相,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冰卿心里想着。
张宰相的门生里面最出色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陈清,另外两个分别是李子辉和高禹。
他们三人论才学都不相上下,高禹的才华稍微高出其他二人,为人很低调,而且最为用工,只是因为出身低微,有点自卑。
李子辉与皇族有些亲缘,也是能文能武,家里也有些权势,听说很有钱,有点恃才傲物。
陈清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家里不很富足,但家庭环境很好,他老爹对他要求严格,从小就读书习武,他为人谦虚谨慎,勤学诚恳,崇尚节俭。
在宰相看来,三人都有实力成为前三甲,所以对于他们寄予厚望。
当然也是有意要从中为自己的女儿觅得一位嘉胥。
那日,宰相大人被请去宫中议事,三人在房中论作诗为学治国之道。
然后李子辉提议说,“听闻城东的风景极佳,不如我们趁着大好天气去游览一番如何?”
“李兄好主意,来到此地已有些时日,一直有此想法。”高禹赞成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两位仁兄一起游历一番吧。”陈清笑了笑说。
三个人说走就走,一转眼就来到了城东的深山之中。
只见烟云朦胧之中,几座大山,若离若合,时隐时现,云雾缭绕,如青烟点点。
向远望去,田野阡陌,水村渔舍,相互映衬;近处白鹭翩翩,莺嘤成韵,流水潺潺。
简直是人间仙境,如诗如梦,颇似一幅绝妙的仙家山水画卷。
三人一边欣赏这美丽风景,一边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自古前人有云‘兹山何峻秀,绿翠如芙蓉。’再也没有比这更恰切的描摹了。”高禹望着葱葱郁郁的山林说。
“非也,非也。‘山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这才是对大山最妙的赞叹。”李子辉仰头望着若隐若现的山峰说。
“呵呵~你二人无需争论,无论是葱郁峻秀还是巍峨高大,皆在此意境之中。”陈清望着远处如画的风景笑着说。
又走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一条深涧边。
涧深约百余尺,有瀑流翻滚倾泻直下,两侧锋石陡峭,怪柏斜生,与对岩只一窄窄的木板相连。
“我们三人从木板走过去,在对面溪岸岩石上题字如何?”李子辉提议道。
陈清看着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木板,心生胆怯,说,“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另寻别处题字为好。”
“在下赞成陈兄所言,既是出来游览,便不必冒生命危险。”高禹赞同地说。
“哈哈~既然如此,那二位仁兄便在此处等待便是。小弟去去就回。”李子辉说着就径直走向那木板。
高禹很想阻止他,但还未及开口李子辉就踏上了那木板。
木板摇摇晃晃,只见他轻盈而淡定地走在上面,走过那条深涧。
然后把长袍简单挽起来塞在腰间,抓住岩壁悬挂的一条绳索,慢慢坠入崖底,到对面的小溪岸上。
他向陈清和高禹挥挥手,示意他们没有危险快过来,他们二人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随后,他在岩石上题写了,“高禹陈清李子辉游此”几个大字。
然后攀爬上来,又若无其事轻松自如地独自从木板走了回来。
高禹看得心惊胆战,手脚有点发颤,紧张到不能言语。
陈清帮李子辉把袍子放下整理好,问他说,“李兄,此一行感受如何呀?”
“哎呀~感觉如此畅快!身心舒爽!”李子辉有点得意地说。
“子辉兄,勇者也!小弟佩服!”高禹稍微放轻松了点说。
“都说过没有危险的,是二位信不过在下。”李子辉淡定地说。
陈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地说,“照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你会杀人的。”
李子辉很不解地问,“哈哈~为什么陈兄作如此说?”
陈清只是笑了笑说,“呵呵~小弟只是玩笑话罢了!”
然而他内心却在想,“胆敢如此玩弄自己性命的人,还会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