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梁汶清用膳时就听到李景承的询问,苦笑着点了点头,同意李景承和皇帝一起去江南几日。
整一个早膳,梁汶清都吃的没滋没味的,听到李景承和皇帝关心的问候也只好强颜欢笑道没胃口。
哪是没胃口,不过是恶心得紧。
从前不在意,如今仔细观察,又何尝看不出李景承看着皇帝时眼里暗含的宠溺和温柔。
不过是一个早膳,梁汶清就已经摸透了一切,她现在只求李景承娶她会善待她,会善待他们的孩子。
只是,梁汶清终究是被梁家保护的太好了。
这人啊,永远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有人都以为是去江南巡查情况的那两位在路上转了个方向,去了一座李景承私下里置办的宅子。
“阿承,暗卫与我说,那天我们在相府里欢好的时候,被表妹瞧见了。”
马车上,便装的皇上正趴在李景承怀里,咬着李景承投喂的水果,等咽下去了才开口,眉眼里有些着急,他只是怕他那表妹从小被惯坏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今日还同意他们一起游玩。
听到这话的李景承眯了眯眼,又拿起一颗葡萄喂给皇上,漫不经心道:“既如此,等她生下孩子就寻个由头处置了吧。还有她身边那个阿碧,也留不得。”
皇上听了之后舒了一口气,也没再愁眉苦脸的,美滋滋地吃着葡萄。
表妹也算是为他做了件大事,日后补偿给舅舅一家就行了。
并不知晓这一切的梁汶清正在院子里耐心的给未出世的孩儿做小衣裳。
脚边小篮里还有件做了一半的男人衣裳,梁汶清不经意间看了几眼,心里闹得慌,便叫来阿碧将它丢了。
阿碧很快就来了,见自家小姐先前认真耐心做的衣裳要她丢了,还是李相的衣裳。
阿碧不知小姐的想法,只是担心,“小姐,这不是给相爷做的衣裳吗?”
梁汶清一听恶心极了,又想起阿碧总是与她说李景承和表哥的亲密事,当初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是,如今想想,她真是天真。
“阿碧,你与我说说,景承和表哥是如何相处的?”
阿碧一听,惊慌地抬起头,“小姐?”
梁汶清看到这个反应哪还想不明白,低叹了口气,温声道,“说吧,我不怪你,我想听听。”
阿碧抬眼看了看梁汶清已经有些鼓起的腰腹,抿了抿唇,还是缓缓的一一道出:
她是贴身侍女,随身伺候着小姐,小姐对李相一片痴心,才会注意不到,可她注意到了。
皇上来相府用膳时,李相会在底下悄悄地把玩着皇上的手,起初她还察觉不出,后来李相用筷有些不利索,她才不经意间走到他们身后看到的。
还有皇上看小姐的眼里是带着嫉妒的,她有一次就看见皇上见李相抱着小姐就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有时李相在小姐看不着他时,会与皇帝眉眼传情,好生不知廉耻……
“小姐,阿碧不敢说半句虚言。”
阿碧垂着头,怕梁汶清觉得她说的是假的,却听到一声闷哼,着急地抬头,原来是梁汶清气得不行,像是动了胎气。
“小姐!阿碧去叫府医。”
梁汶清没有疼的失去理智,虚弱地说了句别去。
阿碧不敢擅作主张,只好守着,好一会梁汶清才缓了过来。
她看起来疲累极了,“阿碧,将这事埋在心底,谁也不要说。”
阿碧一听以为小姐已经信了,听到后面不由地惊呼一声为何。
梁汶清苦笑着摇摇头,“阿碧,这个孩子,我舍不得。”所以,她不在乎了。
她不是完全蠢的,只是从未想过,人心如此复杂,如今想来,李景承娶她,怕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当初,还是他主动接近她,才让她宁愿死也要拒绝父亲去宫里请旨让她嫁给表哥,再是绝食相逼父亲她一定要嫁给李景承。
嫁给表哥?梁汶清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苦笑着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阿碧听不明白,梁汶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那日后她便死心了,安静地守着那个小院子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