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凤夙不是姓凤的?不过纳兰凤夙的确比凤夙要好听多了。玉千紫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芊钰,凤夙究竟姓什么又关她什么事情?
“千紫,你为何不吭声?”东方靖躍关切地问道,身子摇晃了一下,那唇色更是苍白。玉千紫还没答话,他竟然往前一倒,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连带着她一起倒在了那床榻上。
玉千紫的心砰然直跳,怒气急速凝聚,正要狠狠踹他一脚,却听到东方靖躍有气无力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别动,千紫,就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肩头突然一片微热,血腥味愈发浓重,玉千紫的身子一僵,脸上微热,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
“东方靖躍……”他的气息浅浅地喷洒在她的颈项上,有些酥麻。从未见过男子流泪,而且是在她的身上落泪,这种感觉很奇怪,玉千紫望着那精心描绘着花纹的穹顶,有些无措。
“嗯……”东方靖躍一动不动,那温热却仍然在蔓延,一点点地渗入玉千紫的衣衫,逐渐凉却,惊起更深的悸动。
“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真的不是芊钰?除了这张脸和芊钰很像之外,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她相似的。我不会占卜布阵,我不会弹琴,我也没有她的那种圣洁的气质,我只不过是因缘巧合恰好在她遇害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你可以叫你的人去查一下啊,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我只是路人甲而已!”玉千紫忍不住叹气,颇为无奈。
她讨厌被当做替身,她再同情他也不能将逐渐搭进去吧?东方靖躍不是自诩最聪明的吗?为何在雪糕变成白龙之后却执意将她当成芊钰?晕啊!
这是不是她以前经常为了任务伪装成别人所带来的报应?
东方靖躍没有应声,但是双手却缓缓抬起,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抱得那样紧,仿佛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骼里,玉千紫被他这突然的举动骇得惊叫一声,痛感更是让她眉峰紧蹙。
“东方靖躍!”玉千紫咬牙切齿地低吼,他是想将她砸扁了吗?想要瞪视他,却只看到他半边肩膀,还是那被鲜血染红了的那只,她甚至能够听到血滴在床上的声响,嘀嗒,嘀嗒……
哦,她要疯了!
窒息的感觉愈发清晰,玉千紫只能半张着红唇大口地呼气,心里极力后悔自己为何会被他的无害模样给乱了心绪。这下好了,作茧自缚!
怪不得黑焰司和千堇都说她不适合当杀手,她就容易死在这心软上,呜呜!
“你可知若你不是芊钰会有什么下场?”
就在玉千紫快要晕厥过去的那一瞬间,东方靖躍猛地推开她,尽管有些踉跄,可是却仍然冷傲地望着她,黑眸被泪水洗得晶亮,身上的寒气却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毁容!割舌!杀头!”玉千紫喘着气,不屑地说了几种可能,嘴角嘲讽地扬起,“但是那又如何?我宁愿被你毁掉也不会当别人的替身!我不是芊钰就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想毁掉什么就毁吧!”
哼,士可杀不可辱,她才不怕他这个易变男!何况,他现在受了伤,要杀她可不是很容易。大不了她挟持他要他放她走!
她的脸因为怒气而分外嫣红,比那三月桃花还要艳丽,眉心本已消退成一个浅影的朱砂痣也因此变得娇艳欲滴起来,犹如一颗血泪,沉甸甸地压得他的心分外难受,可是玉千紫却没有察觉,她这番话在他的眼里分明就只是一种赌气的表现,她仍然还在怪他对她的冷言冷语,所以执意不相认!
东方靖躍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凄凉的痕迹,随即恢复成冰眸,又渐渐有了丝波动,半晌,无声苦笑,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件,缓缓伸到她的面前,玉千紫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赫然看到他直挺挺地往她身上倒下。
又来这一招?玉千紫冷笑一声,轻巧一闪,跳到一旁,东方靖躍的身体撞在床沿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头叩击床板的声响格外清晰,玉千紫一愣,看着东方靖躍的身子缓缓滑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额上的瘀痕还有那在他的左手下方逐渐蔓延开来的血渍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更别说他此时有些涣散的眼神了,望着如此狼狈的东方公子,她的心猛地一抽,竟然有些犹豫了。
这本是她逃走的最好时机,外面似乎没人,那司徒不咎也正在外楼应付着睿王,她要离开这个时候最低风险,等他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时候她就难逃了,可是,为什么她会迈不开脚步?
玉千紫咬着下唇往门外走去,眼神却一直没能在他的身上抽离,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东方靖躍突然低喃道:“别……别离开我……”
掌心缓缓打开,一颗葡萄大的明珠在闪烁着淡紫的光芒,东方靖躍的眸子勉强睁大,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本就是……是要送给你的……你……你收下吧!”
玉千紫快要发疯了!他可不可以这样温柔地望着她?她不是芊钰啊,她不要什么礼物!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不是神女,今日东方公子舍身相救,玉千紫很感激,但是,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后会有期!”玉千紫一咬牙,决然说道,狠心收回眸光,快步跑出去,一把拉开了门。
门才刚开启,一道寒光闪电般袭来,玉千紫急急后退,剑刃却如游虹般缠着她,女子的声音比那千年寒冰还要冷冽,“芊钰,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们主子?他为了你耗尽了一身功力,却从未怨怪过你,而今日他仍然可以为你阻挡毒镖而不说半句,你呢?你为何要如此待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居然还见死不救!你既然如此无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玉千紫灵敏一跃,却仍然被那剑尖斜斜划过了腰间,衣帛裂开的声音让她一惊,俏脸也愈发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