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五年过去。只是青山不老,不知故人是否无恙。
寒月宗山下的丛林之中,有两道身影互相追逐。那两人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再看已是十几丈外。特别是那道黑色身影,整个人如一道黑影一般,在丛林上方飘动。看似极慢,在他身后以极快的速度追逐的青色身影,却始终追之不上。几番起落之后,俩个人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林中空地,溪水潺潺。小溪旁边不知何时搭了一座茅屋。屋内有两人正在烤肉喝酒,好不痛快!一人面容古拙,须发花白,正是胡半山。另一人,一袭青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正是马行空。马行空此时身高七尺有余,由于常年习武肤色略黑,一身肌肉将身上的衣服撑的几乎爆裂开来。他少时汲取了猛虎精气,筋骨强健异常。这几年越发的孔武有力。单凭肉身之力,就能一掌击断一株小树。昔日懵懂孩童此时已是昂藏男子。只是眉眼间还有依稀当年的影子。依旧是虎头虎脑的圆脸,一双眉毛又黑又浓,双眼大而明亮。
相比英姿勃发的马行空。胡半山愈发的显老了,原本乌黑的须发,开始变的花白。虽然武功还是那么深不可测,但是一股死亡气息已经开始在他身上弥漫。他今年已经九十有六了。
“你小子最近的轻功进步很大啊。”老胡赞赏的说道。“那还不一样在您老人家屁股后头吃灰。”马行空说道。“哈哈,那是!我老人家习武几十年,如果被你轻易追上来了,那一把岁数不都活到狗身上了。”老胡得意的说道。“不过你小子也不赖了,五年能把乘风破浪诀练到这个地步,在江湖上同辈之中也算不错了。”老胡难得的肯定了一把。
五年过去了,师父刘福果然没能来探亲。马行空心中慢慢有些急躁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师父刘福可以说是他最牵挂的人了。虽然两人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那时马行空只是个彷徨无依的孩子。每天挣扎在死亡边缘。刘福的出现给了他莫大的帮助。这种恩情,一生难忘。最近他时常会想到晋国,想到马家村,还有一直期待的江湖。
在这寒月宗中,他过的越来越腻味。二公子整日里住在山上,一连五年都未曾露面。任其一人在山腰的大宅自生自灭。马行空这家仆做的有名无实。上山之时带的金银早就用尽了,还好有从老胡那里换来的黄金,和店铺干股,日子才过的下去。主家如此待自己,马行空自然毫无忠心可言。他本就未曾认同过这个家仆身份。如今只想早日回到晋国,把丹药给师父,然后与师父一同闯荡江湖。这是师父当初给他描绘的未来,也是他心中一直向往的生活。
这寒月宗唯一值得留恋的,大概就是教给自己武功的老胡,和向道城中的几个朋友了。老胡看出了马行空心中去意已决。他心中其实很有些不舍。马行空虽没有拜师,但是老胡悉心指点了他五年,两人情谊与师徒何异。不过,马行空长大,终究还是要出去的。
在老胡的指点下,马行空找到了李雍常。向道城与外界并非全无接触,只是这些通道都被城中大族把持。李雍常家族就是其中之一,只是马行空之前并不知道。
马行空与李家少东家相熟,又有老胡这老人作保。在他缴纳了足够的费用之后,终于在李家车队中换了一个名额。三月之后,车队出发。
回程安排妥当,马行空心无旁骛,每日里只是修习武功,打熬筋骨,日子过的很是充实。一日他正在林中练功。忽然有破风声传来。来人并非老胡!马行空拔剑在手,凝神戒备。寒月宗门,山下其实相当安全。既无猛兽,也无闲人搅扰。但是老胡说过,作为一个武者,无论何时必须保持警醒。不然以后行走江湖,阴沟里翻了船,问谁说理去。
来人速度远不及老胡,且气息不稳。等那人来到近处,马行空定睛一看,竟然是李雍常御风而来。“他来干什么,莫非是车队要提前出发?”马行空猜测到。
只见李雍常神色惶急,不及落地就大声呼喊:“马哥,玉儿不见了.”听了这话马行空脸色大变。玉儿是他在城中交的朋友之一,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这长大了,更是变的亭亭玉立。马行空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平日里关系极好。
这两年常听人说,城中时常有年轻女子无故失踪。过一阵子找到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搞得城中人心惶惶,为此大家还想法子,请动了外门长老刘玄调查。只是查来查去,并无结果。不过那贼人好似怕了一般,销声匿迹。谁想,这事又发生了。这次掳走的竟然是玉儿。
马行空不敢耽搁,拉着李雍常在林中四处搜索。李雍常御风在上,马行空在林中穿行。如此搜了一天,却是一无所获。回到城中,负责在城中搜索的胡牛和玉儿的家人也是一无所获。略休息了片刻,众人又开始四处搜寻。一连三天,周边的山林都已搜遍,玉儿却好像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胡牛、李雍常、马行空三个少年人,瘫坐在林中空地。一个个面容凄惨,双目含泪。几人心中知晓,那贼人凶残,玉儿怕是凶多吉少。
三人与玉儿情深意重,胡牛忍不住哭出了声来:“玉儿你在哪啊?”“马哥,你说玉儿会在哪啊,这周边都搜遍了。”胡牛问道。马行空此时也心如刀绞,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李雍常忽然说道:“不对,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搜过。”“哦,哪里?”马行空起身问道。李雍常双目灼灼的望向山顶。
山上云雾缭绕,似近在咫尺,又似远不可及。发生这样的事,大家搜遍四方,却从来没想过上山找人。那是大家心中的圣地,是不容冒犯的神圣所在。就连马行空,也总是下意识的不去想它。李家乃是大族,家中在山上修真的人员众多。李雍常见得多了,反倒不似平常人,那般敬畏。
这思路一打开,马行空立刻意识到。李雍常的推测恐怕是对的。此处寒月宗门脚下。如果有外来修士踩过界,早就被山上的高手斩杀了。也不可能是平常人,平常人哪有那本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山上的神仙们干的。所以外门长老,才查不出凶手。自己查自己,能查出才怪。
胡牛也想通了这个道理,顿时变的面容惨白。那山高大巍峨压得三个年轻人,喘不过气来。
胡牛家已经两代没有出过修真者了,在城中地位并不高。望着入云的山峰,他惨笑一声,转身离去。李雍常拍拍马行空的肩膀说到:“我现在开始有些羡慕你了。”说完他也无奈了远去了。
望着远去的友人,马行空心中忽然感到无比难受。就这么放任玉儿不管吗,一想到她的样子,马行空心如刀绞。他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想变强。他感到此刻的自己,就像站在马家村的深坑边上一样,那么软弱、无力。这种感觉,刻骨铭心般的,让他痛恨自己。
“不,不能这样,我必须做点什么。”知道自己对抗不了寒月宗门的马行空,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至少查清一个真相。
此时他忽然想到,寒月宗门有规定,弟子无故不允许下山的。门中弟子们自以为高人一等,也不愿与凡俗为伍。故而城中极少有宗门弟子走动。常在城中往来的大多是各个弟子的家仆。这些仆人们,马行空大多认识。都没什么大本事。向道城中众人虽不练武。但是像李雍常一样,用灵石修炼,精通法术的人可不少。能在城中,悄无声息掳人的,在马行空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老胡有这个本事。“难道会是老胡!”想到这里,马行空心中惊骇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