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远看着何碧琪原本美丽迷人的双眼,此时却是红彤彤的,心中不由一疼。
“放心吧!碧琪,我没事,我就想一个人出去转转,我保证我还会回来的。”
夏思远努力使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
随后夏思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何碧琪。
“密码是你的生日,姓闫的送你的东西,你毕竟用过了。你和他分手时,如果他提出金钱为难你,你就用卡里的钱还给他。乖,听我的。”
何碧琪看见夏思远眼中的坚定,便再次把头靠在夏思远的肩上。
“嗯,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那你要答应我,记得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思远,以后我和我妈就是你的家人。”
夏思远原本自然下垂的双手轻轻抬起,搂住何碧琪的腰,头也靠在何碧琪的肩上,在何碧琪的勃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自己所有的精力记住这一气息。
“嗯,保重…”
夏思远放下自己的双手。何碧琪也忍着心中的不舍,松开了紧紧抱着夏思远的双手。
天边由刚刚的微亮,变成了鱼肚白,四周也起了浓雾。
穿着拖鞋,一身睡衣的何碧琪看着夏思远朝校门走去,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何碧琪紧咬着双唇,泪水源源不断的顺着眼角流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在明海市郊区附近山林中一座高级会所内。
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房间中,顶部吊着大大的流光闪烁的水晶灯,整屋都是做工精致的红木家具,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真皮沙发和园床,酒柜里放满了名酒,手工刺绣的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摇摆。
闫军下身裹着浴巾,上身赤裸着站在窗边。
看着窗外碧波荡漾的泳池和精心修剪的园林,听着窗户附近的大树上不知名儿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闫军嘴上挂着微笑,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最近这段时间与申水的相处,也自信通过自己的表现,必定能在申水心中获得好感,于是张开了双手用力的伸了个懒腰。
“想不到你起得这么早啊。”
听到身后的声音,闫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缓缓转过身。
“呵呵,我是被尿憋醒的,上了厕所结果就没睡意了。水哥,你要不多睡会儿,毕竟昨晚玩得挺累的。”
闫军说完,给了申水一个你懂的眼神。
随后闫军把视线移到大大的圆床中央,眯着眼睛看着三个面容娇美,赤裸身体,仅用白色床单遮住身体,露出玉足和满头乌发的少女。
“小军这几天你有心了,这么好的货色也不好找吧。”
申水赤裸着身体,当着闫军的面下了床,走向浴室。
“呵呵,哪有,水哥玩的开心就好。”
闫军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沙发前,缓缓坐下靠在沙发上。
闫军闭上眼睛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直到申水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水哥,你明天真的就要离开明海市了吗?其实华国哪个地方都差不多,有什么好旅游的,依我看,要不水哥就留在明海市,让我好好陪陪你。”
闫军斜着脑袋靠在沙发背上,笑着说道。
申水站在穿衣镜前,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转头看了闫军一眼。
“没办法,这次出来说好是历练的,我要是总呆在一个地方享乐,我怕回去了不好对老鬼交差。”
闫军听到申水的话,原本斜靠着沙发的身体顿时坐直,沉声道:“既然是那位大人的要求,我们还是不要违逆的好。”
“听说你手下那个厂子,前几天死人了。”
“哈哈,小事,水哥,就是前几天出货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现在已经摆平了,对那家人说的是失足跌落海里淹死的,警察那边也是这么备的案。呵呵,一般遇见这种死亡事件,其他厂顶多给个几千块钱的体恤金,有的甚至一分钱都不出,我直接叫下面的人给了10万块。呵呵,估计那家人现在对我们还感激涕零呢。”
闫军越说越得意,起身离开沙发,来到酒柜前,拿出两个酒杯,开了一瓶红酒直接倒上。
双手端着两个酒杯,闫军来到申水面前递出了左边的酒杯。
“呵呵,办的可以,别为了点小事影响大局。”
申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来到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摸进床单里,眼睛盯着闫军缓缓说道:“小军…就是前几天在大学门口等的那个小姑娘,后来半途下车那个。”
“嗯,怎么了?”
“我看那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男女之间这种事还是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别惹麻烦。”
“呵呵,那小姑娘确实挺有个性的,后来还跟我提出要分手,我也就答应了。”
“做的不错,虽然这边的事都是你二叔站在明处,我们才能便宜行事,还是那句话,大局为重。”
“嘤…”
许是申水的手太重,在熟睡中的少女蹙着眉头,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闫军端起酒杯,透过玻璃看着申水,嘴角一翘缓缓说道:“对,水哥说的是。”
………………
新老城区中间,院内古树成林,枝繁叶茂,哪怕在炎热的夏季,院内也是凉爽宜人,花坛和草坪也有精心修剪,显得绿意盎然,错落有致,而在春秋两季,院内更是花香飘逸。
院内的房屋,有灰色外墙小平层,也有红砖外墙独立小楼。
在院内深处靠边缘位置的1栋独立小楼,便是闫桌光的家。
“小军…这次的事办的不错。”
闫桌光拿着手机,面带笑意的穿着蓝色睡衣,站在二楼主卧的阳台说道。
“呵呵,爸…别的事我不敢说,要是陪人玩,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不过我们跟他们毕竟是不同的,以后走的路也不同,还是得保持一定距离的。”
“我知道了,爸…还有什么事没,没事我挂了。”
闫卓光眉头有些微皱,沉声说道:“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又是在哪里鬼混吧。”
“哪有,就是我的几个好哥们,今晚办了个party。家里不是开酒楼的,就是搞运输的,您放心…爸。”
“玩归玩,不过你是知道的,你在外有你二叔照顾你,不过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凡事有个度,明白吗?”
“知道了,爸…我挂了。”
闫卓光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看着手机,摇摇头。
“臭小子。”
闫卓光放下手机,来到浴室换下衣服,站在淋浴下,闭上眼睛,感受热水从头流到脚,耳边听着水声,心里默默的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确保没什么遗漏后,便裹着毛巾来到浴室镜前。默默的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后抬起右手,倒压着头发从额前滑向脑后,看着一根根夹杂在黑发中的白发。
“呵呵,又多了不少啊。”
闫桌光脸带不甘之色,心情低落说道。
随后右手滑到眼角,用指尖抚摸着眼角的一道道皱纹,用手指绷紧眼角的皮肤,使皱纹消失。可是当手指拿开,眼角的皱纹又迅速浮现。
微侧着身体,看着镜中有些弯曲的背部。闫桌光对着镜子深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使背部看起来笔直挺拔,可随着胸口的气体呼出,放松下来的身体,其背部再一次弯曲起来。
闫桌光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曾经腹部的马六甲,现在也变成了大腹便便,整个身体的皮肤松弛,但唯独眼神还是跟年轻时一样,炯炯有神,不…比年轻时更加沉稳,更加自信。
“得到一些总会失去一些,这一点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何必在此患得患失。”
闫卓光脸上的神色逐渐由不甘,变得平静,变得坚定。
“我现在有钱,很多很多的钱,我现在也有权,并且未来能走得更高。”
闫卓光抬起右手,用力握紧拳头,眼神看了一下拳头,再看向镜中的自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所以…我还很年轻。”
闫卓光退后两步望着镜中的自己,使其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自信。
“过两天,又得跟笑爷相聚了…你真的还很年轻。”
……………………
…………
闵庄县是唐国西南一座经济不发达的县城,四周高山连绵。
在闵庄县北区一栋灰色六层旧楼的房子内。
“给我钱,快点……给我钱。”
一位三十出头,穿着破旧的绿色T恤,灰色沙滩裤的男子站在客厅,满脸凶狠道。
“给什么钱?你有手有脚的,想要钱,不知道自己去找啊。”
“小文,你们父子不要吵架了?”
一对年龄五十多岁,却已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起来很是苍老的男女,站在客厅对着男子说道。
“你们到底,给不给我钱?”
男子双拳紧握,咬着牙齿,猛的上前一步,对着父亲说道。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来啊!来打我啊!”
男人看到儿子的行为,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满脸怒气,红着脖子吼道。
“老东西,你别逼我呀,别以为我不敢。”
“来呀,你打死我算了。”
“呜呜……你们父子能不能别吵了?”
“我不管,你们快点给我钱。”
“小文,这几年下来,家里哪还剩什么钱啊!”
妇人看着丈夫和儿子争吵,心中焦急万分,流着泪哭泣道。
妇人心中难受的同时,内心也充满了悔意,早知道如此,她绝不会同意,儿子大学毕业后,去那座大城市工作,也就不会染上毒瘾。
儿子小时候的玩伴,有许多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而自己的儿子,现在没房没车没工作,更别说娶妻生子了,整日游手好闲,吸毒混日子。
妇人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十月怀胎,抱在怀里,一口奶一口饭慢慢喂大的。儿子现在的这种状况,她们老两口靠着退休工资还能接济点,可万一有一天她们去世了,那儿子怎么生活?
“小文……妈求你了,你把毒戒了好不好。”
妇人看着面黄肌瘦,头发凌乱的儿子,本能的想上前抱住。
“你别过来,戒什么戒,不吸毒我会死掉的。给我钱,我只要钱。”
“可家里真的没钱了。”
“没钱了,既然你们没钱,当初干嘛把我生下来?”
“小文……”
“好,你们不给我是吧,那我自己找。”
男子满脸怒气的说完,便开始在房子内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便变的凌乱。
“哈哈,还说没钱,看……这是什么?”
男子从父母的房间里出来,双手捧着一对金耳环,一个金戒指和一条金项链,满脸兴奋道。
男人看到儿子手中拿着的首饰,心中顿时充满了怒气。
那是他和妻子结婚时,送给妻子的结婚礼物,平日里妻子都舍不得穿戴,一直小心保存着,想留给未来的儿媳。
男人本能的想上前夺回来,却感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抓住,回头看向老伴,老伴流着泪冲自己微微摇头。
“逆子啊……逆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你了。”
男人满脸焦急心疼道。
“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没本事。”
男子小心的揣好首饰,狠狠的对男人说道,便摔门而去。
“呜呜……”
“逆子啊……逆子……”
空旷凌乱的房间内,男人无力的蹲在地上,双目失神喃喃自语。妇人陪同蹲在旁边,流着眼泪,用手轻轻抚顺着老伴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