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遭遇乔治不愿提起。
或者说,还请看在乔治的面子上,跳过这一段。
反正在一通稀里哗啦、噼里啪啦的操作后,阿金挥杖、艾伦挥泪,送走了那群人影。
黑暗褪去,光明再度降临。
晕乎乎的乔治和晕乎乎的阿比以及同样晕乎乎的安塔娜西亚在神庙的广场席地而坐。不知道是乔治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取出包里柴火点燃,不知道是安塔娜西亚还是别的什么人煮了一锅稀淡的巧克力水,不知道是某个人分的还是自己装的,三个人默默的抱着饭盒,有一口没一口的沏着糖水。
不知道就这样度过多久,乔治捧着已然冷着的巧克力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坐在广场?
然后下意识问了出来。
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们坐在一块的阿金和艾伦同样很奇怪的反问: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指乔治三人)为什么要坐在广场。
乔治狠狠的拍了一下脸,使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迷雾褪去,脑海里的智商再次占据上风。
思考了一会现状,决定先坐一会,等阿比和安塔娜西亚“重启”完毕后再去讨论其它的问题。
阿比比安塔娜西亚“重启”得要快上一点,却也差不了几分钟。
发言之前,乔治忽然意识到太阳的位置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瞧了眼手表,只见上面的指针显示还不到三时一刻。
思考了一会,决定暂时把这个发现搁置,和其他队员讨论今晚的营地问题——神庙原本是乔治重点考虑的方案之一,但经过方才的那番遭遇现在他反而不怎么想在神庙扎营。
这与所谓的“恐惧”无关,而是与对待那只怪物的方案思路差不多,在不需要“变数”即可稳定的到达终点之时他们应该尽可能的躲开“变数”。
(谜之声:“基础博弈还是什么的结论吧?弱者【出奇】,强者【反正】。”)
(某时的阿比:“唉唉?那是什么东西?”)
(谜之声:“博弈论的一种延伸呀,身处不利的时候要寻求【改变】,身处优势的时候要阻止一切【改变】。”)
(某时的阿比:“不懂。”)
(某时的阿金:“就是逆风的时候要蹲草抓人,顺风时不要和对面玩小花招直接强迫他们打团硬刚。”)
(阿比当场恍然大悟。)
考虑到当时的状况,乔治甚至把自己一部分计划说了出来,申明他们队伍的现状是“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回到文明世界”,没有必要犯“不必要的危险”。
可没想到遭到了阿金与艾伦的反对。
这两人说了一堆什么“来都来了”、什么“神庙很安全”、什么“怎么也得给他们尽一尽地主之谊”之类的理由,反正结论就是“要在神庙扎营”。
(谜之声:“神TM的地主之谊,神TM的外乡人。”)
小队第一次开展了争论。
最终乔治“寡不敌众”,同意了阿金艾伦的方案——虽然是这么说,却还是仿佛很头疼的捂住了额头。
阿比和安塔娜西亚听到“男人们”决定要在神庙过夜后就结伴去附近走走,看看有没有能够充当临时工具的东西。乔治、阿金、艾伦三人留在神庙内部搬运一下“大件物品”,腾出留夜的空间。
过了一会,阿比带着安塔娜西亚走回来,慢慢走到乔治身后,扯了扯乔治衣服,当乔治回过头来的时候还捻起乔治的衣袖放在鼻子边嗅了嗅,问:“乔治,不换一下衣服吗?”
乔治向着安塔娜西亚投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安塔娜西亚仿佛随口提起的说:“我们发现了能用的水井。”
乔治想了想,跟着阿比她们到井边取了点水回来,换下上衣与外套,稍稍清洗了一下上身。
艾伦和乔治一样。
阿金脱下上衣的时候阿比悄悄躲在后面,伸出食指,轻轻在阿金的背后点了点,对阿金说:“我帮你换一下绑带吧,金。”
阿金双眼无神的望了一会天:“啊,可以。”
可是真正上手之后阿比反倒换着换着,眼里就噙满了泪光,看着那段被血染的绷带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阿金貌似不怎么习惯应付这种场面,一个劲的安慰,一直在说什么“没什么大碍”呀、“不是你的错”呀、“伤口都长好了”呀之类的,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乔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把头扭到一边。
艾伦跑到旁边张口欲言,欲言又止——好吧,这个傻大个估计是什么都没有想就跑了过来,然后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塔娜西亚一直拿着手帕在旁边替阿比抹泪。
乱七八糟了好一会才总算换好了绷带。
接着阿比噙着泪花,仿佛想给阿金一个灿烂的笑脸。
可是没想到不仅没有挤出来,还很不争气的又哭了起来。
看着又哭了起来的阿比,阿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好上前抱着她,一手抚背、一手拍着后脑勺的放任着她痛哭。
哭了很长——也许也不是很长——的时间,怀中的哭声逐渐变得平稳,而后湮没。
阿比推开阿金,用衣袖擦干脸上的眼泪,接着盯着阿金的双眼,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没有说出来,紧接着泪珠就淅沥沥的、一个劲的往下落。
这次可是眼泪鼻涕都哭了出来,看见安塔娜西亚替阿比擤了鼻涕后没有替代的手帕想用自己的衣袖代替,乔治连忙上前递上自己的那条。
这一次的眼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没一会,阿比就止住了哭泣,取出自己的手帕擦干泪水,对着站到周围的“大人们”逐个微笑,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跑去把装着井水的容器搬过来,用自己的手帕替阿金擦身。
放任阿比在那里上跳下窜好一会、等到其他人都散了之后阿金才对着正在替他擦背的阿比说:“想哭就哭,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奉陪。”
背后的手帕停顿了那么一小会,然后继续在上面来回摩擦。
他不知道后面的那个小家伙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正如方才所说的:她只要哭一次,他就跑过去安慰一次。
理由嘛……大概,是不想【输】给这么的一个小不点。
阿金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