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小黑追上前面呕吐的女生,确信没事之后,就在公路上等跑在最后的柳如婳,等了半天,也没见上来,跑回弯道处一看,哪有人影,心头当时就慌了。
那么多人喜欢柳如婳,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也幻想着与这样的美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勇敢行动,这才是当兵人的性格。正当他想找机会有所行动的时候,却碰上她向他打听相片上的那个男人,他的心一下掉到谷底,不是嫉妒,而是……
而是什么?他说不出口。保密条令也规定他不能说。
看得出来,柳如婳与相片上那个男人是恋人,他们之间一定有过美好的爱情,不然,照她的年龄,眼底里是不会有那种看了叫人心疼的哀愁。可是,她的等待能有收获吗?
从那一刻起,小黑心里就冒出要保护她的念头,是的,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再担惊受怕。
小黑撒开脚丫子,玩命地朝公路前方跑去,跑到他俩分别的地方,别说人影,连半只鸟也没看到。
出了什么事?他努力按住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柳如婳的喊叫,公路下方的林子里有响动,他立即跳下公路,疯了一样朝林子里奔去。在发现歹徒后,立即施展了他的绝杀。他想不通,一连人怎么会与他先前见过的猎户一起打劫柳如婳?
柳如婳紧紧依偎着小黑,像一对恋人那样朝公路走去。离公路还有三十米,小黑停下脚步,回头很局促地说:“你上去吧,要是有人看见,不好……”说完松开柳如婳的手。
当然不好,要是让野狼大队的人看见,肯定会问,现在正在跑五公里,你们跑到野地里干什么去了?
柳如婳此时也双脸绯红,听话地点了点头,望了小黑一眼,独自朝公路走去了。
小黑又呆了,血管里的血象刚煮开的水一样咕咕往外冒,刚才柳如婳那一眼里,满是柔情。
小黑目送柳如婳走上公路,走到林子边,想等柳如婳走开一段距离之后,再上公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柳如婳“啊”地尖叫一声,以为她又遇上了麻烦,立即探出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双手前擎,似乎正在拉扯柳如婳。小黑二话没说,冲上路面,身形暴起,飞起一脚,精确地踢向男人的脸。
这一脚,就是野狼大队后来无数人津津乐道的一道大菜,“红烧猪蹄。”
男人惨叫一声倒地,小黑顺势扑下去时,一下愣了,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地方围绕中央的标志性发型,此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尊敬的副参谋长徐春来,这时他狗日的已经晕过去了。
柳如婳跺了跺脚,着急地对小黑说:“你打错了,他不是坏人。”
小黑也有些慌,“你一叫,我就着急了,他来干什么?”
柳如婳不好意思地闭了一下眼睛,“我一上公路,就看见他献花给我,他这样的领导,还会玩年轻人做的事,吓了我一跳……”
这时小黑才看到散落一地的野花。
原来,小黑看到一个男人双手前擎,以为又是一连的人在纠缠柳如婳。哪想到是深藏不露的钻石王老五徐春来副参谋长双手举着一把路边的野花,双腿微弯,正颇有绅士风度地献给柳如婳。这本来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美人表达一下自己对她的欣赏,要是理解成爱慕也可以。即使遭拒,下属们也不会知道。哪想到这么浪漫的事却遭飞来横祸,一张脸被小黑踢成了肉包子。
军训学员的五公里考核结束后,小黑在检查柳如婳的背囊时,发现了一包白色的粉状物。小黑想起林子里被他击倒的那个猎户,想起在学员们开跑前,有人动过柳如婳的背囊。那这些人就不是普通猎户那么简单。
小黑立即上报大队值班室。边防检查站的人拿走了那包白色的粉末,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们感到意外。那包白色粉状物并不是他们猜想的毒品,而是一包高浓度新型炸药的原料。野狼大队特技室的爆破“砖家”苏歪嘴去鉴定后回来说,那一包炸药的威力,足以炸掉野狼大队五层高的办公楼。
苏歪嘴的话,就相当于教科书上那用黑体字标出来的铁律。因为他那张嘴就是在无数次炸药配兑试验中被炸歪的。苏歪嘴用自己的惨痛经历印证并充实着各种版本的教科书。这小子年纪虽然不大,却参加过多次重大排爆和定向爆破任务,也研制过无数新型炸药。他的话,领导不能不信。
野狼大队的气氛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这一时期,在其它地方,相继发生过军营爆炸案和歹徒抢走哨兵枪支的案件。野狼大队地处边境,以前曾多次协助地方公安剿灭武装走私贩毒分子,野狼大队一直是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有人这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对野狼大队下手,后果不堪设想。野狼大队的领导们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几个打扮成猎户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如果他们是贩毒分子,那就好解释了。将一包毒品塞进柳如婳的背囊,有野狼大队的人带着,在过检查站时是不用接受检查的。在柳如婳通过检查站后,再将先前塞进她背囊里的毒品拿回,因此劫持她也算合情合情。
可那东西偏偏不是毒品,是一包高浓度烈性炸药。如果是恐怖分子,是野狼大队以前结下的仇家,那就不应该是一包没有爆炸装置的炸药。这他娘的到底咋回事,野狼大队的领导分析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在报请上级批准后,野狼大队从常年的三级战备状态直接进入一级战备,并加强了周围五公里范围的武装警戒和情报侦察。就像历次出现的那样,每当边境有事发生,就再难见到那些牛鬼蛇神的影子,一切地上的和地下的活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破案的事,不归野狼大队管,野狼大队的狼头万霸天几次询问当地公安局,都没有明确下文,气得万霸天大骂公安局搞情侦的这些家伙是吃屎的。不过骂也没用,军地有明确分工,这些职责不归野狼大队管,更不可能自己拿着枪去抓人,你就是挨了炸,也得经过当地公安来调查。
柳如婳被劫的插曲让野狼大队和外交学院一场虚惊,当天就结束了军训任务,并由野狼大队的人护送回去。
轻轻地,姑娘们来了,就像一片云彩,给野狼大队很多牲口带来无尽的幻想和期待;轻轻地,姑娘们走了,却给野狼大队很多牲口增添了莫名的遗憾和伤害。
刘一豹因为策划英雄救美的闹剧被关了禁闭。当然,这件事姑娘们和她们的单位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是那几个乔装改扮的猎户所为。堂堂的人民子弟兵,玩流氓那一套,虽然是假的,那也不行,必须严惩,这是大队吕政委在军人大会上说的。
刘一豹并不孤单,还有小黑在他隔壁作伴。小黑被关的理由并不是殴打大队领导、致使副参谋长徐春来下颌脱落住院治疗。而是军训学员五公里越野组织不严密,致使女学员受到歹徒劫持,并在发现击倒的人是乔装的猎户后,没有及时采取措施,让其同伙救走,为破案增加了难度,必须严惩。这也是吕政委在军人大会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