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的碰壁后,越城终于找到一份扛米的苦力活,这份工作是多劳多得,全凭力气。自从做了苦力,越城每天饭量变大了,回到破庙躺下就能睡着。
傅宁在小吃摊干活已近四个月,薪酬也从五百文升至一两,现在老板也放心让她经常帮忙收钱了。这天傅宁在帮老板算账,几个食客围坐在一张桌子正聊得起劲。
“听说明年春,剑齐白氏有招徒,现在各地都踊跃准备着了。”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皇上要大力培养一批异士为朝廷效力。”
“如此的话,会不会多一些机会?。”
“再好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人的,一穷二白,又没家世,最主要的是修玄又不是想去就去的,没有天资就算你身份再尊贵也修不出什么结果来,所以还得看机缘啊。”
“也是,要是随便谁都可以修玄,那岂不是满大街都是玄门仙师了?”
“各位聊得可是玄门招徒?”傅宁凑到一边,好奇问道。
“正是,”一个中年答道。
傅宁给中年男子续了一杯茶,以随意状问道“这白氏招生该有什么要求呢?”
“听说是要五岁至十一岁有天资的孩子,其他不限,不过话是这么说,一般玄门不容易进,其中还有许多门道啊。”
“都有什么门道?”
“得有举荐啊,世家大族或是德高望重者的举荐。”
“也有例外的,玄门长老看重天资,有时也收没有举荐的贫民子弟,且免束脩等一切费用,但这种较少,多数是大族子弟才能进去。”
这个消息让傅宁精神一震,机会千载难逢,她无论如何也要去试试。另外她还向他们打听了青城到剑齐坐马车要十天左右,路费要三两银子,傅宁算过了自己身上有十一两银子,除去路费,还剩八两,去到那里走一步算一步。
越城下工比傅宁早,不过他依旧每天去小摊附近接傅宁下工,傅宁说自己回去就行了,越城却不放心,他说“像你这样的晚上独自行走不安全。”凑到傅宁耳边又道“你不知道,那些好男风的色胚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傅宁本想着自己又不是三岁孩子,越城每天扛米应该很累,才说不用接,被他这么说还是由他接吧。
其实越城不是娇弱怕苦的人,除了刚开始的前半个月觉得很累,后来慢慢适应了,反觉得一次扛四五袋米都是小儿科了,自从做了这苦力,身上各处都慢慢练出点肌肉来了。
傅宁三人慢慢朝着希望向前,口袋里虽然钱不算多,但是他们不用上街乞讨了,不再过那种吃完上顿未知下顿的日子,可命运似乎不喜欢看到别人过得顺遂,傅宁和越城拼命干活想改变生活,云儿却在庙里等哥哥时,咳嗽吐血晕了过去,她旁边的老乞丐见状匆匆跑去米粮批发店找越城,越城忙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回破庙。
“哥哥你回来了。”云儿自己又醒过来了,孤零零坐在干草堆里。
“云儿,你怎么了,老杜跑去粮店说你晕倒了。”越城担忧的给云儿检查,看有没有哪里伤了。
“没事,我就是咳得有点急了,哥哥你快回粮店去吧,这份工好不容易找到,可不要被老板辞退了。”云儿对着越城笑道。
“你真的没事?”
“真的,我就是有点累,想睡会。”云儿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只想躺着歇会。她对着越城催促道“哥,你快回粮店去,要是被辞退了可就不能给云儿买漂亮裙子了。”
越城见云儿没事了,也就回了粮店,刚才出来太急还没跟老板告假呢。待他回到那边,还是被老板一顿臭骂,说下次再这样就滚蛋,晚上要留下来扛完那些米才能走。
下工没看到越城,傅宁心里奇怪,以往他们兄妹俩可是每天都会在这边等着的,难道出什么事了?她赶紧回破庙,看到只有云儿卷缩在干草堆上睡觉,越城不见踪影。
傅宁走近云儿,喊了一声,没反应,看到云儿满头是汗,傅宁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很烫,云儿发高烧了。傅宁把云儿抱起来“云儿,云儿,快醒醒。”
云儿幽幽睁开眼,见是傅宁,笑着喊道“傅宁哥哥,你回来了。”声音无力,像是在呢喃。
“云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的头很晕,我的手和脚都好烫。”
傅宁把云儿背起,就往外走,想起什么又转头对另一边的老乞丐道“老杜,我带云儿去找大夫,如果越城回来您能不能帮我转告一声,免得他担心。”
“去看大夫啊,那可要花好多钱的。”老杜想着乞丐生病哪里还去看大夫的,弄点土方随便治治就好了。
不跟老杜废话,傅宁背着云儿就往王大夫家赶,好在王大夫人心善,也不介意刚歇下就被打扰,给云儿诊了脉,叹了一下,“这孩子先天不足,长期不得调养,如今已病入脏器,若是再不加以干涉,怕是无力回天了。”
“王大夫,您帮帮忙,云儿要怎么调养?”
“要坚持喝药,每天两副,慢火熬煮,此外,要多注意休息,吃点养身的。”王大夫看了眼傅宁又道“我先给你开两天的药吧。”
调养最起码要喝足一个月的,十几两的银子,对于一个乞丐来说那是不可能有的。所以王大夫没有开一个月的量,开出来怕是对方也无力承担。
越城回到破庙时,傅宁在一边给云儿熬药,云儿沉沉睡着,见越城终于回来,“越城你怎么这么晚?云儿病了。”
“我中午回来看过云儿,她说没事了,我就回去上工了,现在又不舒服了吗?”越城说着走到干草堆旁抚了抚云儿的头,他记得云儿以前也这样生病过,不过睡醒就好很多了。
傅宁把越城拉出外面,才道“王大夫说云儿长期不得调养,已病入脏器,再不喝药调养就,,”
越城知道,早在一年前大夫就说云儿这样下去最多只剩三年,只是他买不起药,买了一天买不了两天,就只能这样熬着。
越城走进去,在云儿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妹妹睡着的样子,他很自责,都是因为自己无能,才会连药都买不起。
见越城情绪低落,傅宁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王大夫开了两天的药,我们先让云儿喝着看,要是有效我们再去抓药。”
“这个药很贵吧。”
“嗯,”只两天的药就花了一两银子,相当于傅宁在小吃摊干一个月了的薪酬了,王大夫说因为这药有几味药材很贵。
越城从自己的身上翻出六百文给傅宁,“这是我赚得,我先还这么多,剩下的以后再补上。”
“你这是做什么,快收好。”傅宁把那串铜钱推回去。
“云儿的病我心里有数,你也没什么钱,还要攒钱去剑齐,你还是收下吧。”
“还是先想办法把云儿的病治好吧。”傅宁看药煎得查不多了,倒出一碗,放一旁凉着。
过了一会越城叫醒云儿,让她把要喝下才继续睡,而这一晚傅宁思考了很久,她不能看着云儿病死,只能把去剑齐的事先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