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的眼神整个都暗淡了下来:“我妈死了,父亲唯一一个名义上的儿子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他的公司面临危机,而他已经老了没有办法再上商场了。所以,他只能找我,可笑的是,他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想到他的另一个儿子。”
“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我必须证明我自己。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那是他这些年欠我们母子两的!我妈用命才换回来这样一个机会,我不能放弃!”
“安歌,我只能丢下你,我只能丢下你。”这句话,莫深低声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的,他只有这样说,才能让自己心里的愧疚感好受一点。
安歌推着轮椅,停到他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臂膀:“我不怪你,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怪你。”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无言地笼罩着这个医院压抑的气氛。
但是,她们彼此在沉默中又寻求到了安全感。好像所有未来及说出来的话都在沉默中一一化解,沉默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解决了很多问题。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误会和怀疑了。
几个月前在加拿大莫深把她丢弃在街头上的情景,安歌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再心痛了。
莫深有他自己的生活,有和她一样沉默的秘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莫深的确是把自己从黑暗中拯救了出来,她是感谢他的。
白怀瑾刚到了B城机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田夏那边。田夏说,她已经第一时间在工作室发表了澄清声明,也给张柔那边寄了律师函。至于导演那边,由于顾及到以后工作还可能见面,不可能把彼此的关系闹得那么僵,所以,没有再深入追究。
虽然事情都已经澄清了,但是事情到现在才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白怀瑾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处,媒体和公众方面肯定要过一段时间才慢慢停息下来。
田夏刚给白怀瑾约了一家比较有威望的公众媒体,看似不经意对白怀瑾进行采访,其实田夏想借此让白怀瑾本人对这件事表一个态度。
如果有了白怀瑾本人的态度,事情大大方方放在外面,肯定不会出现其他节外生枝的事情,处理起来也不会太麻烦。
白怀瑾忙完采访,已经不停脚地连轴转一天一夜了,再充沛的精力也被消耗殆尽,他走在路上只觉得眼皮都在疲倦地往下坠落。
只可惜,他还不能停歇,因为走的时候正好是自己的休假时间,回来自己还有一个剧组的镜头要补,他回去睡不到四个小时,就必须还要爬起来继续折腾。
原本,白怀瑾再忙的时刻都经历过,他记得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有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同时在一个月上映,那一个月他都在各个城市回来奔波,忙得每天睡觉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可是,却总觉得,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累,他躺在空荡荡的家里沙发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叫嚣着疲倦,那是一种从心里最深处能感受的累。
为什么呢?白怀瑾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