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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

刚上大一时,同一期《体坛周报》可在我们宿舍找到四份。宿舍里报纸堆得跟报刊亭没区别。聪明的耗子及时发现了这一现象,立即提议大家轮流投资,这一英明提议得以全票通过。于是,以后每次买来报纸大家都得弱肉强食一番,当然是抢欧洲的了,国内的先一边凉快着去,等爷啥时候穷极无聊了再说。各位爱国人士先别激动,不是因为国内联赛水平低我们就不看,不论水平咋样,我们都愿意支持国家足球的发展。很多时候,我们比足协更急。但国内联赛对得起我们千千万万双热切的眼睛吗?假球、黑哨、派系层出不穷。大多球员脚法不咋样,腕儿倒挺大的。也不看看自己在场上那要死不活的样儿,比赛跟散步似的。你再看看人家日韩球员,球技没什么出众之处,但总能在国际比赛中赢得鲜花与掌声。人家靠的是什么?是一种拼劲,一种精神,一种国家荣誉感!就算输人家也要输得轰轰烈烈,也要让对手肃然起敬!

很多时候,一种精神,比任何华丽的盘带、默契的配合都让人感动!

记得有一则笑话写中国足球,虽然是笑话但我觉得它把中国足球的轮廓勾画得栩栩如生。内容如下:

一家肾宝公司找中国一知名前锋打了个广告,这位前锋拿着盒肾宝信心十足的说:“用××肾宝,我可以做到九十分钟不射。”一家安全套公司见效果突出,便找来另一知名前锋,抓一把安全套对着镜头说:“用××安全套,怎么射都不进。”这样一来,避孕药公司急眼了,于是他们立马弄来一黑哨,一手拽着个黑得发亮的哨子,一手举着避孕药说:“用××避孕药,进了也不算。”

中国的球迷,两个字儿——命苦!每次都是失望,可每次还得去看,谁让咱是中国人呢?谁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同胞在绿茵场上扬眉吐气?可是,一次次义无返顾的追逐,一次次声嘶竭底的呐喊,换来的都是些什么?无奈、悲痛、泪水……

欧洲杯的第一场比赛葡萄牙对希腊,爆了冷门。感觉场面上比较沉闷,看完后我郁闷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被他们吵醒。

BOSS说:“快点,第一场时间到了。”

第一场不是昨晚打了吗?我正欲问候其家人,耗子甩来一句:“考什么?”

BOSS答曰:“生理学。”

我立马从床上弹起老高,我的天!第一场考试!

五十秒后,我们宿舍的“******”一起向考场进军。快抵达目的地时,科长把手里的书塞给BOSS,说要上个厕所搞下考前放松。BOSS十分愤怒的拒绝了他,然后谴责:“考试之前你怎么能够说出上厕所这种低俗的话呢?典型的对考试不尊重!”科长瞄了一眼我和耗子,见我们眼中流露着对BOSS的无限崇拜,只得狠狠的一甩手,抱着书投奔厕所。两个大一的小师弟从旁边走过,嘴里嘀咕:“你看人家,多栋梁啊,上厕所都看书。”

考试过程中,由于耗子动作幅度过大,监考老师指着我们这一块说:“你,你,你,给我站起来。”结果,我、科长还有耗子同时站了起来。

自出道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让人给废了。高手!佩服!但后来的真相让我差点吐血身亡,什么毛高手啊!那丫原来一口吃!哎!一身英名,就此扫地!我十多年来的金字招牌,那可是黄灿灿的啊!晚上有两场球赛:捷克VS拉脱维亚、荷兰VS德国。

学校的电视机房绝不会因为欧洲杯而在深夜对我们开绿灯,要看球那得另谋它路。我们提前十个小时去学校宾馆订房,但还是由于太多狂热者的捷足先登,没房了。接下来我们又屁颠屁颠地踩遍了学校附近所有的宾馆,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接受着一个相同的事实——人满为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证明足球这一世界最热门的运动在中国越来越受关注了。有这么多志同道合者当然是件让人欣慰的事儿。但同时我也很郁闷,因为这将意味着我得错过两场经典的比赛。四年一次的欧洲杯啦!人生有几个四年?就算错过十次桃花运,我也绝不愿错过今晚的比赛。

第一次,我感到国家搞计划生育的势在必行。

正当我们垂头丧气地呆在宿舍叫天骂地的时候,电话响了。耗子一把捞起话筒,满口火药味:“找谁?”但马上,他转怒为喜激动不已,对着话筒点头哈腰连连叫好。扔了电话,他跟守财奴意外的撞入金库一般两眼放光,语无伦次的嚎叫:“看,看球了!”原来他老乡认得学校一门卫,门卫通宵值班顺便开了电视让大伙儿一饱眼福。门卫的身影,在我心中从来没有如此高大过。“门卫大哥,以前多有冒犯,小弟在此陪过了,望你老海涵。”

捷克与拉脱维亚的比赛我个人感觉没什么看点。内德维德发挥一般,但捷克还是反败为胜。结束后耗子想去撒尿,我立马告诉他外面可是解剖楼,听说厕所旁边经常闹事儿。

耗子闻言浑身一激灵,于是问我去不去一起去。

我问耗子:“是不是怕了?”

耗子说:“老子长这么大怕过啥?只是两个人去热闹点。”

我本来也尿急,但我却偏不去。耗子问遍了所有的人后又来缠我,我问他怕不怕,他矢口否认。那我就愣是憋住不去。最后,在耗子承认他是怕了又答应请我吃夜宵我也实在憋不住了的情况下,我方满脸助人为乐的与他同去。

走出门卫室,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我们跑去女厕所撒了泡尿。

回来后等着看第二场比赛,第二场比赛场面依然没有想象中的跌宕起伏。不过范尼还是打进了一个比较牛比的球。

散场后我在肚子不太饿的情况下逼着耗子兑现了夜宵的承诺。

回到宿舍已经五点半了,我们关紧门窗呼呼大睡。

考试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了。似乎什么也没留下,能留下啥呢?说白了不就是跟老师玩捉迷藏的游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神龙见首不见尾……唯一感觉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会做的题比以前多了。

今年,我有幸遭遇了本校学子闻风丧胆的四大名补之首——生物化学。这可是年年闹生化危机的,搞得整学校鸡犬不宁。但我应付起来却跟陪美女吃饭一般轻松,这得益于天天陪樱林自习的缘故。

放假前一天,为了庆祝我校在国家教育部本科教学工作评估中荣获优秀,学校摆宴庆功。号称五百桌大宴,排场不小。挺牛比也挺个性的。我想这该是全国首例吧。咱学校虽然很多方面不尽人意,但搞这种独具一格的庆祝我是举双手支持的。至少,它可以成为我与高中同学夸口的资本。

庆功宴前,BOSS郑重告戒我们:“谁也不得带马子,扫大家的兴!”他说的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没有马子。

没了考试、没了作业、没了繁重的课程。哥儿们放下负担敞开肚子农夫山泉般一杯杯直往里倒。倒够后又将心中的豪情从嘴里喷薄而出,然后抹抹嘴继续为下一次的喷薄而出积蓄资本。

这一晚,整学校成了一巨大的酒窑,或者说是一黑社会的窝巢,无处不充斥着粗声浪语和腾腾酒气。

据第二天新闻报导:某某省某某市啤酒价格一夜之间飙升数倍!具体原因待证。

洛阳纸贵!嘿嘿。

既然说到了喝酒,就不得不提下耗子。在咱宿舍,耗子喝酒是菜出名儿了的。我们管他三杯倒。酒过三巡,如果耗子还稳若泰山的话,那你得赶紧检查下他杯子里装的可是娃哈哈纯净水。

古人有云:响狗不恶,恶狗不响。耗子喝酒虽菜,瘾儿却是最大的一个。每次嚷嚷着去喝酒的准没别人,还扬言不醉不休。这倒是实话,沾酒即醉,当然每次都能不醉不休了。比起耗子,我们三个那得叫不倒翁。不是我吹,有我哥仨在,就一李白来也准灌他不省人事。俺们高兴的当儿,酒嘛,水!只要肚子还有个缝儿,就能再喝,无所谓醉与不醉。所以我们很难不醉不休,这也是耗子的优势之处。

耗子也有过辉煌经历,他常说:“上次我跟科长喝了八瓶,我七瓶他一瓶。”正当众人惊愕之际,半天没吱声的科长来上一句:“你说反了吧。”众人茅塞顿开。耗子这人特喜欢牛比。其实牛比不是什么好东东,搞不好甚至会出人命,不信各位看看我一初中同学的光辉往事:这同学平日里特牛,咱们谈到游泳时他说菲尔普斯那动作还不够规范。大伙儿为没机会一睹其非凡身手而倍感遗憾。终于有一次,大家相约去郊外的水库游泳。此君平日里牛比吹多了下不了台,此时为了撑点面子,只得风风火火一马当先,赶到库边立马一式秤砣落水,待我等扑上去欣赏他比菲尔普斯还牛比的动作时,他早已吃饱喝足直呼救命了。

为此,他事后受到大伙儿一致谴责:光嘴上功夫了得,压根儿不会游泳。

此公情急之下整出一句话,愣是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我咋不会游泳?当年我就是从爸那儿游到我妈那儿的!言归正状。说了耗子那么多坏话,现在来上几句中听的。否则今晚我就得露宿街头了。耗子喝酒是菜了点儿,但特长还是有的。比如他头发就特长。

今早起床时头又微微胀痛,可能是昨晚喝过头了吧。女孩子通常是比较恋家的,樱林也不例外。昨天刚考完试便连夜去买了今儿下午的火车票。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抵不过她的归心似箭。只得说:“呆会儿我送你。”送樱林去车站的路上碰到一老乡,这家伙见了我,口不择言劈头就问:“你还没回家啊?”

我说:“你真幽默。”

他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我说:“回家了还能在这儿撞上你么?”

趁着在车站等车的时间,我给樱林讲了许多她闻所未闻的事儿,让她深信江湖险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短短几十分钟,她便由一个涉世尚浅的小菜鸟摇身而成了一防狼防偷防抢专家。

看来,我可以去整一个速成班了。

临上车时,我十分悲痛:“樱林,咱俩吻别吧。”

她说:“初吻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我说:“我也初吻,没亏你啊。”

她说:“你初吻?那汽车轮子方的了。”

我急眼了:“真的,不信你吻吻看。”

她坏坏的看着我,不作声。

这让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那,那我们是不是……”

她眼中闪过一抹似曾相识的狡黠,“好吧,你闭上眼睛。”

我幸福的闭上双眼,等待着那激情四射的时刻,心里那股子兴奋劲儿就甭提了。

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电视里那种激情镜头在脑海里一遍遍掠过。啊!啊!那将是怎样一种美妙绝伦的感觉……

但结果是:她用手在我微微噘起的嘴唇拍了一下便闪电般跑开了。

我气急败坏地撵上去却被验票员拦住,然后她有持无恐地站车厢里冲我做各种极品鬼脸。

小娘们!要给我揪住的话,非得塞你丫到火车轮下!

送走了樱林顿觉聊无生趣,留在学校的唯一精神支柱便是欧洲杯决赛。

今年的欧洲杯极具戏剧性,决赛球队即是揭幕赛球队:葡萄牙VS希腊。更为离奇的是,东道主葡萄牙队在自家门口再次以强队的身份败给了不被世人所看好的希腊。

看完后觉得本届欧洲杯没有记忆中那般绚烂。唯一的感觉是:希腊够黑!一黑到底!乌漆麻黑!跟我当年参加高考那境况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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