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月曾见识过方雨的剑法,又快又密,如牛毫细雨,承影剑缥缈灵动,身法翩若惊鸿,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之前方雨恼羞之下,剑法大开大合,一味地抢攻之下,气息紊乱,体力也渐渐不支。此消彼长下,刘羽虽说是赤手空拳,却显得游刃有余,时不时还用手在方雨身上揩油。面对这种羞辱,方雨早已是眉眼含泪,却被对手的攻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苦苦支撑。
闫月沉不住气了,他不是行侠之人,但是对于朋友却义字为先,他可以对纨绔调戏良家少女的恶行视而不见,但是绝不会对恶人欺辱方雨坐视不管。
“铛~”。闫月巨阙出鞘,天地间再次掀起起滔滔剑意,直指刘羽,剑气激荡,周围看热闹的人被这剑气震慑,齐齐退了两步。
周围人尚且如此,何况被剑气锁定的刘羽?
刘羽看着迎面而来的巨阙,却生不起抵挡的念头,哪怕下一秒这把剑将刺穿他的头颅。
巨阙所指,无坚不摧。
只是这无坚不摧的一剑却被挡了下来,挡住巨阙的,是一把刀,一把黑色的刀,一把浮在空中的刀。
刘羽赶忙躲在一个人身后,此人正是之前那位高手。只见他一招手,那柄刀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中,开口道:“不过是小孩子置气而已,小兄弟何须下此狠手?”
闫月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身后的刘羽说到:“你管这叫孩子?”
“再大,他也是孩子”,那个壮汉说到。
“那就是不讲理呗”,闫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到。
“在这里,我七星谷的人就是道理”,那个壮汉冷笑道。
“七星谷”,闫月这是第二次听到七星谷,似乎上一次便是这刘羽说他是七星谷的,这七星谷的人做事都这么豪横?
闫月把方雨拉到身后,低声问道:“这七星谷和玄星门是什么关系?比起玄星门又如何?”
方雨道:“每个拜进玄星门的人,都会分到上三家和下七家,七星谷是玄星门下七家之一,也是下七家中实力最强的一家,比起上三家也不遑多让”。
“下七家都是这种货色?”,闫月指了指刘羽,问到。
方雨心中一阵委屈,能够戏耍自己于股掌之间的对手,在闫月眼中,只是这种货色?她白了闫月一眼,道:“刘羽应该只是初进七星谷,修为还不高深,那壮汉却要比他厉害很多,已经是以气御物的高手了,在下七家,达到此境界也不过是刚刚跨入修行的门槛罢了”。
闫月心中了然,原来这大汉居然还能以气御物,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也可像这大汉一样以气御剑,甚至御剑乘风去,做那潇潇洒洒的剑中仙?
“咱们撤吧,感觉这个大汉,咱们俩未必是对手”,闫月低声提议。
方雨还来及回答,却听刘先生走来低声说到:“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待会我上前与对方二人交涉,你们冲入人群,助她脱险,切莫犹豫,切莫回头。”
方雨道:“先生,万万不可,对方未必是讲道理之人,先生切不可以身犯险,而且我与闫月也未必不敌那二人”。
闫月向拔刃相向的壮汉瞧了几眼,说道:“那个以气御物的高手,你可有办法?”
方雨摇摇头,说道:“不过舍命一搏而已”。
闫月觉得从没如此头疼过。刘先生与方雨都是儒雅随和,未曾想竟都是嫉恶如仇之人,但是方雨语气决绝,也没有缓和的余地。这两人一个是他的授业恩师,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到:“既然如此,我自当竭尽全力!”
围观众人虽然心有打抱不平之意,却摄于二人之威,却谁也不敢来出手阻拦,见闫月方雨二人拔剑出手,霎时间齐齐叫好,喝采之声,响彻街头巷弄。
那大汉见闫月二人不退反进,冷笑一声。双手掐诀,大刀呼的向闫月当头砍来。
闫月见飞刀势大力沉,不敢硬挡,侧身躲过便想近身与那大汉做短打。哪料飞刀诡异莫测,袭向闫月后心,这一下他是避无可避。
他倒也不慌,面对从未见过的以气御物的高手,在战斗的最开始他便提起了十二分谨慎,还有十二分的兴奋。
在那日收服八戒为坐骑一战后,他感觉自己对锻体篇的掌握又更上一层楼,浑身真气运转绵绵不绝。他知道自己肯定又变厉害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此时这个七星谷的大汉,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闫月脚下加速,左手握拳击向大汉面门,右手巨阙蓦地转圈,将那飞刀笼于剑光之中,顺势一带,将飞刀上的劲力引开了来,斜斜劈向大汉。
大汉虽可以气御物,但闫月左手一拳直打面门,力道浑厚,不得不分心去挡。同时剑招回旋,阻了飞刀之威,也断了他御物的真气。当即凝运内力,双掌推出,同时向后飘开了三丈。
闫月左手一拳击在大汉双掌之上,也是借力之下向后飘开了两三丈。同时他右手一甩,剑中飞刀被他掷出,直插刘羽心口。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刘羽那里躲闪的及,眼看就要身死,那大汉却险之又险的御气将飞刀横向,刀背狠狠地拍在刘羽胸口。
这一招虽说构思巧妙且险,但是力道不足,刘羽闷哼一声,体内真气被拍的一滞,却并无大碍。方雨却抓住机会飞身向前,承影出鞘,剑招如蒙蒙细雨,将刘羽笼罩在剑雨之中。这一次她只求拖住对方,给闫月争取时间,即便刘羽身手稍好一些,却也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闫月看二人缠斗在一起,生怕方雨被那大汉御刀偷袭,挥着巨阙也冲上前与那壮汉缠斗在一起。那壮汉虽说比闫月矮上半头,但是年龄毕竟比闫月这半大小子大上不少,正值壮年,力气却还比闫月强上三分。
二人打法皆是大开大合,刀剑相接,金鸣声不绝于耳。而闫月却因为力量稍逊于壮汉,渐渐落了下风。他每一剑与对方大刀相接,巨阙上所传来浑厚大力都让他虎口一震,积累下来,如今他的手已经有些发麻,力气消耗也不小。按照这个势头打下去,到后来力气耗尽,他非得落败不可。
那大汉却心下雪亮,知道如此斗将下去,只须自己和这黑厮再硬碰硬个数十回合,便能稳操胜券。他当下稳扎稳打,每一刀都砍向对手的兵刃,逼着对手与自己硬碰硬。
闫月心里焦急,斜斜一剑从胯下刺出,逼退大汉,自己则趁机脚尖轻点,向后飘开了丈余。他见寻常招式根本无法战胜对手,便要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调动着体内的真气向手中的巨阙聚集,寻找着人与剑的共鸣,剑意渐渐蕴起,隐隐有剑气震鸣。只是对面那大汉却随手一招,御刀向闫月劈来,闫月仓促之间提剑阻挡,却被狠狠的劈了出去,聚起的真气剑意,也被劈的烟消云散。
杀手锏被破,闫月面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大汉,他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体内的真气被刚刚那一刀打散,四窜的真气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哇”一声,闫月吐出一口黑血,面色却好看了许多。他此时心中苦不堪言,对手招式老辣,经验丰富,实力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眼下是硬碰硬碰不过,杀手锏使不出,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境地。
以气御物的强者,当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