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吗?”崔浩然并不伸手去接这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而是一脸的笑,“杨溪,上次我们林申这样帮你,怎么说你也得表示表示呀!”
我知道他指的是上次期中考试的事,我望着林申,他的眼睛里含着笑,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他明亮的眼神下开始融化,丝丝暖意从内心深处升腾开来,第一次觉得在这样阴冷萧索的冬天也能有春日的温暖。“怎么表示呀?”我反问道。
“怎么表示你不知道吗?”林申开口道,“杨溪,你好笨!”
“我……”我一时语塞,昔日的伶牙俐齿又不见了,脸不由得又涨红了。
“听林申说你想感谢他,我看你人又笨又没钱,要什么没什么。”崔浩然笑道,毫不在意我杀人的目光步步逼近将他那张英俊的脸千刀万剐,“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你这么彪悍的肯定有力气,所以呢我们决定请你帮我们做家务。”
“凭什么?”我头一仰,大声反问道。虽然崔浩然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一点儿富家公子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架势,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不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伟大祖国的光荣一份子,即使你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而我只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命运比较坎坷的丫头,可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平等,这种平等不仅是形式上放在政治家口中的平等,也是彼此之间精神层面的平等。
“就凭你说的要感谢我!”林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我无话可说,只好低头认输,话是自己说出来的,能做的也只能是照话行事,“好吧好吧,不就是做个家务吗?”我无可奈何道,做家务就做家务,又不是死人没那么难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林申点点头,“杨溪,你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来了,一个星期做五天,可以任意选择两天休……”
“一个星期做五天?”我急忙打断林申的话,不是临时帮他们打扫一下卫生吗,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星期打扫五次,这样一来不就是成了他们的专职保姆吗?虽说这样可以拉近与林申的关系,有更多与林申接触的机会。可是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专职保姆爱上男主人,光看这个标题就让当事人脑子受不了了。
“喂,杨溪,我们看你一天到晚闲的发慌,给你找份兼职做一做,你还不乐意了,有点过分了。”崔浩然略带愠怒地说道。
“不是我不乐意,只是我怕我做不了几天就得走了。”我神色黯然地望着林申说,学校要给我的那个处分还没下来,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我就得打包回老家,现在答应着有什么意义呢?
“你还不知道吗?”林申略带吃惊地望着我,“早听说你那个事已经没事了,学校已经不追究了,你不知道吗?”
我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呢?我望着林申,这是一张不善于开玩笑的脸。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知道这个不喜言笑的男孩对于说谎并不屑于,他说的话都是有根有据的。我的心里一阵狂喜,跟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似地,我不用退学了,我也可以顺顺利利地完成爸妈的愿望拿到大学毕业证!
崔浩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解地望着我俩问道,“你们两这是演的是哪一曲呀?”
我和林申相视一笑,“就是不告诉你!”我很神气地一仰头,心里没有负担的感觉让人说不出的舒畅,自从我把那一只鞋砸到那一位重量级的国际友人头上后,我从来没有笑得像今天这样发自肺腑过,放佛是一头卸下了重负的老黄牛似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崔浩然不屑地瞪了我一眼,“杨溪,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他转向林申,“申,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杨溪闯了什么大祸?”
“你问她自己去。”林申望着我轻轻笑道,我心里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在疯长,并且迅速蔓延到整个心房,整颗心都快被这种奇异的感觉包裹,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人的笑脸会这样震撼人心过,可是今天当一向酷酷的林申轻轻露出的一个笑,却让我感觉得到花开的声音。
崔浩然显然也不满意林申的回答,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瞅着我笑,笑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好把手中的包裹一个劲的往他手里塞,以止住他这样“毛骨悚然”的笑。
当我走进林申和崔浩然那套装修精美的寓所时,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不仅地段好,而且装潢的也非常考究。据说这是林申的父母为了方便他上学,特地为他新买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着难免空荡荡的,崔浩然是他的好哥们,理所当然地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不过,据我的观察,他们俩的关系似乎比好哥们还要铁,好的近乎连体婴儿,如果不是崔浩然已经谈过好几次恋爱,林申也有了女朋友,真得怀疑这两人有同性恋倾向。一想到林申那女朋友顾佳子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说句心里话,他两人男帅女美,站在一起很是般配,可是就是这个般配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隐隐作痛。我知道我不可以喜欢林申,喜欢他意味着自虐,预示着受伤。可是有谁能够在爱情面前进退自如,做到收放有度,想不爱就能够潇洒地挥一挥手作别心中的那一颗时常渗出泪珠的朱砂痣呢?
我自此开始了给林申和崔浩然做钟点工的生活,其实活儿也不重,就是一个星期打扫三次卫生,当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就给他们做一做饭。至于工钱,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优厚—一个小时三十元,做三个小时就将近一百元,比做促销站在那里一整天才五六十元不知强多少倍。我很过意不过去,大家同学一场,能帮忙就帮一下忙,谈论到钱就不免有点俗了。我提出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帮他们一下,反正一直以来我们的课也不多,闲着没事的时候练练生活技能,像我这种姿色比较平庸的女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要多少有多少,而会做家务的女人相比之下就少得多。因此抓住机会咱就得练练身手,不是说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我这也是为将来能够嫁出去着想呀。再说,这里面还有个林申,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我心里就已经知足了,想赚钱也不用赚到他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