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若是像清姬教主那般爱,不知会有多累?”蓝沁低语道,怅然若失。
玉千紫回过神来,将疑虑压在心底,微微笑道:“这世上最大的福气,就是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两个人之间纯粹的爱情才是一种幸福啊,多一个人就注定不完整了。呵呵,当你遇到你的良人,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啦。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才是极致的美丽!”
说完,她掩住袖口,缓缓往前走去,眉宇间的怅惘和忧郁却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蓝沁怔了怔,似解非解,芙蓉颊上却生出了两朵红云,心里暗道,多一个人的爱情注定不完整,那么,她该不该竭力保证那第三个人不存在?
想到此,她的双拳微微蜷起,指甲刺入掌心,微微的刺痛让她瑟缩了一下,脸上却也同时恢复了平静,见玉千紫定定看着她,她微微一怔,然后回之一笑,小跑步跟了上去,问道:“主子,今晚你进宫赴宴,准备穿什么样颜色的衣服?”
两人低语着走过两边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长廊,往内室走去。白纱轻拂处,花丛掩映间,却忽然闪出一个黑衣人,默然凝视着玉千紫愈走愈远的身影,一弯如秋月般宁静温柔的眼眸中,却有些东西逐渐黯淡了下去,一层层地,泯灭了。
“一生一世人……原来,你也这么单纯……”
慵懒低沉的声音在风中飘过,花朵迎风一颤,他已不见了人影。
简单吃了点糕点充饥,又故意遣了蓝沁去找垣宓,说有事相商,玉千紫试了试自己的内力,见已经恢复了不少,心一喜,将百里慕岚送的鞭子塞进袖中,这才施施然往外走去,却是去找沧溟去了。
自从醒来已经三日了,都还是没见到雪糕,玉千紫的心里着实不踏实,加上方才突然地发现,她更是坐立难安,索性去找答案了。
沧溟的住处离玉千紫的小筑并不远,事实上这三间小筑也只有一墙之隔,如果不是担心自己会暴露了实力,她早就翻墙而过了,现在也只好绕一圈了。
推开虚掩的朱红大门,玉千紫张望了一会,缓缓走过庭院。落花飞舞,一阵凄迷,玉千紫想到百里慕岚更是唏嘘不已,只是沧溟此时在哪里?怎么这里寂寥到如同无人一般?
走到长廊的尽头再往右拐,月门过去便是一个鱼池,池沿上,沧溟肃然而立,颇有遗世独立的意味,玉千紫正要上前问他,却陡然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你已经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了,也该起来了吧?别忘了,你的身体还很弱,若是为此着了凉,我可不愿意再为你医治了!”
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谴责,却又恭谨无比,玉千紫一愣,更是觉得奇怪了,他究竟在和谁说话?
“吱吱……”池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叫声,竟是雪糕的叫声,玉千紫的心一震,脚步一滞,又听到沧溟叹息道:“少主,附魂术虽然可以保住你的魂灵,但是也在销蚀你的元气,你若不想永远变成这神兽雪狸,还是尽快回归本位吧!”
玉千紫如遭电击,身子一僵,心中惊疑未定。她不是听错吧?沧溟说什么?少主?雪糕会是少主?他指的是纳兰凤夙吗?
一抹白影从水里窜出,雪糕吱吱叫着,爪子在沧溟的肩上留下几道抓痕,才敏捷地落在池沿上,一双眼瞳圆瞪,冷冷地睨着沧溟,显然是生气了。
沧溟上前一步,拿起毛巾为它擦拭着毛发,又说道:“少主,有件事沧溟不知该不该说,清姬已经……”
玉千紫的心陡然往下一沉,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呢!自嘲地笑了笑,她转身就跑,许是怕被沧溟和雪糕发现,她下意识地运起轻功,身子飞掠而起,从花影里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长廊的尽头,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游魂般地荡回到自己的住处。
才刚回到门口,却刚好和蓝沁与垣宓撞了个正着,蓝沁见她神不守舍一般,忙忧心忡忡地问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垣宓的脸也一沉,眼里充满了探究。
玉千紫恍然抬头,恍惚一笑,也不应话,只是径自往里走。她已经被这突然发现的真相给骇住了,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只觉得很累,很累。
她现在还可以相信谁?
“主子……”蓝沁追上去,却被玉千紫猛地关上了门的声响给吓了一跳,正要再次出口询问,垣宓制止了她:“别叫了,让她自己静一静吧!本王过几个时辰再来!”
说完,转身离去。蓝沁一愣,才鞠身应道:“恭送王爷!”再转眸时,望向那紧闭的房门时神情却变得复杂难辨了。
华灯璀璨,烟火荼靡,街道两旁的民众不时发出的欢呼声如潮水般一波波地涌过来,震耳欲聋。今夜竟然如过节一般,热闹非凡。
今夜,是民间的节日——千禧节!
玉千紫坐在豪华的马车上,里面铺着厚厚的波斯毛毯,温暖而舒适。她席地而坐,左边是兰馨,右边却是如雕像般冷傲缄默的沧溟,车内的气氛凝滞得让人窒息。玉千紫睨了一眼沧溟,没好气地说道:“沧溟,你是变哑巴了吗?每次见到我都是沉默不语,冷着一张老脸,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见到我?”
沧溟身子一颤,冷然应道:“不是。属下只是不善说话,所以……”
“你在云霄阁多少年了?”玉千紫忽然问道,脸色变得肃然威严。蓝沁讶然望着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