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申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开始恢复联系,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俩跟做贼似的,瞒着所有的人,即使见个面也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搞得好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可是一见到林申,心中所有的疑虑都被愉悦与欢喜所冲淡。只要和他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就会被无边的幸福充盈。林申握着我的手内疚地说,杨溪,让你受委屈了,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好好地解决这件事的。我点点头,他不是一个轻易承诺的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办到。
其实很多时候,我很都努力地不去回想生命中最不堪的一幕。但是越是不想,那些疼痛与耻辱却像幽灵一样不时地凸现在心房最薄弱的地方,一点一滴地撕裂着整片人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它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我在宿舍里写论文的时候收到董涵翰给我的短信,说她的钱包不小心丢了,身上没有一分钱,困在郊区的一条公路上回都回不来了,还说她的手机快没电了,让我不要打电话过来,多带点钱过来救她。当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我也没有多想,就取了三百块钱按照她信息上的地址直接奔了过去。可是就是我的疏忽造成了生命中的悲剧。
等我赶到董涵翰说的那个地方时,天已经擦黑了。下车一看,果然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当时我还特自豪地在心里喊道,董涵翰,姐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中来了!感觉自己就是一骑白马的王子,穿着铠甲为了营救被困于此的落难公主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我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可是这种自豪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心底里突然冒出些许害怕。空旷的山路上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哪里还有董涵翰的影子?这个时候脑海里冒出很多奇怪的念头,我开始扯着喉咙大叫董涵翰的名字,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回声。那一刻我沮丧极了,一方面不知道董涵翰到底怎么样了,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另一方面,我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单单凭一条短信就冲了过来,来也应该多叫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呀!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阵阵风吹来,还是感觉到寒意。望着越来越黑的天,我突然想哭,我掏出手机想给林申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可是刚拨出电话,突然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很健壮的男人,脸上挂着让我一辈子都感到恶心的笑容,他的声音也让我恶心,他说小妹妹你一个人这么寂寞的,我来陪你吧。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我慌忙说不用,转身就跑。我一跑,身后的男人也追了上来。我跑的很快,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我大声喊着救命,希望奇迹出现谁可以突然出现救我一命。可是,终究没有出现,反而因为一个不小心我的脚踩空了,摔到在地上。这个让我恶心到极点的男人用力把我按倒在地方,我拼命地喊叫着,用脚踢他,用牙咬他,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的双手像钳子一样,把我死死地摁倒在地上,我撕破喉咙地大叫着,真的希望有奇迹出现谁可以救我一命。我的叫喊声似乎让他有些害怕,他腾出一只手来捂住我的嘴,而我却趁机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掌,这一咬似乎把他激怒了,他惨叫一声,贱人你真******不识抬举,老子今天不做死你,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他扬起手掌来就给了我两个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我突然很绝望起来,那一刻我想到了死,我说我求你了,你杀了我算了。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更灿烂,他说小妹妹你流泪的样子都是太漂亮了,杀人的事我干不下去,再说我也不舍得,你只要好好地配合,大哥会让你很爽的。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林申的脸,我不能就此坐以待毙,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仰起头来用力地咬住这人的肩膀,用力之大,我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了。可是我还是失败了,这个男人被我彻底激怒了,他大叫着卡住了我的脖子,顿时觉得呼吸变得好困难,我想你把我掐死算了,死了什么都干净了,可是我真的好想我的妈妈,我的爸爸,还有林申,林申,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我方佛看见林申在远处向我招手,阳光下他的笑容很灿烂……
我是被冻醒的,夜色还未退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乱了,下体传来阵阵疼痛,这一切都在告诉着我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了,我也不想动,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想,睁大眼睛望着这夜色朦胧的天空。
董涵翰和她妈妈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亮了,太阳照常从天空升了起来,耳边还有鸟叫声,似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看到我这个样子,董涵翰抱着我哭得很伤心,我的心却很麻木,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去想,似乎一切都已经死去了,就这样死去了,不复存在了……
在医院里,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似乎一不小心会伤害到我。而我似乎已经不会思想了,木木地望着头顶上的雪白的天花板。当林申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十二个小时,被警察询问了两次,被推出去做了三次身体检查。他来的时候,一切都是安静的,只要当那只熟悉的,冰凉的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颊的时候,我轻轻地一回头,看到了林申,他的眼睛里有疼惜的眼泪,“溪,对不起。”他俯下身来要亲吻我的脸颊,我躲开了,望着他惊讶不解的目光,我轻轻地吐出一个字,脏。我是肮脏的,从头脏到尾,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干净的林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