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叔的安排下,柳青云总算是在大年三十岁末这一天的酉时入土为安。
墓地在距离皇城七里地外的一座小山上,小山虽说不高,但是刚刚压下皇城一头。
小山上有一口井,得名为“渊”,井口宽七尺,水不见底,色泽有些深黑,有传言这水通大海,深不可测,才会其色如墨。
柳东南让陆先生给自己的父亲找一块上好的宝地,陆先生久居皇城外,除了那座皇宫,四周的地形他早已了如指掌,这小山的脉象,就是商国龙脉的头。
他对柳东南说,这小山就是商国境内最好的宝地,只是这是商国的龙脉,要是有人将墓建在上面,要是有一天,被人看破,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陆先生,说这番话,一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柳东南,就在前一个时辰差点就将商国的皇帝都杀了,要是他知道了,也不会说出这小山就是商国的龙脉,因为这样一来,柳东南肯定就会将东亭侯安葬在这龙脉上,要是以后这小公子不能抗衡,自己也得受到株连。
之所以他会说出来,这小山就是皇城周围最好的宝地,是商国的龙脉,是因为他相信就算他说出来,柳东南也不敢将柳青云葬于此地。
可是让他所料不及的是,柳东南对他说,既然最好的宝地,就是那座小山,那就在那山上看看山上最好的地方是哪里,就将自己的父亲葬在那里。
陆先生看了一眼柳东南,一脸凝重的说道:“公子,既然陆某都能看出这小山就是商都龙脉的一部份,皇家那些地师中不可能一位都没有发现,要是公子将令尊葬在这龙脉之上,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不但公子所有族人都会大祸临头,就是令尊也会……!
柳东南知道陆先生的话没错,也知道后面他想说什么,可是他根本就不怕商国皇族,哪怕就算举全国之兵,来对付他柳东南,他也不怕,这些底气都源于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二师姐寒灵,说以他打断了陆先生。
只听柳东南对陆先生说道:“这些先生都不要顾虑,我早有准备,他商子羽不敢,商家不敢,商国更不敢,先生只管找到宝地,我敢保证只要我柳东南在,商国是没有人敢动先生,要是有人敢伤先生一丝毫发,我柳东南就敢要他的命!”
这时,一片枯叶被寒风吹起,飞到了柳东南的身前,陆先生只见一道寒光咋现,那片枯叶就已经被斩成了细丝,被风吹得飘向远方。
陆先生还是在小山上给柳青云看了一块墓地,在那口井下方三丈的一块平台上。
当棺木入土后,只见寒灵凌空踏步远去,不一会,就单手托着一块高九尺宽八尺的汉白玉石,又凌空踏步而来。
陆先生,虽说住在皇城外的福禄巷,没有进过皇城,可是因为他的这个职业,可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就拿皇城外的几个大家族,他就成为过他们的坐上宾。
那些家族可是有人在商国的朝堂上贵为一品大员,也有统领千军万马的骠骑大将军。
曾经陆先生,也认为他们就是人上人,人中龙,是真正的大人物,可是看到寒灵,顿时觉得那些人跟自己一样只是一些凡夫俗子罢了。
寒灵将汉白玉石碑往柳青云的坟前一放,只见她那白皙如葱的芊芊玉手,往下一按,只听哧溜一声,石碑就入土两尺,一块墓碑算是立好!
碑文是柳东南亲手用他那两柄弯刀中的一把刻的,字是柳体,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陆先生,跟那抬棺的八仙都傻眼了,自己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凌空而行,如履平地,一个不刀法快如闪电,还写得一手好字,要是让商国那些文豪大儒,看到这墓碑上写的碑文,估计也得自叹不如。
汉白玉石碑,是寒灵正大光明的从商国的皇宫里拔出来的,,原本是御花园里的风景石,只不过被寒灵修饰了几剑,就变成了一块方正的墓碑。
皇宫里,有许多的眼睛,都看着踏空进入皇宫的寒灵,这其中就有那老鳖,还有那几位武道八阶的供奉,还有商家的几位武道九阶的老窝囊废,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寒灵。
有些人不但自己不现身阻止寒灵,还派人警告那些宫中的禁卫军和九门提督手下的护城军,要是他妈的有人敢对那女子放一箭,他们就要那人全家老小的命。
老鳖不敢动,以他的修为,不要说凌空踏步了,就是蹦跶个三丈高都费劲,结果落下来还得一个狗啃泥!
也许这老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商国还能看到如此强大的大人,他胆大的猜测了一下,这位大人至少也是上了两座山的大人,比起自己的那位主子,可是强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这老鳖的眼力劲真不咋样,一个活妥妥的五重山高手,竟然他只敢想到二重。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鳖,他只是一位武道九阶巅峰的武者,能把寒灵想成二重山,已是他敢想的极限。
就算这老鳖明知自己已经无缘上山,可是他还是很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所以他把自己的头缩得更短,能在这皇宫里作威作福度过余生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商子羽这个国君,就不用说了,见到这个断子绝孙的老鳖都得如履薄冰,就算寒灵将整个皇宫都搬空了,估计也不会出来放个屁,更加不会因为一块石头,把自己的脑袋伸出去让人砍。
其实,这些人都想多了,就算他们有那么一丝骨气,蹦跶出来对着寒灵骂上几句,对方也是懒得搭理,在寒灵的眼里,他们就是这大地上的蚂蚁一般,计较起来实在凡味。
商子羽,没有去找自己的那些窝囊废老祖,因为这些老祖见到那老鳖都不敢喘口粗气,就更谈不上,有跟这在空中来去自如的女子叫板了。
原本以为管起门来,自己会有稍许的安全感,可是对方竟然能在空中行走,这关门还有个屁用。
想想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商子羽心里就堵得慌,一个老鳖,就够他喝一壶,还没有想到怎样收拾这老王八蛋,可是现在又出现两个跟自己为敌的强者,刚坐上龙椅的那丝兴奋劲顿时荡然无存。
要是在以往,有人敢闯皇宫大内,就算能全身而退,皇家也会派出大量人手去追杀,可是今天,皇城的九门,没有一个城门,有大量的禁卫军或者护城军出城。
按理来说,东亭侯都被赐死了,侯府里的这些仆人都应该被遣散才对,这东亭侯府也该改名才是,可是有心人发现,这侯府里的仆人非但没走,反而还来了两个陌生的面孔,这些仆人还对其很恭敬。
东亭侯府毗邻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新来的主人,是一位大慈大悲的善人,不忍心让这些仆人流落街头,就将他们都收留下来,对于大门正上方的“东亭侯府”四个大字,也许是因为刚搬过来,还没顾得上它,也许过几天就好被摘下来,丢到厨房的柴火堆里去。
正月初一,青三娘先是独自一人去了皇城外那独一无二的小山。
在小山上的墓前,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虽然只是得知了一个人的身份,青三娘觉得,这也够应付宫中的那位老鳖了。
消息并没有从醉雪楼,直接传到宫里,还是从山水大街那座宅子的东厢楼传过去的。
看来,这青三娘不但是一位重情义的女人,还是一位心思缜密的女人,山水街那位瘸子,这些年能过得像一位员外郎似的,绝对少不了青三娘的帮衬。
东亭侯府,柳东南住得是悠然自得,根本就不担心商子羽会带着千军万马来围杀自己,柳东南相信,寒灵那一剑,已经让整个皇城里所谓的高手,感到了自惭形秽,不在想以高手自居。
从十几个折子里,柳东南随意的抽出了一个。
这份奏折,是一个叫吴有胜的人上呈给商子羽的,此人官拜兵部左侍郎,奏折上叙述的是柳青云在天启八年到天启十一年间,跟东州三十六国中的一些国家的将军,商人,文臣会面的时间及地点,以及见证这些事情的证人及姓名,最后这位兵部左侍郎总结,东亭侯柳青云,在边疆私会他国军方将领,并且跟异国商人来往频繁,大有图谋不轨之心,应除之!”
“吴有胜!那你就做第一个被拔的萝卜吧!”
柳东南将折子随手丢入房间的碳炉中,起身从挂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身上,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吴有胜的府邸在哪里,柳东南不知到,但他想福叔一定知道,所以他让福叔带着自己和寒灵去找吴有胜。
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寻常老百姓并不知道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街道上一早就是热闹非凡。
柳东南,也给福叔买了一件红色的棉袄,穿在福叔的身上,看起来很是喜气,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原本柳东南也给寒灵买了火狐皮做的披肩,可是今天寒灵没有穿,还是穿的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
寒灵问柳东南,这大过年的,你不穿红的没关系,为何偏偏披一件黑色的披风。
柳东南说:“我不知道那人脾气好不,反正我的脾气不好,我火气一上头,说不准难免会动手,要是一拳头打在鼻子上,很容易流鼻血的,穿件黑色的披风不怕脏,因为血干了跟色相差无几!”
“有道理!”
寒灵双手交替插在袖中,将那柄竹剑斜抱在胸前,跟在柳东南的身后,简洁的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