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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昼林海

第二天早上,窗外透进了阳光,格外明媚。玄刈睡得早,此时也已经自然醒了,他捏松了朦胧的睡眼,扭头朝窗外看了过去。看见不远处有一只白鸽朝自己这边缓缓飞来,玄刈下了床,双手伸直伸了个懒腰。这时那只白鸽从窗户外飞进了屋里,停在了玄刈身边。

玄刈貌似认识这只鸽子,看见了鸽子左腿上绑着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便将纸条解开取了下来,随后便将纸条打开,看了看纸条上写的内容。

“于四个时辰内至城西外无昼林海深处,与我会面。”

玄刈看完后立马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兜里,刚穿好衣服便被突然推门进来树林中的萧炎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啊,没敲门吓到你了!哈哈。”萧炎略带歉意地说。

玄刈说了两声没事之后,便埋头开始收拾东西。萧炎看了,有些疑惑,问道:

“你在干嘛?哦对,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玄刈点了点头:“嗯…没事,我的伤已经好了。谢谢你们家这几天的照顾…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萧炎听了哭笑不得,说道:“什么涌泉相报,哈哈哈…你忘记我爹前天对你说什么了吗?你不必多礼,何况你还是跟我呢,客气啥嘛…”

这一个早上,就在这两人的欢笑声中过去了。萧炎正好今天要和薰儿去给母亲扫墓,便问玄刈是否愿意同行。

听到薰儿这个名字,玄刈也是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忘了,可真逊啊!但是玄刈还是拒绝了他,并且说明自己要离开了。

“我觉得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我师傅在等我。”

“你师父?”

“啊对!我师傅,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也是他一直在想办法让我变强。”

随后薰儿也进了房间,玄刈见了薰儿不由得一惊:当时头上挨了重重的一棍使得眼前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没看清这个女孩的脸,现在仔细看来可真是个宛若天仙的美女啊。

玄刈看的愣住了,虽然在萧炎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哼哼了两嗓子来惊堂,等玄刈回过神来,萧炎便把刚才的计划讲给了薰儿听,薰儿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薰儿刚进来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认出玄刈,萧炎跟她解释了一下之后才回忆起来。也许同样是因为没有见过沐浴更衣后这样的白净的伭刈吧。玄刈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男,但就凭他目前的长相,说是相貌堂堂也不过分。

另一边,在一片树木枝繁叶茂到能够遮天蔽日的林子里,一个披着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健步如飞的行走在其中。整片林子的树木异常茂盛,以至于遮天蔽日,完全照不进太阳,不由得有些阴森。

萧家门口,玄刈和萧炎他们正站在一起,萧炎喊来一个下人,那个下人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是一些蘑菇和野菜。下人走到萧炎身旁,把背篓慢慢放了下来。

萧炎尴尬地笑着说,这些是他和薰儿给玄刈准备的一点薄礼。当然了,玄刈很少受到过别人的赠礼,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但是萧炎的热情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过来,谢过之后只好收下了。萧炎问了一下玄刈会不会太重,但是玄刈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见玄刈背篓旁边蹲了下来,将背篓上的两条绳带搭在自己肩膀上之后立马站了起来。

玄刈谢过之后随即告别了萧炎,萧炎最后跟愿意说了一声以后如果有难处尽管来找自己。玄刈点头嗯了一声后,转身朝城外跑去,只见玄的身影越来越远,萧炎心里除了一丝不舍,剩下的都是意外,一旁的薰儿亦是如此。

这小子表面看起来挺瘦弱的,四体不勤。没想到力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只见远处的玄刈跑得像一头小鹿一样轻快,看他的样子一点都感觉不出他背上背的东西很笨重。没几下功夫,玄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中午的时候,萧炎来到了母亲的坟前,噗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妈妈,这么久都没来看您…炎儿有愧于心,可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说着说着,萧炎想起了小时候对母亲说过的:“妈妈,炎儿一定会成为斗帝……”

想到这里,萧炎猛地将降腰一弯,把头重重地磕了下来,额头顿时鲜血淋漓。萧炎痛哭道:

“妈妈对不起!炎儿如今功力散尽,如同废人,沦为了族人的笑柄。让您失望了,炎儿实在是无颜面对母亲,面对所有人啊!”

萧炎又起身朝天哭号道:“近日之耻,我不想再受第二次啊!”

“世上之事,虽由天定。人虽然无法改变所有,但靠自己还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你说你不想再次受到这些天的所受的耻辱,可是你在这里磕破头,喊破嗓子。又有何用?不如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萧炎突然感觉到耳边响起了一阵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是谁!谁在说话?”萧炎喊到,萧炎毕竟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尤其是这个时候有人在旁边唠叨,心里更是怒不可遏。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别找了,我还得谢谢你三年斗气的供养,否则我可能会永远沉睡下去。”萧炎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古铜色戒指突然动了起来,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上面还发出了隐隐蓝光,萧炎马上意识到声音是从这个戒指里发出的。

萧炎听到了他的话里“三年斗气”这四个字后先是一惊,然后利索的将项链取了下来,对着项链大吼道:“原来如此,这三年里我的功力迅速减退就是你搞的鬼对吗?好啊,原来都是你害的!”

那个声音尴尬道:“别这样嘛,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说……”

萧炎听了更加激动了,又接着吼道:“无奈个屁!被逼无奈就可以随便偷别人的斗气了吗?你给我消失吧!”

随后萧炎跑到了悬崖边,拼尽全力将戒指奋力一扔,很快就没影了。萧炎喘了两口气,忽然想起来这个是妈妈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自己怎么这么头脑发热把那个给扔了。

可就在萧炎绝望的时候,那声音又从自己背后传来了。

“年纪小,脾气倒是挺大的。小娃娃,稍安勿躁啊,戾气攻心身体是会出问题的。”

萧炎回过头去,看见那枚戒指正悬浮在半空中,从中散发出宛如雾气一般的青蓝色斗气,那斗气慢慢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天色快到了昼伏夜出的时候,玄刈到了城外西边的一条小路上,环顾四周,看到离自己远的地方有一片极其茂密的森林。虽然此时已经是黄昏末了,但天并没有完全黑,晚霞还是把这一片地方照的很亮。可是玄刈看了那片林子,从外面看去,林子里面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看看其他的树林。从远处都还是可以看到透过树枝树叶映射在里面的霞光。

这里应该就是师父说的无昼林海了。虽然玄刈以前经常走山入林,这个时候进林子里这也是习以为常,可是这片森林对他来说也太黑了,还是不由得感到一丝渗人。可是师父就在里面等自己,不去不行!

于是,玄刈深吸了一口气就朝那片森林奔去,夜色在这过程中也渐渐暗了下来。整个林子里几乎只有一条路,玄刈此时此刻正埋头往前跑。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心里想的只有赶紧见到师父。

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尽管都说在深山老林生活惯的孩子有猫眼,可是这林子在玄刈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黑屋子,路线和障碍全凭自己去感觉。过程中不断地撞到树木,被地面上隆起的树根绊倒。

可尽管是这样,玄刈还是没有放弃,他只有看见了师父才安心。不知道跑了多久后,玄刈终于看到了远处有一个光柱。玄刈见了,使劲浑身解数,拼命地向那边奔了过去。

玄刈跑着跑着,半晌功夫。他到达了一处顶上没有树枝树叶覆盖的一块空地。月光从上面那个大洞照了进来,在林子里显得格外明亮。而在那空地正中央的一个饭桌那么大的树桩上,一个披头散发,长着络腮胡子的驼背老人盘腿坐在上面。闭着眼睛,抽着旱烟,貌似在等着谁。

“师父!”

玄刈见了那人立马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那个老人长吁了一口气,淡淡道:

“你来的还挺早,这才亥时啊!下次不用这么早来。”

“师父,您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玄刈并没有正面回应师傅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只见师父从树桩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缓缓睁开眼睛。他盯着树桩,招呼玄刈走到自己身边来。玄刈不解地问道:

“师父,您这是要…”可是玄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打断了:

“你把东西放下,坐上去。”师父仍然是淡淡的语气,可是玄刈还是乖乖的背篓放在了一旁,盘腿坐了上去。

师父走到了玄刈后面,将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按在了玄刈背的两边,玄刈感到师傅的手掌放上来的一瞬间,身体感觉无比安逸。接着,二人闲聊了起来:

“玄刈啊,你成长了不少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

“你交到朋友了吧?”

“啊,是啊,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从来就是这样,从来就很少回应别人的话。玄刈却也不厌其烦,还是回应了他。虽然玄刈时常会对师父的古怪无话可说,但是师父毕竟是自己的师父。玄刈从六岁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都是师父照顾的,两人情同父子,玄刈也是无比地尊敬他。

“那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一次成长,对你的意义重大。我现在,要送你一个礼物。”师父仍然淡淡地说,但是这一次,玄刈隐约听出师父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感动,尽管并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感动。

“师父,您送我礼物是要…”伭刈听到礼物这两个字甚是兴奋,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师父送给自己什么礼物。当然,礼物是什么不重要。他最想知道的其实还是师父的用意,因为一向抠门的师父今天突然这么大方的确很不寻常。

可是玄刈话刚问到一半,就被那无与伦比的舒适感催眠了,强烈的困意使他眼皮一直下垂,渐渐的,他还是没了意识,睡了下来。

玄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阴暗的小巷。这条小巷异常安静,着实有些渗人。他心里疑正惑着这是哪,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耳熟的咆哮:

“大哥,这不是那个叫花子剑契玄刈吗?”

玄刈回过头去,看清了后面的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他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

“哟!还真是呢,破烂小子,好久不见啊!”

“上次你找了帮手,这次你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只见最后说话的那个人把拳头拧得啪啪响。这不就是当初在那片树林里殴打自己的那三个流氓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玄刈顾不上那么多了,撒腿就跑。可是这个巷子貌似是没有尽头的,玄刈只能不停地跑,可是三个流氓在后面还是穷追不舍。

“玄刈,赶紧到这边来,跟我走!”

一声呼喊传入了玄刈的耳朵,就在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萧炎!”玄刈看清了他的脸后,激动万分,当场就喊了出来。萧炎见玄刈靠近自己了,于是自己也跑了起来。玄刈紧随其后,玄刈见到了萧炎,瞬间有了说不出的安全感。这条一望无际的小巷也有了尽头。玄刈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光点,而且越来越大。光点那边还传来了人群熙攘的闹声,是街道!

玄刈见了,拼命狂奔,比萧炎先一步进了大街。玄刈刚出巷子就把手撑在膝盖上喘了两口气,然后回过头去想看看萧炎,可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玄刈没有看到萧炎,而身后也并没有什么巷子,只有一幢破败不堪的房子。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景象更是让他惊心动魄。

这条街上的行人们都变成了一具尸体,以及白森森的骷髅。这哪是街道,这根本就是一片宛如地狱一般的尸山血海!

“啊!”

玄刈心理素质本来就差,加上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那一瞬间,他崩溃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顿时响彻天际。玄刈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已经瘫软得使不上力气了,只有双足还有知觉。

于是,玄刈开始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本能地狂奔。他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字,跑!再复杂一些就只能是快跑、赶紧跑、不停地跑!他只希望能通过跑来躲避眼前的这些,哪怕只有那一刹那的时间看不到它们!

跑了没多远,玄刈便一下子撞在了一个硬木板上。玄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他撞到的是一个建筑物的大门,大门是普通的红木大门。再抬头朝上面看看,便看清楚了这是一座塔,总共有九层。奇怪的是,这座塔第一层的大门貌似没有上门闩,被玄刈这么一撞居然缓缓打开了。

这塔一打开,里面就吹出来一阵狂风。吹了一会后,玄刈见里面没在吹风了,便走了进去。塔的第一层什么都没有,地板上有着厚厚的灰尘,光线也非常暗。塔内八面墙的高一段上面有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可能是光线问题,而塔里面也没有能够照明的工具,这些图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清。

玄刈看着,心里一边疑惑这是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刚想着到第二层去看看,不经意间看到其中一副图案,脑子好像受了某种刺激。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的原貌,但就是想不起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玄刈感觉自己一去想就会头痛欲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想。玄刈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痛。就像是有人正在把自己的脑仁强行往外扯,疼痛无比。

玄刈“哇”地一声大叫着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周围异常茂盛的树木把整个树林覆盖得一片漆黑,旁边的草地上放着一个空背篓。扭头看到另一旁生起了一个火堆,火堆上搭了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悬挂着一口小锅,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坐在火堆旁,用汤勺搅拌着锅里热气腾腾的汤。

而玄刈自己则躺在一个大树桩上,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玄刈想。但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让他根本分不清梦和现实。

“你醒了啊,醒了就快来吃吧,肚子一定饿了吧?”师父坐在草地上淡淡地说。玄刈也伸了个懒腰,来到师父跟前坐了下来。

这汤里正是白天萧炎送的蘑菇和野菜,师父直接取了一些附近的泉水就一股脑的扔下去煮了个稀巴烂。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对于荒山野岭长大的“野”孩子玄刈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估计根本就咽不下去。玄刈和师父食量都还挺大的,差不多两碗的功夫就把一大锅汤解决完了。

师傅站了起来,拿起一根多余的柴火木棍点燃了作火把,让玄刈拿着。师父叫玄刈拍干净灰尘后就跟自己继续往深处走。玄刈一脸黑人问号,不知道师父又发什么神经,去林子深处干嘛?难道叫自己来不单单是为了送礼物?是有别的目的。

“你先走前面去。”

“啊?师傅您这是要?”

“赶紧走吧。”

师父没有理会他的话,减慢了速度,走在了玄刈后面。玄刈也不想再问,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意义,还不如不问的好。

玄刈举着火把走在了前面,走了几步,看见前面的树木越来越密集了,有些难走。想回过头去问师父该怎么走,刚扭头一看:师父不见了!再回过头来,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是火把熄灭了!原本就胆小伭刈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喊了一声师父,可是却无人回应。

玄刈现在更紧张了,师傅去哪里?这还不算可怕,更令他直冒冷汗的,是他听到了草动的声音以及一丝野兽的喘息声。那是什么东西,是狼还是狐狸?

“哇啊!”

正疑惑着,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头上,吓得他当场叫了出来,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蹲在一旁瑟瑟发抖。过了那么一会,玄刈感觉并没什么危险,刚刚落到自己头上的也只是一片充满露水的落叶。确认没有危险的时候,便睁小心翼翼地开了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觉得诡异的不能再诡异了,简直不敢相信:周围顿时变得跟白天一样亮了,周围清晰的连树皮上的裂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是天亮了吗?怎么树林一下就就被照亮了?而玄刈却并没有管那么多。看到眼前的景象心情放松了许多,原本紧张的心情,此刻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玄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出发。他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低下头看地面的时候,他新发现的一样东西让他高兴了不少,也多了几分自信。

乌坦城的雨季刚过没多久,像无昼林海这样的地方,因为树木枝叶过于茂盛,如同一层厚厚的隔板,太阳照不进,所以水不容易干。此时土壤潮湿无比,泥泞上留着一排清晰的脚印。这个时候林子里并没有别的人进入,而这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师父。

玄刈恍然大悟,低下头盯着地面,跟着脚印走了过去。走着走着,就经过了一个小水洼,不经意间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顿时一脸懵,今天发生的一切还能再诡异一些吗?

只见水中倒映的自己双眼发出了淡淡的紫色光芒,眼睛里的瞳孔也变成了像蛇一样的缝状瞳孔。难道这些就是师傅送给自己的礼物吗?

“呼……”

就在玄刈发愣的同时,他听到了来自自己耳边的一声低吼声。等玄刈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吼声已经从一声变成了好多声。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自己身旁有无数双碧绿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不放。

刹那间,玄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无论是惊恐还是惊慌都已经到达了顶点,站在原地僵硬的如同木偶一般。那些盯着自己看的家伙也从暗处走了出来,一群足足有狗熊般大小、似狼非狼似狐非狐的怪异生物出现在了他面前,它们每一只看上去都饥肠辘辘的。不知不觉中,已经将玄刈团团包围了起来。

玄刈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他此时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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