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住在洛丈白外面的别馆里也有数十日了,眼见着洛丈白就要整理商队启程,尺素婉拒了洛丈白的陪同,自己去了城中的月老庙。
她还是在庙中远远地站着,还是当初那个庙祝过来,问她怎么不去求一签,她还是答无所求。
于是庙祝微微一笑,说城中桃花多已凋零,唯独这月老庙后面的桃花还开得灼灼,劝她去后面逛逛,说不定还有一番机缘。
尺素对着庙祝拜了拜,独自往后院去了。
后院桃花根本没有春归将逝之态,枝枝繁茂如火如荼。她依着记忆找到当日那面墙,果见着当日那枝桃花影还在。她如福至心灵一般,下意识地将算珠手链放到了桃花影上,手链竟然顺着那枝桃花滑了下去,滑到根部时没入了墙中。
那枝桃花影也缓缓地从墙中脱落出来,鲜嫩妖娆一如当日她折下时一般,她伸手去接,却给落下的桃花枝钩出了袖子中的一张纸。
她疑惑地将纸打开,却见上面一个字也没有,自己何时在袖袋里塞了一张白纸?
她忽然想起那日洛飞白逼着她用洛飞白的身份写了休书后,就是放进了这件外袍的袖袋。
这,莫非是那封休书?为何无字?
尺素抖着手,在自己袖袋里一番找寻,除了手上的纸,袖袋里果然再无他物。她一顿,想起那日洛飞白亲手递给她的墨盒,她彼时气怒,并未发现不妥,如今细细想来,那墨盒并不是府中常用的,倒是和那日在粮庄钱老板那里收来的一样!
洛飞白是没注意,还是,故意?
他为什么要给她一封昭告全城却没有字的休书?
她心不在焉地回了洛丈白的别馆,却还是对洛丈白说:“对不起,我不能同你一道走了。塞外飞雁,长河落日,我的确向往,却只想同一个人一起看,不管他,是不是也想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