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张。”克里斯蒂娜微笑着点头，但很快又把头微微一歪，“寻路者…是什么意思？”
肖瑶瀑布汗，她完全忘了有中文背景的她自己自然明白张子辰在说什么，可在克里斯蒂娜耳里却未必如此，赶忙解释道：“张大哥的意思是，蒂娜你是个贯彻自己信念的人，是个很厉害的人。是这样吧？张大哥。”
张子辰微微皱着眉，似乎感觉肖瑶的解释有些微妙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玛姬斯姑娘十分值得尊敬。”
“哦！”克里斯蒂娜恍然大悟，甜甜一笑，“谢谢你们！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嘻嘻。”
“噗嗤。”肖瑶被克里斯蒂娜有点小骄傲的可爱模样逗笑了，她刚想告诉蒂娜，她的自信也非常迷人，抬头看见了张子辰那满是欣赏和认可的眼光和笑容，心下却突然有些吃味，笑容不禁一滞。
我这是…怎么了？我刚刚那是什么感觉？肖瑶正有些混乱，旁边蒂娜的声音又适时响了起来：“张，为什么你突然改成叫我的姓了？”
“哦，这是我们那的一种表达尊敬的方式。”
“不要，”肖瑶听见克里斯蒂娜摇头的声音，“我的姓不好听…你直接和瑶一样叫我蒂娜就好了。”
“那，蒂娜姑娘？”
“嗯嗯。”蒂娜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肖瑶却猛地发现自己的情绪更加混乱了。
这样下去不行！心乱如麻的肖瑶拼命甩了甩头发，决定要转移自己的思绪：“对了，对了，蒂娜…”
“怎么啦？”克里斯蒂娜和张子辰被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肖瑶带着连自己都察觉得到的微微干涩的声音开口了，“那个，我们这条走廊都快走到头了…”
“就在前面尽头那间房间，很快啦。”克里斯蒂娜打断了她。
“不是…”肖瑶摇了摇头，“我是想问，为什么一路走来，我们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人？”
克里斯蒂娜好像这才发觉似的，回头查看了一下，张子辰却丝毫没有意外：“肖姑娘说得不错，我们一路走来，确实一个人都没看见。”
肖姑娘肖姑娘...为什么你叫蒂娜叫蒂娜姑娘，叫我却是叫肖姑娘？肖瑶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但还是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让张子辰有些莫名其妙。
回过头的克里斯蒂娜看起来也有些困惑：“确实诶...B12层是后面规划时专门用来给教授们接待客人的一层，平时确实很少人，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呀。”
“等等？接待客人？”肖瑶感觉自己耳朵出了点问题，“在地下十二层的办公室？”
“是啊，在地下十二层的办公室，跟香烟包装盒上的警告标语一边多余。”克里斯蒂娜一边抱怨，一边把脸在她面前的门上的摄像头前晃了晃，“我们到了。”
她退后两步，静待大门打开，但许久都没有动静。克里斯蒂娜尴尬地翻了个白眼：“我差点忘了还有锁…太久没进这个门了。”
说话间，她把右手食指在一个屏幕上按了一按，听到滴的一声响后她满意地把左眼凑向了她面前的另一个摄像头，又传来了滴的一声。
“搞定。”克里斯蒂娜潇洒地拍了拍手，自信地径直往前走，“区区指纹和虹膜…“
然后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这回又是什么？”克里斯蒂娜气急败坏，刚刚那下显然撞得不轻，张子辰甚至可以看见她眼角的泪水。这让他和还在赌气的肖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后者随即走上前，温柔地抚摸着克里斯蒂娜额头刚撞出来的包，强忍住笑问道：“怎么了？”
克里斯蒂娜边享受着肖瑶的按摩，边打量着门旁多出来的一个仪器，眼神满是狐疑：“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个应该是静脉识别器…可是我对这个装置没印象，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的问题显然在场没有人能回答，所以克里斯蒂娜也只能暂时放下疑虑，试了几个手指，最终有些尴尬地用右手手掌的静脉识别成功。
摄像头地下的对讲机终于发出克里斯蒂娜期待已久的机械声：“0级权限，0号人物，克里斯蒂娜·玛姬斯博士，欢迎你。”
“这才对嘛。”克里斯蒂娜露出了笑容，伸手推开了门，“欢迎来到我的小窝。”
……
“蒂娜，我有一个小问题。”
跟着克里斯蒂娜在办公室里穿行着的肖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自己的实验室的门都有什么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克里斯蒂娜用困惑的语气说着绕口令，“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了，印象中好像确实有人跟我说过要加装门锁，又好像没有...但既然能开门，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
克里斯蒂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肖瑶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在这个时间点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张子辰适时提问：“蒂娜姑娘，昨天呢？”
对啊，昨天呢？肖瑶猛省，看向了克里斯蒂娜，昨天她不是出来跟自己玩了一天吗？
“昨天？昨天下午回来之后，我被叫去和朱蒂理事共进晚餐，然后被邀请在她那住下。”克里斯蒂娜回忆着，越说越慢，“在那里我提出想来你们这住，她同意了。因为我时不时会在她家里住，所以我在那里有着自己的各种用品，今早就直接打包从她家过来了...”
克里斯蒂娜瞬间打住，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往前狂奔着。反应过来的肖瑶紧随其后，两个人一下子就跑到了办公室的尽头。这里只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跑得气喘吁吁的克里斯蒂娜在看到小门的那一刻就放松下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情况还算正常？”肖瑶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扇门，气定神闲的样子和身旁的克里斯蒂娜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呼，呼...”克里斯蒂娜又喘了几口，才勉强开口，“还好，这个内入口还是之前的样子，并没有人动过手脚...看样子我们想多了。”
“那就好。”肖瑶习惯性地环视一圈，观察环境，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张大哥呢？”
“他不是跟着你吗？”克里斯蒂娜一脸懵逼，两人面面相觑，看着灯光昏暗的办公室，都有些鸡皮疙瘩。
“我在这里。”幸好张子辰的声音及时从远处传来，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回了办公室的入口，正盯着门看着。
“张大哥是发现了什么吗？”肖瑶见张子辰在朝她招手，低头一看克里斯蒂娜正示意她需要休息，不疑有他，便独自往回走与张子辰会合。
这个办公室真是大啊...肖瑶边走边感叹着，随后意识到这个房间还有着若干排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用的桌椅和器皿，但都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了，看起来莫名有些阴森。
这是蒂娜的旧实验室吗？张大哥发现的事情是这个吗？肖瑶好奇着，走到了张子辰的身边，小声问道：“张大哥，怎么了？”
张子辰面色淡定，却语出惊人：“这里刚刚有人来了。”
“什么？”肖瑶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这里？有人？”
“是啊。”张子辰依旧从容，“在我们进来之后，就有一个人站在我们面前那扇门的后面。身高约五尺，体型偏小，体重约一百斤...”
“等等等等，”肖瑶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刚刚不好的预感果然不是错觉！“张大哥你是说，外面刚刚一直站了个人？而且...”
她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人听起来有些熟悉的身形特征，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这个人...该不会是空吧？”
“很有可能。”张子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顺带一提，他还在外面，现在正盯着你看。”
“哦...”肖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
还在？
空？
盯着我？
肖瑶的心怦怦直跳，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和大反派碰面。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嗨。”
气氛登时变得诡异，肖瑶立刻感觉到张子辰那无语的目光，红霞迅速爬上了她的脸颊。
“我...”肖瑶嗫嚅着。
张子辰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在肖瑶几乎要变得不安之前终于展颜一笑：“这样也挺好，非常地肖姑娘。”
“这样吗？”肖瑶脑袋还是有点懵，她还没从“空”出人意料地造访这件冲击性的事实中恢复过来，张子辰就已经转过身，然后愣了一愣：“他已经走了...蒂娜姑娘呢？”
怎么感觉这段对话有点熟悉？回过神的肖瑶暗暗发笑，朝着克里斯蒂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蒂娜她就在那边休...”
话音未落，肖瑶就看见张子辰的神色变得凝重，于是她硬生生止住话头，慢慢地，慢慢地把头往后转。
房间里，哪里还有克里斯蒂娜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