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女的一直潜伏在屋外偷听着呢,自己的主子失血昏迷居然也不主动进来为他止血,却急着要清除自己这个无情祸水,这也太……那个了吧?
难道她这个“罪人”比东方靖躍的命还要值钱?
玉千紫连连推却,绕着桌椅闪避那锐利地剑锋,那女子倒好,剑剑对着她的要害,招招凌厉诡异,步步紧逼,不管她怎么闪避,却总有衣衫被划破,或者被削去一小撮青丝。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压抑得人难受。
如此狼狈地腾跃闪躲了片刻,玉千紫终于发怒了,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那女子的身上砸去,趁着她闪开的那一刹那,退到东方靖躍的身边,将他拖拽起来,一手拽住他受伤的左臂,一手摁住他的颈部动脉,冷声喝道:“再不停手我让他立即血溅三尺!”
她的手稍一用力,粘稠的感觉让自己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已经晕厥过去的东方靖躍也因此而逸出了一句痛苦的呻吟。
剑锋破空而来,却在距离她的颈项还要一厘米的地方急急停住。那艳若桃李的黄衣女子脸色大变,眼里更是怒火狂烧。
“芊钰,你以为你杀了公子就能安然离开吗?告诉你,明月楼四处都是我们的人,只要你一冲出去就必然尸骨无存!若不是公子对你痴心,要我们善待你,你早就死在我的手里了!洛桑一时心软救了你,我可没这么好说话!若不想被我们千刀万剐,你最好悬崖勒马!”
玉千紫冷笑,这悬崖勒马的词语还真是有意思,她才是无辜的好不好。“那我该多谢你了?你说得还真是荒谬,如若不是你先对我无礼,我怎么会出此下策?我劝你先将这剑收起,我可不能确保我一紧张了会不会将他的肌肉给刺破!这穴道虽然不是死穴,但是如若血流如注,他会死得更快!”
她的手指在东方靖躍白玉般的颈项上一按,修长的指甲陷入他的肌肤几分,那冷艳女子血色尽褪,又惊又怒,“你……”
“我数三声,一,二……”玉千紫的眼一冷,声音也愈发冷厉。
既然她们想要她的命,她何须这样善良?千堇曾说她像一面镜子一般,别人待她如何,她就会待别人如何,而眼前这女子惹恼她了!如果不是那杯毒茶,她怎么会冲动到自投罗网?怎么会惹上东方靖躍,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虽然这次算是亏欠了东方靖躍,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女子咬牙切齿地瞪视了她片刻,终于倏地收回了长剑,怒道:“那现在你可以将公子放开了吧?他再不止血就……就会……”
虽然面容狰狞,但是双眸里却是泪光闪烁,可见她对东方靖躍绝对超过了一个奴才对主子的感情,玉千紫眨了眨凤眸,冷然说道:“还不行!”
“你想出尔反尔?”那女子的身子一颤,手再次扬起,泪就要滚落眼眶了。
玉千紫睨了一眼窗外,见夜幕降临了,心一紧,想到此时已经没船去洛洇城了,睿王和圣使还在寻找她,不如先暂时留在这里,等明日再作打算,于是,她心念一转,改变了主意。
“你自己先点穴道禁锢住自己的内力,再去将我的雪狸和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才会放开他。不然,你就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吧!”玉千紫眸光流转,笑得嫣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似是嘲讽她的负隅顽抗。那女子脸色又一变,急声说道:“司徒掌柜!”
司徒不咎?!玉千紫也立即提高了警惕,手扣得东方靖躍更紧,却惊觉他的体温在升高。他发烧了?心中有些抽痛,但是她的脸色却更凝重冰冷了。
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随着人影的闪进而愈发洪亮,一身玄衣,司徒不咎一改初见时的春水柔润,笑如狡狐,眸中点点寒光流转。
“神女竟有如此睿智,着实让不咎诧异!但是神女有没有想过,你此时的处境并不安妥,若再连我们主子你也舍弃,你能安然离开凤玥吗?我们主子如若有什么不测,你也必会是死路一条!那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结果!你本就无意伤我们主子,又何必偏要为难自己?”
他的手放在身后,指尖却有寒光闪现,玉千紫知道那是可以见血封喉的暗器,眼里闪现些许讥讽,浅浅笑道:“司徒公子比我更睿智,一边想要引开我的注意力,一边伺机送我一枚毒镖,小女子自愧不如!”
司徒不咎的目光微闪,玉千紫笑得愈发畅快。
“可惜你将我看得太善良了,也看错了最关键的一件事!你家主子是痴情到让人不忍伤害,可惜我不是神女芊钰,我不会这么容易改变自己,我的冷血比你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以为可以挑起我的恻隐之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照样也不想伤我,至少现在还不想,因为你怕你们主子伤心。司徒不咎,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与其拖延时间,害得这良辰美景虚度,不如,我们开诚布公,谈谈条件的好!”
“条件?”司徒不咎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觉得她太天真还是被那句“良辰美景”所牵引,勉强抑制住笑意之后才扔掉那毒镖,
“对,条件!如果要我留下,你必须先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毕竟,我很吃亏,不但要当别人的替身,还得在你们杀人般的目光中过活,所以,我当然要先和你谈谈条件!”玉千紫傲然说道,“只要你达到我的要求,不管你是想让我在他面前消失还是要好好待他,做个温顺的替身,一切都没问题!”
司徒不咎的眸光愈发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