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棋子
大年三十,一年的岁末,商国的皇宫,却被两个人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不但搅了新君商子羽的团年饭,还在皇宫内院大开杀戒。
皇城中,不算九门提督所统领的护城军,光禁军就有不下三万人,另外还有不少的大内高手,皇家供奉。
可是却拿不下两个年轻人,最后还被吓得紧闭宫门,这样的事情,估计要是让商家的先祖们知道,估计他们都会被气得从墓中爬出来,将商子羽给活活掐死。
皇城外的山水街,一座大宅子里,一只飞鹰落在了东厢楼的窗台上,一位十二三岁的童子上前,从飞鹰的腿上取了一个小小卷轴,又给飞鹰喂了一块生牛肉,才将卷轴送到厢房里那位正在煮茶的白发老人手上。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童子退下,待童子离去后,老人才打开卷轴,纸张上面,诉说的正是皇宫中发生的那些事!
老人看完,一脸的平静,随后又将那童子叫了回来,对他吩咐道:“你去告诉刘奎,我要去醉雪楼!”
待童子离开后,白发老者,在自己的锦衣长衫外,又加了一件雪貂长披。
当老者一动步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是一个瘸子,看他穿得这么厚实,估计身体也好不到哪里。
当白发老者,杵着一只拐杖来到宅子的大门前,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赶车的是一个三十上下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国字脸,虽说肤色有些黑,但一双眼睛倒是很有神,他就是老者口中的刘奎。
刘奎将老者扶上马车,放下帘子,又将帘子的下摆用一方青木压好,才驱车赶往醉雪楼。
柳东南与寒灵回到东亭侯府,福叔对柳东南说:“少爷,我看还是请个先生过来看看,给老爷找块宝地,掐个日子,好让老爷入土为安!”
想想明天就是新年初一,如果有时辰,还是让自己的父亲在今天入土为安的好!
柳东南点了点头,就让福叔去安排这些琐事。
七年,柳东南从来没有回来过,没有想到,七年前的一次分别,就成了诀别!
在柳东南的记忆里,母亲很疼自己,父亲也一样,可是现在这两位至亲都离自己而去,柳东南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是空空的,透彻骨子里的寒冷。
柳东南,将一叠叠的纸钱,丢在棺椁前的火盆里,直到福叔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人,来到他的面前,他才丢了手中的纸钱,站起身来。
福叔对柳东南说:“少爷,这是山水街,福禄巷的陆先生,都城一带,所有的红白喜事,算个日子,看看阴宅,都是找他,口碑很好!”
柳东南看着中年人礼节性的说道:“那就幸苦先生了!还请先生给家父找一块上好的宝地!事后柳某必定重谢先生!”
这位陆先生,看来还真没辱没这“先生”二字,只见他拱手回了柳东南一礼,说道:“公子客气了,这是陆某的营生之道,何来幸苦二字!公子还是将令尊的生辰八字,与令尊西去的时间告诉陆某,陆某才好推演下面的事情!”
听到陆先生的话,福叔将一张写着柳青云生辰八字,与他辞世的时间的纸条,交给了这位陆先生。
这位陆先生,看了一眼纸条,就站在柳青云的棺椁前掐指算了起来。
隔了一会,他那反复掐捏的手指才停了下来,只听他说道:“公子,令尊今天有时辰,如果错过时辰,那就只能等到明年的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才有时辰,这一等就要一个多月,陆某建议公子还是今天将令尊入土为安的好!”
柳东南想了想,原本想说,那就等来年的二月二吧!正好这段时间把陷害父亲的人一个个的送去陪他。
可是寒灵却轻轻的说了一句:“小师弟,隔年下葬,不好!”
“这位小姐说得不错,公子,隔年下葬确实是忌讳!除非迫不得已,世人绝不会这样选择!”
这位陆先生,也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柳东南听寒灵与陆先生都说隔年下葬是忌讳,就点头说道:“那就今天下葬吧!”
醉雪楼,在皇城外的西大街,这是一家高档的酒楼,今天是大年三十,除了老板青三娘跟自己几个相依为命的姐妹,还留在醉雪楼里,那些伙计与大厨不是返乡,就是去自家亲戚家了。
申时一刻,一辆马车在醉雪楼的正门前停下,从马车上走下的老者,用手在关闭的大门上,两重一轻的敲击了三下。
没隔一会,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打开了门,开门的正是青三娘。
在听到这两重一轻的敲门声时,她就已经将在自己房里的好姐妹素素给打发走了。
青三娘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老者,眼中好像全是幽怨的神色,就好像一位痴情的女子,突然见到久无音讯的情郎。
看了一眼白发老者那残缺的左腿,青三娘突然来了一句。
“我已经思索了三年,还是没有想通,当初为何你要舍去你的左腿,明明那位大人给了你两个选择,如果你选择后面一个,至少现在你可以活得更威风些!”
白衣老者,没有立即回答青三娘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你这房间可靠不?”
青三娘走到他的身后,双臂环抱在白发老者的腰间,吐气如兰的轻声说道:“你放心!没有我的允许,这房间十米之内,绝对不会有人敢踏足半步!”
“你看,我这腿瘸了,不但修为不如以前,现在这胆子也小了,怪不得只能做一枚最边缘的小棋子,你现在的修为,我是再也看不透了,也不知你已是否已经上了山?
青三娘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息道:“山,哪有那么容易上,这东州三十六国,有多少武道九阶的武者,可是站住在山上的又有几人?要是我能站在山上,俯视这苍茫大地,我也是一位大人,就算不能战胜那位大人,我也能将你从这囚笼里带出去,过我们两的逍遥日子,又岂能做别人棋盘上的一个小卒。”
白发老者听到青三娘的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出这囚笼,而是因为青三娘出不去,因为他知道,只要还在这囚笼里,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一颗弃子。
他爱青三娘,无怨无悔的爱,只要能让对方离开这囚笼,就算会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他明白,就算现在他想用死来换取青三娘的自由,他也没有那本钱。
因为自从他三年前,做出的那个选择,就注定没有上山的机会了,因为那位大人,在废掉他的左腿时,间接性的破坏了他身体中的四道经脉,并且是彻底的摧毁。
可是为了青三娘,就算重新再选择一次,还是会用一条腿,换青三娘不用服下那金蚕蛊。
“你来醉雪楼,一定有事,不然你也不会贸然在这个时候过来!说吧!是不是上面又派任务?”
青三娘将白发老者那条残腿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一边按摩着,一边问道。
“嗯!”
白发老者轻轻的恩了一声,接着从怀里掏出来那个小小的卷轴,交给了青三娘。
虽然青三娘打开卷轴,就会看到所有的信息与下派的任务,可是白发老者还是开口说道:“今天未时一刻,宫里出事了,一男一女,闯进皇宫,不但搅和了新君商子羽的团年饭,还杀了人,到底杀了多少人没说,但是闯宫的两个人后来毫发无伤的出了皇宫,你说这事稀奇不?皇宫重地,那么多的禁卫军,大内高手和皇家供奉,竟然让那两人犹如逛大街一般的来去自如,这真是丢了皇家的颜面,要是传到其余三十五国去,不知这个商子羽,是否也会像他那太子哥哥一样,羞愧得悬梁自尽?”
“哦!还有,宫中传来的消息上还说,这两人是为了东亭侯的死,而闯的皇宫,一时之间,宫里的人还不知这两人的来历,只是猜测这两人肯定跟东亭侯柳青云有关联,宫中那位老鳖,指名点姓的要你们醉雪楼尽快查出这两人的底细,回报上去!”
白发老者说的,大多都是卷轴上的原话,可是青三娘却一点也不嫌烦,她将卷轴丢进炭炉中,看着它完全化为了灰烬,才对着白发老者说道:“这上面也没说,让我现在就去查那两人的底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想过了今天再去,只要那位大人不出声,宫中那老鳖,还不能奈我何,今夜你就留下来吧!我也想你了!”
当青三娘说完最后一句,她的脸上也是一抹的姹紫嫣红,看来她是真的想了。
白发老者,没有开口拒绝,只是说自己腿不方便,让青三娘给他打盆水来。
青三娘将水端进房间后,白发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往水盆里倒了几滴乳白的液体,过了片刻后,他就低下头,用水洗起脸来。
当他洗完后,抬起头来,原本苍老满是皱纹的面孔不见了,出现在青三娘面前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只见他将头上的白发取下,露出里面的黑色长发,整个人顿时显得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