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开始白了,易平等人一宿没睡,金属的碰撞声一直持续到天明才停。
“那个黄头发的,跟我一起去看看。”易平指着老黄头说道。
“啊?官爷,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能去干什么呀?”老黄头难为的回道。
“少他妈废话,过来!”易平瞪了一眼老黄头,老黄头只好乖乖跟着去了。
两人翻过一个小丘,视野所见全是剑痕。此处虽然全是戈壁,遍地沙石,剑痕仍旧深刻到肉眼可见。
傅青站在战场中心,杵着青丘剑站着,边上躺着巳,那个蒙面女子。
“你两过来。”傅青见到易平和老黄头过来,对着他两说到。
老黄头正要过去,易平伸手拦住他问道:“你认识他吗?”
“我?军爷这您可就说笑了。看这服饰肯定是云山剑阁的上门弟子,我哪有那个本事能与他相识。”
“云山剑阁吗……你回去吧。”易平走向傅青对老黄头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傅青穿着的青云印花白袍。
“回去?”老黄头看了眼傅青,见傅青没什么反应,便一溜烟的跑了。到了狼骑军扎营的地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会错意了,不过还好回答的也差不多。狼骑军的人见老黄头一人回来,压着盘问了一番,派了两个人去接应易平。
“干什么?”易平看着伤痕累累的傅青说道。
“你背着这个剑匣,送我去姑封。”傅青说着。
“你是云山的吧,去姑封干什么?”易平站在傅青面前冷声问道。
“呵,”傅青抬头看了眼这个少年,随后盘坐道地上,“去云山绕不过安阳,一群狗肯定拦着路。”
易平也坐了下来,“刚刚那个是朝廷的人?”
“怕了?”傅青笑道。
“你杀的人,我怕什么?”易平回道,打量着傅青身上的伤。
“他们可不会让这些事传到江湖上。”
“你在威胁我?”
“我说的是事实。”傅青将剑匣拿起来递给易平。“别弄坏了,跑出来现在的我可压制不住。”
“你们来把他搬到粮车上。”易平接过剑匣,对着那两前来接应的人说道。“尸体不用处理吗?”
傅青被两人抗起来,青丘收在背后回道:“用不着,她若不是有心赴死,死的就是我了。”易平看着躺在地上的巳和掉在边上的两柄匕首,捡了一柄,然后跟在傅青后面。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傅青笑道。
“彼此彼此。”易平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帮傅青其实只是为了现在昏迷不醒的陈奉言。
“放心,那个小统领最多三天便会醒过来。还有我叫傅青,路上遇到劫道的就报我的名号。”傅青到了粮车上,坐了上去。“给我搭个帐篷。”
狼骑军的人迟疑的看着易平,“给他搭。”狼骑军的人便将收缴的军旗和一些布料用着枯木支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傅青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前往姑封的路上,他们没有走官道,劫道的确实不少。不过敢对狼骑军有想法的还是挺少。
陈奉言昏迷后的第三天,队伍刚到封州边境,他才睁开眼醒了过来。此时的他嘴唇发紫,面色惨白,近乎死人的状态,而且因为狼屠剑断成了三节受了打击,双眼无神。易平见状,来向在帐篷里躲了三天的傅青问道:“狼屠剑是不是在你那里。”
“狼屠剑?你想多了,顶多算个高级仿品。”傅青丢了一个小令牌出来,令牌上刻着云字。“会用吗?”
“什么东西?”
“注入灵力……算了,你用力捏一下就行了。”傅青说道,然后将令牌变成了无主状态。
“狼屠剑在里面?”易平看着令牌,看到了三段剑漂浮在空中。话音刚落,三段剑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易平面前落在他的手上。
“当作报酬了,还有,令牌别给我弄丢了。”
易平拿着完好无损的狼屠剑来到躺在拖车上的陈奉言面前,两眼无神的他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的有了活力。虽然陈奉言的仍旧说不了话,看到狼屠剑后的那股劲让易平放下了悬着的心,随后易平将狼屠剑平放在陈奉言身边后便继续在傅青的车旁看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走了一段路后,易平还是好奇问道。
“你确定要知道?”
“不愿说就算了。”
“那你知道你那个小统领是什么人吗?”傅青打趣说道。
“你什么意思?”易平听到傅青说陈奉言,皱起了眉头道。
“用的南林剑门偏门剑招,四方狼行,还有一柄近乎真品的狼屠剑。却甘愿在这里当个小小狼骑军统领,图什么?”
“谁没有过去,出生入死这么多次,管他来自哪。”易平不屑道。
“看来你不知道南林剑门的偏门意味着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的统领大人,是南林剑门的必杀之人。你们跟随他,就是与整个南林剑门为敌。”傅青轻笑说道。
“在这里混的,哪个怕死?你不可能就是一个云山上门弟子,不说清楚,我不会让我们这群兄弟陪你送命。”
“过河拆桥?我可是给了报酬了。”傅青笑道。
“过河拆桥谈不上,我说的事实。我们可不是为了钱的亡命之徒。”易平看着前方有人拦路,边说边示意队伍停下观察。
“貌似不用我来说了,到哪了?”
“长临河。”
“报我名号就行了,跟他们说‘云山剑阁琅君执行师门任务,还望诸君勿要打扰。’”
易平走到队伍前方,敢拦狼骑军的队伍,就说明了官府压不住这群人。要安然过去,他只能尝试拱手说道:“云山剑阁琅君执行师门任务,还望诸君勿要打扰。”
对面那群人听见这话,顿时炸开了锅,为首的人用粗犷的嗓音大声喊道:“还请先生露面,好给我这些兄弟们一个交代。”
易平见帐篷里的傅青没反应,便将令牌丢了过去。那为首的人接过令牌后看了一眼,便丢了回来,随后挥了挥手,那群人便撤了。
“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易平回到傅青帐篷边上后,傅青问道。
“嘁。”易平冷哼一声。傅青以为易平知道了,其易平并不知道,他只是看到那群山贼的训练有素,不似一般山贼,而这种官府都不怕的人会给一个令牌让行,便不想在深究这个人身份了。
易平在跟着陈奉言之前,都是在一个小村子里生活,外界的事基本不进耳,对这些势力概念并不是很清晰。
之后直到姑封的一路上,都没碰到有山贼劫道。在进入姑封之前,他们便找了个地方换掉了一身军装,随后入城里了。
安阳朝天宫,龙椅之下,两名背着剑的人在阴影里向梁王汇报着封州之事。
梁王坐在龙椅上,食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上的龙头装饰,“一点痕迹都没有吗……云山那几个老东西还藏了不少手段啊。”
梁王沉默了一会,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先下去吧。”
两人离开后,从龙椅后的影子里出来一个人,“陛下,如此怕是遂了他们的愿了。”
“朕自有打算。你去查一下那个挡了临渊那一下的小统领,把当年的名册可疑人员都查一遍。”
“一个略微出众的小统领,为何陛下要如此重视?”
“你以后便会知晓,先下去吧。”梁王挥手离开。
那人也没有再发问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