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企业很明显不敢试,转身轻咳了两声,回避开了文燃独具他年轻气胜的那种迫力,他是他的儿子,可是文企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他产生了恐惧?尽管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已经如此,文企业并不准备跟这个从小就叛逆的儿子再争辩什么,沉默地理理自己的衣服。
“年轻人,你可有想过这么做可能的下场?”
想过!不然他也不会在海外建立起不属于文氏,只属于文燃的事业,文企业的心底一个声音反抗着看来严肃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底气的感觉让他不敢看向自己的儿子,看向窗外,他的心情无法形容,他突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因为他最后一句还带着他气焰的话而妥协,可是……
不可能!
连文企业自己都知道的结果,而且是绝对肯定的结果,他都能想象到失望的滋味,但是他还是期望,毕竟他跟眼前这个狂妄的男子是父子,还有这份情,他会退一步吗?文企业的心里并没有底,他没有想到,回避自己的儿子是他这个父亲自己最后的选择,而他精心的准备?
“哦?我倒乐意看看是什么样的!”
文燃!如文企业所想,反叛的一个回答让他傻眼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一个父亲的威严就这么地被挑衅?他……
“两个选择,第一,把文子于从你的户籍上除名,第二,让你那个拿不出手的老婆立刻滚出文家!”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挑衅,他拿出了曾经在商场的威严,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文燃的跟前,收起了对这儿子的恐惧,很有迫力地与儿子对视,可是……什么叫青出于蓝,他算是领教到了,文燃不动声色地平视他,带着半分的嘲笑,微微地勾起了唇角,沉默了半晌,文企业的底气是越来越不足。
“……”
“您说这些的时候有想过自己身处的地位吗?”
冰冷的质问让文企业一睁,他望着这深不可测的儿子,看不透他,但是莫名地与他对视得越久,他心中就多添了一阵地慌乱,完全无法自控,他张开的嘴更是不自觉地微微地颤抖起来……他怕这个儿子?天下最可笑的笑话——老子怕儿子?文企业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么一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文燃,你可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最后的一招,会有用吗?文企业也是逼上了绝路,就这么半个小时不到的僵持,他没想到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而其实来的时候是有预计过的,但是他以为一切会因为父子的血脉,相同一点点的血脉让文燃低头,可是他错了,这两父子之间不再存在侥幸。
“父亲?”
一个可笑的名词让文燃冷不丁地一笑,带了几分的嘲讽的意味,这让本来就没有多少底气的文企业身体微微地一颤。
“您当初为了烦躁的一切,抛弃我们的时候可曾想过您还有一个母亲,她失去了丈夫,她需要你?”
想着过去的种种,那些不负责任的一切,文燃打心底地瞧不起这个突然出现质问他,并要求他做出这样那样选择的父亲。
“怎么?现在您就出来说您是我父亲,要我对您这个背弃了所有的人俯首?您觉得可笑吗?”
文燃收起了那抹冷笑,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父亲的跟前,上下、左右,连连地打量了他一圈,然后,他又笑了,依旧是嘲笑,那笑让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全身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哆嗦。
“你……”
“就这么地就受不了了?呵,我可还没有您当初一半狠!”
过去?一切不堪回首的过去,文燃想来扎心的痛,而越是心里痛,他唇边的冷笑更烈,让他眼前这个一表人才的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更为难堪,感觉都有一种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的冲动,而文燃并没有想过就此为止。
“这些不正证明了,我就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文燃不是这样的,可是他必须把自己说得不堪,跟眼前这个弃家离开的男人一样,他冷眼地观察着他的所有的表情变化,唇角那一抹冷笑依旧没有就此而止。
“你……”
“因为记得你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应该比你更绝情绝义,否则不能达到你的精髓,你觉得呢?”
一个手掌趁着眼前人的心慌意乱,文燃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上,那坚定有力的手击碎了文企业最后的一道防线,让他脚软,一屁股又坐到了文燃刚到踢过来的椅子上,极为无力地望着眼前这个儿子,他真的让他措手不及,这些年的商场可没白滚打,而自己?
“你奶奶……”
“哦,还有一件事,奶奶让我转告你!”
一件极不愿意提起的事,文燃牙咬得咯咯地响,俯身平视着那个完全害怕他的父亲,眼神极带杀伤力,看得躲不开的文企业全身不禁地打冷颤。
“芳姨走了,奶奶替她办的后事,她走时最大的遗憾您知道是什么吗?”
芳姨,父亲文企业的初恋情人,已婚的文企业依旧爱她,霸道地不惜用权利控制她,以至于那个女人终身遗憾爱上过他,而更恨自己没有力量反驳他的大势力,最后和自己相爱的男人天各一方,而她的不幸在文燃看来却不及于自己的母亲的一半,他恨过芳姨,可是当文燃知道真相的时候,更恨他的这位父亲。
“她?”
眼神闪过一丝伤痛,可是很快,再一次被复杂的眼神代替,文企业躲闪开文燃的眼神。
“一个背叛我的女人,我不屑知道她的事,你……”
“背叛你?”
文燃怒了,怒火因为这位父亲不负责任的话到达了极点,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恶狠狠地瞪着他。
“到底是谁背叛了与芳姨最初的承诺?到底是谁让两个女人一生都在不幸之中?到底是谁为了商业的利益毁了所有人的幸福?爸,你是我爸,你还是我爸吗?我……”
过激了,是,他是自己的父亲,尽管不堪,还是自己的父亲,文燃打住所有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将无力的文企业丢回到了椅子上,对他极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权选择父母,但是我有权选择我的人生,所以,你不要再来指挥我的人生,我的人生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