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酒吧的愤怒
1月的A市，夜晚还是早早就挂上帷幕，高楼的霓虹灯发散出五光十色的眩目灯光，把黑暗的夜空照耀出无尽妩媚的光亮，街道上穿梭的人群不同于白日的西装革履、面无表情转而化作一个个夜的精灵，各色浓妆艳抹、各种妖娆着装，无人能抵挡这个繁华都市夜生活的神秘和浮华。
赵璇本来打算为叶子馨第一天的上班而庆祝，早早订好了位于市中心最高的凯旋大厦中新开的一家日本料理餐馆。但子馨想起下班时袁澈那一句似是关心又似责备的话语，而且第二天还有非常重要的大客户来MG参观，所以她还是谢绝了赵璇的好意，下了班车便回家做晚餐，想着早点休息，免得明天又遭到袁澈的冷眼和嫌弃。赵璇无奈只好改为和其他朋友一起去享受晚餐咯。
9点，用完晚餐的子馨正躺在沙发上敷着眼膜，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子馨美眉，在干什么呢？”紧接着一阵有些耳熟且很调侃的笑声传来。
子馨想了想，听出来好像是销售部总监叶天皓，她不确定地问道，
“是叶总监吗？”
“哎，不是说了不要这么称呼我嘛？再说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啊？嗯，叫我天皓总可以吧吧？”
“呵呵，叶总监这么晚找我是有事吗？”子馨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她第一天上班还没有把自己的手机公布在内部网络上啊。她客气地问道，也不想和这个大色男套近乎。
“子馨美眉，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A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一起出来酒吧坐坐？”
不是看在他是叶总监，白天还帮了她忙的份上，叶子馨真想马上挂了电话。
“叶总监，抱歉我已经休息了，忙了一天有点累，明天还有总裁重要的会议，真不好意思。”
子馨耐着性子还是礼貌地拒绝了他。
叶天皓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不高兴，
“哈哈，我这就是在和明天的大客户在谈正事啊。而且，以前安雯要是在，也一定会来的哦……”
原本果断决定不去的叶子馨，听到这最后一句，很自然地明白叶天皓的意思，他不就是在提醒子馨，会见重要客户也是总裁助理的一部分职责吗。她停了许久没有说话，
叶天皓知道她的犹豫，笑着说道“子馨美眉，我们这是谈正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子馨心里冷笑，有叶天皓在才是最大的问题，但她实在不好在工作第一天就得罪这个销售部总监，于是无奈地答应他去坐坐而已。
很快叶天皓的司机便和子馨联系，到她公寓楼下接她。
她随意地换上一件米色间带金丝的蝙蝠袖毛衣和浅色小脚牛仔裤，黑色尖头平底小单鞋，裹着黑色的针织大围巾。保守的穿着似乎和这样靡逸的夜生活不太符合，但也不失时尚感，而子馨正是想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给叶天皓一点咸猪手和幻想的机会。
司机载着她停在了市郊的一栋不高的古典风格建筑物旁，看似并不特别，“TinyBar”在装饰成城堡模样的门前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子馨下了车走进了酒吧。
这里的空间还是非常宽敞的，中间是一个挑高的舞台，其间站着一位身材姣好的俄罗斯女郎，她的歌声魅惑却不轻佻，吟唱着VariousArtists的爵士小调，很轻易地把在场的眼光和耳根都吸引过去。舞者简单一席黑衣，演绎着高难度的钢管舞，但并没有色情的味道。舞台周围不似市中心的酒吧围满了一桌桌的男男男女，而是一圈隔断的单间既能清晰的欣赏到台上的表演，也有着很好的独立性。
子馨原本以为一定是去她最不喜欢的喧闹酒吧，却没想到此处的格调远高于她的想象，没有一丝让人讨厌的感觉。她拨通了叶天皓的手机，还没有接通，叶天皓便出现在眼前，领着她到了距离表演最近的一处隔间。
里面坐着的是一位长相一般大约近四十岁的男子，子馨看过明天这家大客户的资料，它的老板是一个爆发富，对市场和销售也不懂一二，据说是高薪从外地把这个市场经理挖回来的，但就表面上看起来这人并没有任何管理者的风范。
他身边坐着的这位艳丽的女子是MG公司的前台接待，白天HR助手肖莉带子馨熟悉公司时有介绍过她叫Eva，她有着模特的身高和样板身材，穿着也是很时尚。子馨想起自己刚毕业到MG当前台时可没有这般高端大气，还是成天老实巴交地穿着套装上下班的穷姑娘。那时的她也不少被要求参与应酬，但基本都是同其他部门总监一起参加政府或者大客户的饭局，酒吧她是不去的，当然那时的袁澈也默默地为她挡去了很多应酬。
叶天皓为子馨介绍了这位市场经理，便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子馨礼节性地敬了这位王经理几杯酒后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台上的表演，她确实对今晚的演出很感兴趣，舞者变换着的动作不同于以往她看到的，更像是一场炫技和艺术相结合的表演。
叶天皓滔滔不绝地介绍着MG公司的优势，不时地探听他下一年度继续合作的意向，Eva也有说有笑地和王经理喝酒聊天，子馨并不觉得尴尬，想着坐一会见机就走。
叶天皓见Eva和市场经理聊得兴起，转而拿起酒杯探向子馨，
“子馨美眉，表演好看吗？有比我这个帅哥坐在旁边更心动的吗？”
其实叶天皓虽是出了名的大色男，但就他的长相而言却是有这样的资本游走在不同女人之间，只是这种花心大萝卜子馨是一点都不感冒的，她笑着没应答。
“子馨，你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感谢我今天出手相救啊，不然我想此刻的你应该还在公司蒙头加班还理不出头绪吧？哈哈哈……”
他说的是有道理的，但在这种场合直接讨要子馨的感谢，实在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子馨有些尴尬地笑着拿起酒杯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正在脑海里想着如何赶快逃离这个别扭的局面。
此时叶天皓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有些不悦电话坏了他和子馨聊天的气氛，但一看到手机来电便匆匆走出了隔间向酒吧门口走去。
子馨叹了口气，真是个救命的电话，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叶天皓的问题。
没过多久，叶天皓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影，子馨放下酒杯却看见叶天皓背后的袁澈，她心中一阵惊诧。他怎么回来这里？这个大客户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把少有出席应酬的袁澈给请来，他可是非常不喜欢这种酒吧的气氛。
袁澈看见子馨也很惊讶，轻哼了一声在她边上坐下，子馨不自在地微微挪了下位置。
“王经理，这是我们MG的袁总，刚刚下班就赶过来。袁总这是明天要到我们公司参观的大客户市场经理王经理。”
袁澈起身与其轻轻握手后坐下，王经理热情地给他到了一杯Whisky。袁澈皱了皱眉头，他几乎不在公众场合喝酒，哪怕是几杯啤酒。但王经理根本不知道这点，也不会想到这位总裁这样的不合气氛。
子馨很机灵地拿过他的酒杯，起身再敬了王经理一杯。昏暗的环境、渐渐热络起来的音乐，王经理没有多话便笑着拿起酒杯回了子馨。
叶天皓叫来服务生轻声说了几句，随后服务员递来一杯鸡尾酒，很显然这是为袁澈特殊定制的“鸡尾酒”，其实就是各种果汁混合而成的。
子馨纳闷着袁澈怎么今天会在公司加班到这么晚，便轻轻问了句，
“袁总，您用过晚餐了吗？”
袁澈转过头俯视她，不悦地，“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来泡酒吧吗？”
子馨本是好意地关心却换来袁澈的冷言冷语，她不知道下班前还显得稍微温柔点的袁澈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冷冰冰的。
聊天中叶天皓说到袁总为了明天的销售会议报告加班到刚才，子馨听着非常意外，她不是按照袁澈的要求做好了一份报告给他，难道是不符合他的要求，可是以袁澈的性子如果报告不行他一定会让子馨留下来做完为止的啊。
台上的演出随着音乐的变换，从方才优美的钢管舞变为一位穿着白色薄纱的二十出头的美艳女子柔软地跳着现代舞，头顶的高亮光束投射在她一人上，透过白纱隐约可见女子曼妙的身材和裹着凹凸有致身材的裸色内衣裤。
王经理接了一通电话后变了脸色，匆匆起身道别离开，叶天皓送他出门后便回到隔间。袁澈也起身要走，叶天皓和他道别后，转身笑着看着子馨和Eva，
“两位美女，我很乐意送你们回家哦。”Eva笑着起身走向叶天皓。子馨见状不好，赶紧与他们俩道别后追向袁澈离开的方向。
这里不在市区，深夜也基本没有的士经过。出了酒吧门口的子馨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她不想坐叶天皓的车，袁澈出了门也一晃就不见了，真是着急。
突然一辆奔驰驶来停在了子馨身边，她愣着。
车窗摇了下来，袁澈在驾驶座，
“还没有玩够吗？”他冷冷地问到。
子馨惊喜地看着他，迅速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还好袁澈没有走，不然她也只能上了叶天皓的贼车了。
她轻叹了口气，侧头倚着座椅背不语，刚才为袁澈挡的几杯酒有点上劲了，她酒量不错，但是对洋酒还是很不习惯的。
袁澈皱着眉头开车，对她一身的酒气很不满，打开了车窗透气。子馨睁开眼，裹紧了围巾窝着坐。袁澈很快就关起了窗，改成车内换气。
许久他冷漠地说了一句，
“白天的报告是叶天皓教你做的，所以你晚上来陪酒？”
子馨噌地坐起身，愤怒地看着袁澈，他居然认为她是这么低贱的人，虽然叶天皓是帮了她，可是她可不是因为回报她而来陪酒的，今晚的局面不是总裁助理该应酬的事吗？
“我说错了吗，叶助理？”他再问道。
子馨狠狠地转过头看向窗外，不想向他解释，这人的疑心病以前她就是知道的。
深夜街面行车很顺畅，不一会就到了子馨的公寓，她没有和他说话就下车离开了。
袁澈看向她远去的背影，一掌打在了方向盘上。他也不想对子馨这般冷漠，但是每次看到她却忍不住地想起以前的种种，愤怒之情油然而发。
回到家，子馨快速地洗漱完便入睡了。
楼下袁澈的车独自却停留到了凌晨一点才缓缓离开。
很多时候，爱情就是个互相折磨的过程，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偿还上辈子所欠的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