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话似叹，又似不舍。
“更衣罢，阿娘等着你去，我在外等你。”
大姐一袭藕粉色衣裙一如既往地衬她，我伸手抓住大姐的披风。
“大姐等我，我就来。”
我扬起脸来，微微一笑，跟很多日前一样的赖皮样。
大姐顺了顺我的头发，微微点头：“冷香，你来伺候这小调皮鬼更衣。”
不知是我太过敏感还是如何，我总觉大姐今日带着几分担忧。
冷香很快进来，而大姐则是坐在屏风那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冷香，取我那套桃红色的衣裙来。”我压低声音，对冷香挥挥手。
冷香瞧了瞧屏风那头的大姐，抿唇笑了，转身将我说的衣裙拿出。
换好衣裙，瞧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不由得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声叹息。
“菀菀，我在这里。”
大姐说，是四皇子接住了我…我用右手衬住头，那般的语气低喃了一声…
我突然想要知道，在我晕倒以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回过神，看着镜中的自己，勾了勾唇角，站起身移步大姐身边。
“那便走吧。”
大姐放下茶杯，执了我的手，唇边逐渐有着温柔的笑意。
“这儿，我依稀记得那一年，你这小鬼就是在这里扑倒我怀里。”
雪天很是安静，大姐走在雪地中，眸光变得温柔。
我亦笑了，那年的雪天，我与大姐在雪地中走过此处，我不知为何事哭着跑到此处，见到大姐便扑入大姐的怀中。
抬起头，只见小雪稀稀落落下着，我伸出另一只手，几片雪花飘落于我的掌心，顷刻化为几滴冰水，徒留下冰凉的感觉。
不经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大姐，忽然心中亦有些冰凉。
“姐姐，我今日可以歇在你那里吗？”我转头微微笑着提议道。
大姐闻言眸子闪了闪，用手弹了弹我的额头，颇有些无奈：“都多大的姑娘了，怎的还来赖着我？”
我听闻大姐的话语中毫无拒绝之意，便揽住大姐的胳膊：“就算姐姐今日不同意，妹妹我也要赖在姐姐的院子里。”
大约是被我折腾得无法，我听大姐闷笑一声，答应了。
我放开大姐，提着裙摆，招呼了冷香她们：“快，大姐答应我了，我赶快告诉阿娘去，省的她反悔。”
身后的大姐似乎笑骂了一声什么，随后我听闻那一声叹息传入我的耳中。
“我这妹妹，怕是要找一个宠之入骨之人，我们方才能放下心了。不然，没了我、阿爹阿娘大哥，怕是会被人欺负了去…只是…哎…”
我鼻头微微一酸，不知这番话是幻觉还是真实，亦不太明白为何风会将它传入我的耳中。
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意，我慢慢地提起裙子站在阿娘院子前，赵嬷嬷见到我，行了一礼。
“二小姐，夫人可是等了好久了呢，您快些进去罢。”
这赵嬷嬷是阿娘的乳娘，看着我与大哥大姐从小长大。
我抬头望了望赵嬷嬷，正准备说什么，却见赵嬷嬷有些惊讶地望着我：
“二小姐这是怎的了？眼眶子红得厉害，小脸也红的厉害，这夫人看见了，定是要心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