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缈缈,去看烟花。”他不经意地说道。
“陛下~”女子娇吟的声音响起。
景殊回神,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燕昕儿在他身旁伫立着。她一袭盛装,眉目含笑,臻首玉颈,温婉可人。
他这才想起,今年陪他观礼的是燕妃。至于为什么想起霍缈缈,大概是习惯所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今日陪着他的,是他的锦和,是他的解语花。(景.大猪蹄子.狗男人.殊)
“爱妃,同朕一同赏烟花吧。”景殊纠正了语言。
燕昕儿温柔一笑,把手搁进景殊的掌心里,夜莺一般的声音,“是昕儿的荣幸。”
景殊宠溺一笑,迷倒眼前女子的一片初心。二人执手,站在高处,共睹繁华。
燕昕儿虽是面带笑容,心里却是呕出了血,霍缈缈,又是霍缈缈,阴魂不散了,在太后姑姑面前得脸,皇上对她念念不忘,可恨!
苏锦和立在下端,看着二人亲密无间地观礼,虽然知道景殊器重她、心里有她,但始终不给她一个明面上的宠爱。这种流于表面的宠爱,又可以持续多久呢?
想到这里,她手攥住胸口,陷入沉思。
此刻,谢临泽累得像狗一样,巡视完各条街道,和南城门的狄云将军汇合,那边查出来一批车队,装载着火药,和烟花混在一起。
运烟花的人说,自己只是个运送大典烟花的,火药之事完全不知情,是被冤枉的。正当他们继续仔细盘查的时候,那人拿出一个火折子,就要往这边丢。
幸运的是,恰巧神乐司的人和谢临泽及时赶到,识破了他的阴谋。
又听闻说,城里各个地方都出现了大批次的火药,国师苍澜推测出地点,抢占了先机,逐个击破,才使得这次祭祀大典顺利进行,若是这些火药全部入了城,届时城中烽烟四起,该是何种惨状。背后之人,其心狠绝,着实可怕。
庆幸这一战,景殊这方大获全胜。
只是,大典过后,朝堂上不知道多少人将因督察不力而获罪,又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剩下的都是当今圣上的事了,他们只管擒贼,不用操心。
谢临泽奔波于各街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歇口气,捧着个茶壶,如牛饮水。
余光瞥见霍允从一头匆匆打马而来,热情地打招呼:“霍大哥,神色匆忙,是要去干什么?”问完,继续猛灌水。
霍允阴沉着一张脸,心情十分不佳,城中其他三处都问了,都没有霍缈缈的身影,他如何淡定得下来。
嗓音低沉,他说:“家妹派送完祈福袋有一阵了,至今不见踪影。”
“咳咳咳!咳!”谢临泽一大口水涌入气管,呛咳起来,面目通红。他避开霍允的眼睛,迟疑道:“你说的,可是冷宫的那位?”他侥幸想着,霍家旁支还有几位妹妹。
“正是。”霍允正色说道,“人手不够,她受太后命令,在祭祀大典上帮忙。阿泽可否有看见?”
谢临泽心里“完了”二字一直滚动发射。他那时光顾着报一箭之仇,却没想过后续问题,霍允可是个护妹狂魔,天啊,他该怎么办?
“阿泽?”霍允见他半天不说话,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不由得打断。
谢临泽回神,一脸尬笑,“我没看见呢。霍大哥最好多去城北寻一下,那边我兄弟比较多,找到的机会大点。”
霍允点头,不疑有他,调转马头,快速离开。刚刚从东城过来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一过去,又是不少的时间。
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一整晚都放个不停。
那是一场怎样的火灾呢?无人机探测一次次被热浪掀开,探查工作受阻。消防机器人一波一波进去,下一秒就是失联消息传来,凶多吉少。
云梯升高,水哗哗的流,都阻止不了这个大型科学集团被火吞食殆尽。记者的脸被火光映照得红彤彤的,最后当地高层只是说:这一切都很不幸,放弃吧,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只有阻止更大的灾难蔓延。
少女从车里跳下,飞速冲向火灾现场,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冲向火里,与之融为一体。
智能警察张开机械手臂把她死死箍住,冰冷的电子女声一字一顿道:“小姐、危险、别去、节哀。”
少女拼命挣扎着挣扎着,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望着火光泪流满面,她绝望地嚎啕大哭。
不要啊!她掩面嘶吼:“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啊?你快出来呀。快啊!”
可是回应的她只有熊熊的烈火燃烧机器的爆燃声。
苍澜隐隐听到女子细微的啜泣声,睁开眼,是身旁的霍缈缈。
她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下,娇弱的样子像只可怜的小兽,苍澜僵直着身子,感觉这一切都异样极了。至他有意识起,就从未见过女人哭。这可如何是好?不自觉的他把手凑近她的眼角,有声音告诉他,要为她拭泪。
只是在他指尖快要触碰到她时,霍缈缈却突然睁开了眼。
她醒了,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这就尴尬了。
二人对视几秒,他悻悻收回手,不敢与她对视,不好意思的开口地问道:“做噩梦了?”
霍缈缈点头,“嗯。”沉浸在悲伤里,再不肯多说什么。
涉及到她的隐私,苍澜不好多问些什么,他端坐做她旁边,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小小的,是个香囊。
做工普通,没什么特殊意义,也没有装着什么奇珍异香,只是时常备着的小玩意儿。他递给霍缈缈,“试试这个,凝神静心的。”
霍缈缈擦干眼泪,接过香囊,凑到鼻翼间嗅了嗅,兀自出了神——橘子味,太熟悉的味道了。
“怎么了?”苍澜见她神色有异,禁不住问道。
霍缈缈摇头,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没事,太像了。”
苍澜更好奇了,问:“像什么?”
她说:“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他很喜欢带着橘子味的小香袋,别人都说奇怪,他却喜欢的不得了。这点你和他好像,只不过——”她故作停顿,“你没有他长得好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