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易平便在宅院的空出拿着一柄木剑按照那本刀法练了起来。陈奉言说他已经不需要练基本功了,战场上一年半的经验已经足够了,重新开始练基本的砍,刺,劈,挑怕是会适得其反,导致动作僵化。
陈奉言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易平,不知是身体还未恢复还是其他原因,两眼没有什么精神气。
“觉得怎么样?”陈奉言见易平按照招式走了几遍停下来后问道。
“总感觉轻飘飘的,得找个陪练。”易平走到石桌放下木剑拿着茶壶直接喝了起来。
“去拿柄刀来,别用剑了,我来陪你练。”
“过几天吧,别又给你搞瘫掉了。”
“我没事,长时间没怎么吃东西而已,也就看着虚弱,耍两招还是可以的。”
“你在急什么?”易平把茶壶放下,看着陈奉言。
“哪有急什么?就是怕以后修为慢慢散了,耍不了几招,教不了你了。”陈奉言起身示意一个人拿了两柄刀来。
“行吧,你可别运气走劲,我怕你突然死了。”
“你小子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陈奉言接过刀,丢了一柄给易平。
“来吧!”易平两脚扎地,双手握刀,这是《四方狼行》的第一式——狼视。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接好了!第一式——狼视。”陈奉言眼神突变如贪狼直视易平,暴起而来,易平被陈奉言突变的眼神吓得心惊一下,就这么一下,易平的招式思路直接全部乱了。
“第二式——百鬼夜行!”陈奉言第一刀从正上方砍下去,易平的气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陈奉言见状直接开始下一轮攻击,右手挥刀从下往上借势挑起易平的刀。刀从易平手中飞到空中,易平扭身躲过,左手重新接住了刀。
“记住,一招起势占尽优势,就把敌人带到你的招式里去!”陈奉言挑刀后继续从左下往右顺着易平持刀的手劈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
易平左手明显招架不住,刀脱手而出,陈奉言前进一步,右手再次借力挥刀架在了易平脖子上。
两人仅仅过了两招,易平已经满身大汗,双手发麻。
“休息一下吧,这么短时间内能过上两招超出了我的预期。本来以为第一下就能让你握不住刀的。”陈奉言回道石桌坐着。“有没有酒啊?”
“少喝点吧你,刚恢复身体。”易平也坐回来,想着刚刚提刀换手的动作不靠谱,还是手上没力气,抵不住刀劲。
“人生得意须尽欢呐!”
“大哥,这可是本地的有名的黄桃酒,每年这个月份正好趁着秋凉喝温酒,可比咱们在封州喝的渣酒够味!”提酒来的叫张水根,易平刚进狼骑军时张水根就已经跟了陈奉言有几年了。
“水根,这城里什么情况打听清楚没?”陈奉言接过酒坛和碗,放到桌子上倒好。
“咱们现在在的这个姑封有三个大镇,长临镇,忘水镇,凤尾龟镇。我们现在在长临镇和忘水镇交界的郊区。还有现在的姑封知府叫朱盛,貌似和管理这边的东阁阁主李忠申关系不是很好。”水根边说边拿几碟小菜放道石桌上。
“城主和四方阁的人关系不好?虽然不是南林境内,但也离南林不远,这城主怕是不简单。”陈奉言端起碗喝了口,酒入喉之后黄桃的香味凝绕在喉咙处久久没有散去,不经说道,“这酒不错!”
“对了大哥,这几天外面有不少监视我们的人,要不要处理一下?”张水根也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几十个陌生人进了你家,能不盯着么。别管了,看样子那个傅青还是有点身份的。来喝酒。”
易平总感觉陈奉言有哪里不对劲,不过说不上来也就没继续想了。
过了大约两个月,下雪了,宅院外监视的人少了许多。
这两月易平一直按照那卷《四方狼行》练着,陈奉言一直当着陪练,现在易平已经能与陈奉言过上十几招不落下风了。
今日是灯会,宅院外的人都冒着大雪,忙活张罗着过节。陈奉言让他们少去城里闹市避免麻烦,所以狼骑军的兄弟们只能眼馋着外面的气氛。陈奉言和易平都在宅院石台上隔着矮墙看着外面,陈奉言说道:“在封州我们还没过过节吧。”
“日子都记不清,哪里有心情过节。要不让兄弟们去置办置办?”易平笑道,自从陈奉言重新站起来后,易平很少看到有什么事能让陈奉言有如此兴致了,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给他当陪练就是在喝酒,偶尔打听打听外面的事也不说什么。
陈奉言点头后,易平就带了四个人去置办东西了。
要置办东西过节,第一个问题就是没有钱。他们来这里两个月,吃的大多都是地窖里的存粮,只有开始的酒喝完后才是在外面打的黄桃酒。打酒的钱都是兄弟们偶尔干点零活换的,这点钱要置办灯笼和买吃食远远不够。
一时也没有搞钱的路子,五个人只好在路上抱着打酒用的坛子闲逛着,下着雪有点冷。
“各位爷,小人真的没钱了,大过节的求求各位爷别为难小人了。”
“少来,你来这俩月整个长临镇谁不知道你?说你没钱谁信呢?既然知道这大过节的,还不快点拿点东西来孝敬我大哥!”
“各位爷爷啊,我是真没钱了,我过冬的棉絮都没有啊。”
“你确定不给!?”
“我也想给啊,可是真没有啊。”
“你他妈的……!”
……
路上的没想好去哪的易平一行人听到角落的声音走了过去。“大过节的,哥几个干啥呢?”
那六个人围成一个圈,听到声音后看向易平。其中一个光头对着易平骂道:“你谁啊?少他妈多管闲事!”
“这大过节的,你这嘴巴怎么那么臭呢?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易平把酒坛子放到地上,那光头朝向易平走来,易平这才透过人缝看到里面的人,黄头发黄牙,跟个猴子似的猥琐的躲在墙角,这不是之前那老黄头吗。
“你妈没教你听人话吗?少他妈多管闲事。”光头要比易平高出一个头来,他走到易平前,低着头看着易平说道。
“拿着。”易平听到这话后将手上的坛子递给了后面的张水根。张水根瞬间就知道易平打算干什么了,本来打算拦着怕出事的,不过看了一眼手上的两个坛子还是选择了相信易平有分寸。
“你小子还想打架吗?”那个光头男人说道。
剑拔弩张之际,光头那边另一个人开口道:“老牛,回来。”一个同易平一样高的人从那人堆里走了出来客气道:“这位兄弟有点面生啊,初来此地吗?”
“初来此地,所以你们就扣了我朋友?”
“兄弟误会了,这人来了快俩月了。在我的地界靠着一张嘴到处忽悠人,敛了不少钱财,本该收点保护费的,但既然是你朋友,那我卖个面子。”那人挥手让后面的人散开来,老黄头连忙走到易平边上来。
“对了,这条街有什么事可以报我名字,王老二。”王老二丢了个铜板过来,“交个朋友。”
易平接住后,也不知丢铜板是不是当地习俗,也丢了个过去说道:“易平。”
随后两拨人便分头散开了。
“大哥,放了那黄毛猴子干吗?他绝对藏了不少钱。”光头愤愤道。
“你没看到那个易平右手虎口上的茧子吗?都快比你脸皮厚了。还有后面那几个端酒坛的架势一看就是练家子,我要不拦着你这个节怕是要躺着过了。”王老二跳起来对着光头的头就是一下。“长个子不长脑子,回去拿银子来老地方。”王老二领着他们便去了酒楼,光头则回去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