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找不到洛桑的消息,他是不是被你们云霄阁的人给捉走了?”
蓝衣男子看见玉千紫愈发痛苦的神情,心竟然莫名一揪,想也未想地上前一步,将他的手一抓一格,竟将他给推出了几丈远,却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云放,你是想要弄死她吗?”
话一开口,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他不是最想将你柔弱的颈项给掐断的人吗?为何在看到芊钰痛苦万分的模样,他竟然会为她解围?
阿堂讶异万分,云放更是难以置信,他一个飞跃,衣衫摇摆,飘然稳住身影,几乎是咬牙般的声音从他口中划出,“君临,你欠我一个解释!”
他以为经过昨夜毒发之后,圣子会脱胎换骨,成为真正冷心绝情之人,怎料到他居然还会对芊钰起了异样的情愫,难道是主公的药分量不够?
“你不是说主公要见她吗?主公的心思叵测难猜你我皆知,你既然都担心我会伤害到她,我又怎么敢放任你犯错?再怎么说你也曾是我的贴身侍卫,难道要我看着你被火焚一场吗?”蓝衣男子的黑眸闪过一道亮光,薄唇微启,倒是波澜未惊,一派悠然,“我劝你一句,你还是赶快将她押去见主公的好,至于你与她之间的……纠葛就等主公发落之后再做打算吧!”
“不过,如若那时她还有残命可以供你泄愤的话,算上我一份!”他望着玉千紫,脸色平静地快速解开了她的穴道,突然转身径自离去,阿堂对云放恭敬地点点头,也跟着离开,接着是阿亮,不多时,仙逸轩便恢复了一片静谧,只剩下玉千紫与云放默然相对。
云放如鹰般锐利的双眸落在了她的脸上,渐渐逐渐的沉沦,似有无数黑压压的飞蛾,在烟火中烧枯了泪水,****于天地,灰飞湮灭,不肯气绝。这一切,却是因为她异常平静的迎视着自己的目光,那眸光如水,看似淡然,看似无波,却轻易地将他给淹没了。望着她,他的怒气竟然渐渐消融得无影无踪。
究竟什么样的际遇才能养成她如此独特的性情?当年纳兰凤夙突然带着浑身是血的她闯入云霄国的祭神大典,极力向国君推荐年仅十二岁的她代替突然暴毙的莫芊儿接受神女候选者的训练,国君却二话不说拔剑就欲将她斩于剑下,她却双手握住了剑端,冷冷地说道:“你今日若杀了我,必遭天谴!”那气势浑如神女降临,威严而神圣,竟让众官纷纷臣服,可是,谁又想到今日的芊钰真的会凤临冥钺?
说实在的,他就是看不惯她的冷傲,她的凌厉,还有她的异常平静,这会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竭斯底里的傻瓜一般,而她却是看戏的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洛桑……”
“他现在应该在东方靖躍身边……”未等他威逼恐吓一番,风琉璃已经淡然开了口。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她并不确定,什么时段的际遇才是真实的,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洛桑究竟没有在东方靖躍身边,所以只能是模糊认可。
她本就无意隐瞒这个消息,可是,他的态度实在很不好,所以她才不愿意说的,现在,看着他演里流露出的伤痛,她的心又有些不忍了。
“东方靖躍……”云放沉吟了一下,忽然剑眉一拧,说道:“天下第一儒商东方公子?那个据说师从于北丐苍然的只用两年的时间就垄断了天下丝路行业的东方靖躍?可是他不是一向行踪不定怪僻不亲而且身边只要女子侍候的吗?洛桑怎么会与他扯上关系?”
玉千紫摊摊手,没有说话,表示自己不知,见他兀自沉思,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的主公吗?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心里却是暗自嘀咕着,原来,东方靖躍的来头这么大!如果可以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利用才对。
君临一愕,问道:“你就不怕自己会死在主公的刀下?”
“怕就不会死吗?”玉千紫嗤然一笑,“既然怕也会死,不怕也会死,何必提心吊胆的呢,我也正好有些疑惑想请他解答,你带我过去就是了。还是,你比我自己更担心我的安危?”
君临一怒,“你别不要脸了,谁会担心你的安危?我不过是想亲手解决你而已!”
“那就好,请吧!”玉千紫倒是没了怒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刚才被那蓝衣男子禁锢了穴道,现在全身酥软无力,不然她大可以自己去找那什么劳什子主公。
不但是君临,就连云放再次怔了一下,方才还见她口齿伶俐地“谴责”圣子的过失,现在倒好,淡定到让人极度不爽了。难道她就不怕章节会有去无回吗?
“违反了教规的和触犯了主公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该从圣子的身上吸取点教训,如果你还想活着出去的话……”
玉千紫的心咯噔一下,他难道在提醒她什么吗?难道那黑衣男子的性情大变是因为……
“那就不劳阁下你费心了。”玉千紫抑住惊惶,凤眸一睨,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希望你别后悔!”云放一拍手,两个黑衣人鬼魅般掠进了房里,屈膝半跪在他们的面前,“冥君有何吩咐?”
声音沙哑低沉,可是那两张面容却分明都是女子的面貌,只是略显苍白。
“将天女带到落华亭,主公要见她!”
“是,谨遵冥君圣令。”两人挟起玉千紫,飞快地往前掠去。云放似笑非笑地睨了君临一眼,潇洒而去,抛下一句:“你不去看看她怎么死吗?”
圣子君临站在原地,神情莫测地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背影,立了片刻,这才飞身跃起,跟在了她们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