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汽车快速行驶在路上,大约四十分钟后,进入高楼耸立的闹市区,穿过一条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向一座豪宅林立的矮山驶去。
刚才的小镇已令张文大开眼界,一路驶来,所见场景无一不冲击着他的心神,这个时代,港城的繁华远超想象。
汽车在半山腰行驶,来到一处被绿意盎然的植物包裹的白色庄园。
庄园铁门外,笔直的站着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保镖,保镖看到熟悉的黑色汽车驶来,快速转身打开大门。
汽车驶入豪华庄园,看着周围欧式风格的景象,张文对坐在对面的苏维埃疑惑道:“道长,这是你家?”
“没想到吧任兄弟,我这穷酸道人竟住在富人区”苏维埃对张文解惑道。
“确实没想到,也是儿子送的?”张文压根没往这方面联想过,驱鬼道士住豪宅,没见电视上演过啊。
苏维埃点点头,提起儿子,他的脸色复杂:“嗯,我半生漂泊,不太重视钱财这等身外之物,可能是苦日子过够了吧,儿子倒是钻钱眼里了,这几年赚了不少钱,置办下这套风水还不错的房产”
“道长你这儿子生的倒是有水平”张文笑着打趣道。
苏维埃轻笑一声,有些无奈:“都是打打杀杀拿命赚的钱,水平二字谈不上,若不是我教过他几手保命手段,他早让人砍死街头,任兄弟莫要再取笑老哥哥”
混黑道,想赚钱除了需要头脑人脉,更重要的是比比谁的拳头硬,弱肉强食,实力至上。
在这个年代,黑白一家,世道混乱,有钱人手上不沾点血几乎不可能,不同流合污,没人敢跟你合作,心慈手软之辈,饱腹都很难做到。
道理,苏维埃都清楚,他虽不喜儿子的行事,但也不过多阻拦,黑道是条不归路,上去容易下来难,他能做的只有帮儿子铺路。
张文没有接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身情况不同,所做选择也就不一样,用统一标准来要求所有人,太过蛮不讲理。
看看自己凄惨的模样,他苦笑一声,这学费交的着实有点贵。
汽车在门口停下,站在门口的管家仆人走下台阶迎接,打开车门,管家看到两人的惨状,脸色大变:“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傅下车打断他的话,大声说道:“你先别问了,快给阿雄打电话让他回来,再找医生过来,要最好的医生”
管家连忙喊到两个仆人,让他们一个去打电话,一个去找医生。
两人被众人搀扶进屋内,在苏维埃极力要求下,没有进卧室,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老傅坐在苏维埃身边照顾。
真皮沙发上,苏维埃轻声问向张文:“任兄弟,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等医生治疗”
想了想,后躺沙发的张文回道:“先吃饭吧道长,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可不是吗,在末日吃了四天泡面,刚尝口荤腥就被打成麻瓜,多捞啊。
苏维埃吩咐管家令人去准备食物,俩人就开始沙发上继续唠嗑,顺便在仆人的侍候下吞云吐雾。
提到末日,张文才想起他包里的衣服已经被雨淋湿,得拿出来晒晒,这又不是末日,衣服随便拿。
于是他请仆人将他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把衣服洗洗晒晒。
女仆打开张文的黑色双肩包,拿出包里的物品,眼睛瞬间瞪大,不仅仅是她,当物品全部摆放在面前桌子上的时候,屋里人的表情都是如此,除了苏维埃,他是个瞎子。
十几包花花绿绿的烟,只不过被雨淋湿,已经不能再抽,被拿衣服去洗的仆人带走扔掉。
剩下六根小黄鱼,一小兜钻石,八块风格不一的高档手表。
老傅看着桌上的东西,满脸茫然:“任兄弟,你为什么随身携带这么多贵重物品”
张文淡然的笑了笑,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哦,这些都是我平时积攒的物品,此次从家里跑出来玩,准备在外面待上很长一段时日,所以就将这些一并带上”
苏维埃因为眼睛看不见,老傅把情况转述给他,他倒是显得淡定,没有太过惊讶:“早知道任兄弟是富家子弟,却也没想到你出门会带这么多贵重财物,不知任兄弟是哪家豪门贵族的子弟”
“家不在港城,就不说了,说了大家也没有听过”张文应声承认苏维埃的说法,其实他是懒得再去编理由,这些东西摆出来,即使他气质不像贵族,别人也不会再多问。
他岔开话题,拿起一块表:“小弟本还想着送给道长一块表,以做接下来疗伤借住家里的费用,想到道长双目失明,这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话是真话,疗伤归疗伤,但若待的时间太长,不管是主人客人心里都会有一些想法,反而会显得生疏。
手中的表虽不是最好,但在惊变28天世界里也是标价六位数的奢侈品,在这个相对落后的世界,价值肯定更高。
苏维埃虽然承诺过他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但承诺这种东西可比不上人性,送出去也是图住的安心顺心。
听到张文真心诚意的话,苏维埃脸色一正,赶忙拒绝:“任兄弟切莫说此话,你身上的伤是我所为,我理应将你照顾好,更何况任兄弟大度,不与我计较此事,是我亏欠你太多,你万不可再说这种话,我良心不安呐”
看他愧疚的模样,张文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便不再提及此事,再提显得自己不知好歹。
老傅见气氛显得有些生疏,便跳出来岔话打和场,他指着桌上那小黑袋子问向张文:“任兄弟,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啊”
“钻石”张文看眼袋子淡然道。
老傅微微发愣,这一兜钻石看起来还不少,就这么随意带在身上,他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他看不懂。
接着又问道:“这些手表既然是任兄弟随身携带的物品,恐怕不便宜吧”
“还行,比我手上的差点,道长,你见过我手上这块,你帮我评估一下价格,港城的行情我不了解,出来的急也没带钱,想着换点钱花”张文稍微解释,并看向苏维埃。
苏维埃沉吟思索之后才回答张文的问题:“任兄弟手上那块,具体价值我不清楚,几百万是有的,而且有价无市,如此特殊的表,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几百万,张文感到惊讶,还挺值钱,不过也仅仅只是惊讶,钱财对他来说没有太大意义:“那就算了,卖颗钻石就行,我不需要太多钱”
黄金暂且留下,它是硬通货,在任何世界都可以用到,钻石则不然,这玩意儿被炒起来之前根本不值钱。
听到手表价格,老傅感觉身体在颤抖,不仅仅是他,屋里所有人都被张文壕无人性的气势镇住,有钱人他们少爷在家交易时见过不少,这种随意背着巨款乱跑的人他们是真没见过。
三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管家带领几个仆人走进大厅,仆人推着餐车,在苏维埃示意下,将食物放在桌上。
张文和苏维埃开始吃饭,食物是药膳,味道还算不错,就是吃饭的感觉怪怪的,一个残废,一个瞎子,被仆人一口一口喂着吃,跟老妈子喂奶一样。
两人吃到一半,一道慌张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老爹,老爹”
锃亮的皮鞋踏入屋内,一个身材魁梧,身着西装革履,头发油亮,面色凶煞的年轻人疾步走来,待他离近,五官慢慢清晰。
张文也看清此人面容,顿时双目圆睁,嘴里的汤喷了出来:“乌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