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武功在世俗中也算是高手,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那壮汉笑道,他缓步走来,似乎不带有任何恶意,但是闫月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凶恶、强大,还在变得更强。
“你也勉强有资格知道洒家地名字,洒家樊哙是也。你我本无仇,但是得罪我刘二弟的人,就得付出代价”,那大汉说到。
“樊哙?你就是那个杀狗的樊哙?”闫月看着眼前的这个壮汉,惊讶道。他努力将自己体内四处乱窜的真气归拢理顺。
“没错,咱以前确实是屠夫,幸亏我刘大哥赏识,带我入了七星谷,才能有机会和你们这些公子哥在这里说话”,他把刀在袖口擦了擦,瞄着在闫月身上比划一下,说到:“你不该死,就留下你用剑的右手吧,这屠狗的刀今天要用在你这公子哥身上了”。
“痴心妄想”,闫月骂道。但是他心里知道,若是再找不出破局的法子,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右手,才是痴人说梦。
“怎么办?”闫月一边偷偷聚集真气,一边思考破局之策。
“要跑么?”这个想法立刻被他否定了,就算是他能逃走,方雨、刘先生、绝对逃不了,方雨那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要是落在刘羽手里,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非人的对待。
不知道为什么,闫月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方雨了,二人的关系从普通的同窗,变成了现在最好的朋友。他甚至会去在意方雨的喜怒哀乐,看着方雨开心,就连自己也会开心,方雨难过,他也会跟着不开心。
幸运的是,樊哙只是在慢条丝礼在那里擦刀子,并没有立刻动手,这给了闫月喘息的机会。
“气聚的差不多了”,闫月心想。他感受着手中巨阙的微微颤动,心中稍稍安心。这是他仓促间能使出的最强一剑,他恐怕也只有这一剑的机会。
“吃我一剑!”闫月大喝。剑气在巨阙剑身凝成黄色的光芒,如蛇信般吞吐不定,无形的剑意已经将对手锁定,这是他势在必得的一剑。
“这就是你拿手的绝招么?也太令人失望了”。
樊哙摇摇头,他手中的大刀突然泛起猩红血光,袖口的擦刀布条寸寸断裂。他提起刀指着闫月,抬刀,下劈。猩红的血色刀芒直奔闫月而来,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
背后是路人,倘若他避开,必会伤及无辜。闫月硬着头皮,双手持着巨阙,狠狠地劈向血光。
“嗡”!剑身大震。
血光消散,巨阙剑上的剑芒也黯淡不少,不过到底是挡下了这一招,闫月长舒一口气,正欲集气转攻之时,樊哙却又朝他挥出一道血色刀芒,正打在他旧力用老新力未生之际。他顾不得聚气,只能持剑硬抗。
“嗡”!剑身再次大震。
血光再次消散,巨阙剑上的黄色剑芒已经微不可察。闫月苦笑,他此时已经是黔驴技穷,对手只需把那血色刀芒再斩出几道,他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又是一道血色刀芒。
刀芒、剑芒,本是气与意合,凝结的产物,对真气的消耗很大。
对手体内的真气仿佛源源不绝,斩出的一道又一道血光。闫月已经顾不上体内真气紊乱所造成的隐患了,他只能强行提气,苦苦的斩灭一道又一道血色刀芒。
一道、两道、三道。
樊哙此时也暗暗心惊,连番斩出刀芒,即便是他也吃不消,此时体内的真气已经快见了底,只怕之后连以气御刀的本领也无法施展了。他修行多年,修行的又是七星谷的仙家功法,怎么真气还不如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深厚?
他却不知闫月本身便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那家传秘籍又是最上乘的仙家功法,锻体篇最重内力精纯醇正,倘若修炼大成之后内力更是自成循环生生不息,闫月虽修行时日只有数月,但是内力却极为深厚。
二人此时陷入了一种胶着,闫月体内的真气早已混乱如麻,筋脉皆如火燎,却只能靠意志苦苦支撑。那樊哙又惊又异,也不知闫月到底还能撑多久,只盼将他快点击溃,手中一刻也不敢停。
街头突然传来一生嘶吼,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感觉大地在震动,随即一个黑色的冲撞过来,竟是一头野猪,正是八戒,围观的众人连忙避开,齐齐地让出了一条大道。
原来是刘先生见闫月落了下风,自己又没法相助,便想到了八戒这个助力,他趁二人不备,悄悄退出人群,带着八戒绕道樊哙二人身后。层层的人群成了八戒最好的掩护,即便八戒如同一座小山,但是整个过程,缠斗的四人却统统没有察觉。
闫月突然笑了,他大喝一声:“贼人,吃我一记猪突猛进!”
樊哙心生不妙,回身只看到一头野猪如山一般冲撞而来,野猪喘息之时鼻孔喷出的水雾甚至喷到了他的脸上。他只来得及抓住儿臂一般粗的獠牙,便被铁锤一样的猪头直直撞中,然后狠狠挑飞。
闫月拄着巨阙,看着空中樊哙做自由落体运动,顺手计算了一下抛物曲线。
“三、二、一,砰”,樊哙重重地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落点和滞空时间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不由叹了口气,感慨到:“果然那么多本每日一练没有白做啊”。
此时八戒正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似乎是在邀功一般。他亲昵地摸了摸八戒的鼻子,说到:“都给你,都给你”,然后掏出一包点心,一块块地塞到八戒嘴里。
一旁与方雨缠斗的刘羽此时胆颤心惊,自己心中的大高手樊哙,竟会被一个无名小辈加一头猪给打的生死不知。他哪还敢有什么淫猥之心,趁着方雨一时不备,连退数丈,摆脱了剑势。然后又疾步向前扛起地上生死未卜的樊哙,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街头。
闫月有心阻拦,却无力起身,看着二人消失之后,闫月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方雨看了看闫月,不甘心让二人就这么逃走,提剑就要追上去,却被刘先生给拦住。
“穷寇莫追,以免有诈,闫月伤势不轻,咱们先找地方落脚”,刘先生又意味深长的叮嘱道:“闫月此时真气逆行,安顿下来以后,你便要助他梳理真气”。
方雨的脸唰的就变红了,红的能滴出血来,甚至有些不敢看闫月。
江湖规矩,梳理真气是要赤身裸体的。
那少女之前似乎是被之前四人之间两两混战吓掉了魂,此时恢复了神智,跪在三人面前,却只是在那里哭,哽咽的什么也说不出,眉眼含泪,却一刻也不移的盯着刘先生。
刘先生忙将她扶起身,静静的等她情绪缓和,缓声问到:“姑娘怎么称呼?那贼人已经被赶跑了,你且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沛县吕氏多谢刘先生救命大恩”。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