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罕见。”烈焰好没同情心地丢下一句话就往前走去,今晚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眼前的事情,他们也得去休息一时半会。
在马车里从葛霖数到绵羊的朱银宝,此时觉得全身又酸又麻,想要动又不敢动,再说这架势也动不了,被白宫漠像个蚕茧一样地捆住。
朱银宝蹭出头仰望着那张银色面具和唯一露出来的冷眸,这黑魔王闭着眸子的时候也没那么可恶的嘛!只是不知道这张面具下有着一张怎样的脸?朱银宝好奇的目光和收伸出来,就在她手快要触碰到面具之时,朱银宝好似想到什么连忙将手缩了回来,乖乖缩回去将头重新蹭到白宫漠的胸膛前。
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将手和头拿回去的瞬间,白宫漠忽然睁开眸子,里面充斥着浓郁的杀气,从来没有人触碰过他的面具,倘若这女人真动了手,估计现在她的脑袋已经搬家了,朱银宝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时的动作差点送了自己的性命。
朱银宝不满又无奈地忍着全身酸痛和难耐饥饿的摧残,糊里糊涂中就扎进周公梦里。
不知睡了多久,朱银宝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扯她的头,潜意识地用手去抓扯她头的东西,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叨:“他奶奶的,哪个乌龟王八。”
“你好大的胆子。”
冰冷而肃杀之声犹如一盆冰水泼在朱银宝身上,朱银宝睁开松醒的眸子,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状况,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一番,她竟然将黑魔王的手当成鸡腿在啃,小心翼翼地瞟了瞟头上怒放的杀气,朱银宝连忙松口,一手捂着被她咬了两排红红牙印的手臂上,朝着白宫漠讪笑道:“嘿嘿……纯属失误失误。”
白宫漠淡去杀气,冷着眸子看了她一眼,起身就往马车外走出,朱银宝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黑魔王没有发疯,不然又不知要怎么折磨她。
朱银宝刚要站起来,全身麻木的却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地板上,额头好死不死地正好搁在软榻边缘,朱银宝坐在地上捂着被撞的有些红肿的额头,满脸愤怒地戳了戳牙,都是可恶的黑魔王,非得把她像个粽子一样捆住,她堂堂一个世人羡慕的神箭手、江湖“玉面”神偷什么时候落得如此悲催过,就连个死物都欺负她头上来了。
朱银宝跌跌撞撞地走下马车,葛霖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问道:“小银宝,什么事情干嘛想不开啊,有必要去轻身吗,而且这方法也太没水准了点。”
烈焰也豪无同情心地添了一句:“确实没水准,我的火焰掌现在正好有空,需要的话可以免费借给你。”
朱银宝嘴角抽了抽,他奶奶的,这笔账她记下了,给她吹风凉话是吧,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招了,小心哪天引火上身哦。”见缝插针是怎样地,葛霖这不一副唯恐天下不乱之色。
烈焰顿时冷着眸子怒着火瞟了眼一脸笑意隐隐的葛霖,然后将脑袋扭到一边。
之前的陌生男子一脸好奇地窜过来,看着葛霖、烈焰说道:“霖、焰,有什么好事?拿出来大家分享分享呗。”
烈焰冷着脸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你看这样子是什么好事。”
陌生男子看了眼笑得很无辜的葛霖,又将目光瞟到烈焰身上,微笑道:“原来焰是在生霖气,不知霖是什么事情惹焰生气的?”
葛霖将目光瞟到朱银宝身上,陌生男子顺着葛霖的目光看去,女人?陌生男子的目光顿时由淡漠变得好奇,在他看来,这比天上下红雨还要稀奇。
女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出现在哪里也不稀奇,但是偏偏出现在他们组织里,更更重要是他们主子身边,这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啊。
前段时间就听说主上招了个下人,可也没有得到具体的信息,之前组织招人都会进行一系列严厉的考验,考验合格了才能进组织,这种考验只有两条路,要么考验通过进组织,要么就是死,不过自从组织地位稳定之后,这五六年来组织几乎没有招揽什么人,纵然有很多人想投入他们的门下,但他们百越宫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此刻在看到朱银宝之后,无疑是意外中的意外,惊讶中的惊讶,怪不得就连烈焰这样只懂用手掌说话的人都变得有些怪异。
之前过来就说来看组织新进的人,却被主上派去巡山,这不才回来正好赶上。
朱银宝见陌生男子像打量稀有动物地看着她,心里本来就郁闷的紧,不满地冷声道:“看什么看,本大爷现在脸上没有长金子。”
陌生男子好奇的表情凝结着脸上,愣了半响,然后怅然笑道:“够个性,够霸气,看来以后的生活好像会多一点什么。”
葛霖一副欣然认同地模样,一手搭在陌生男子肩上,笑道:“君子所见略同,果然还是小羽羽同我站一列。”葛霖边说还不忘向烈焰投去异样的目光。
烈焰双眸含怒,脸色如冰准备一掌劈掉搭在烈羽肩上的手,眼见一只手就快不翼而飞,葛霖识相地将自己的手从烈羽肩上移开。
朱银宝坐在一旁揉着额头,一脸探究地看着几人,原来这个二十多岁、样貌俊逸的男子就是五大护法之一,烈羽,五大护法一神医,六人她现在已经见过四个人,还有两个人不知长什么样?
朱银宝看着眼前三个男子,忽然觉得这里也不是那么无情,他们之间的感情让人觉得这不是在敷衍,虽说彼此之间感情表达方式与常人相比奇怪又异常了些,但至少让人觉得这样培养起来的默契和感情很真很纯,朱银宝本以为他们之间除了没有感情杀戮就是被杀戮,原来“情”的表达方法有很多种,他们之间不过是最特殊的其中一种罢了。
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就到了笼川县城,此时县城街上已是五彩灯火通明,大街小巷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又美丽的外衣。
朱银宝满目欣喜地在街上穿梭着,虽然不是灯会,但这里灯笼样式、颜色却多的出奇,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灯笼,这感觉真好。
朱银宝站在桥上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倒影在水里的一排排灯笼以及河流中漂流的荷花灯,给人一种水天一色、奇幻迷人的感觉,看了半会儿,朱银宝瞧见白宫漠、葛霖、烈焰、烈羽在桥头等她,很识相地走了过去,难得白宫漠没有强行将她拽走,也就算是给她恩赐了,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种恩赐与平常人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恩赐,只要长脚能够自由活动的人都可以来观看,可惜她长了脚去却没有自由……
朱银宝瘪了瘪嘴,想想有的看总比没得看好,做人要在合适的场合懂得知足才能活的长久一些,这是她这段时间在白宫漠爱掐脖子下总结的经验教训,更多的经验正在深深体会与总结中。
阙宇楼,乃是笼川县最大的楼阁,也是戍边恒襄王宇文成的常来之地,白宫漠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边境通行权,毕竟那么多铁矿石要运出东辽国要是没有通行权并非易事,倘若有了通行权会事半功倍,同时也会节约很多不必要的成本。
阙宇楼最高层的雅间里,白宫漠与宇文成相对而坐,白宫漠的左右两边分别是葛霖、烈焰、烈羽。
朱银宝本来是坐在烈羽旁边,谁知被白宫漠毫不怜惜地一扯就扯到他旁边,万般不愿意,但还是扯着个笑脸相对。
自从白宫漠将朱银宝扯到身边起,坐在白宫漠对面的宇文成就一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百越宫宫主向来不喜欢女子亲近,这在江湖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眼前这位女子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传言有误?
在宇文成打量朱银宝的同时,朱银宝也在打量他,高八尺有余,体型偏瘦,三十来岁,面色微黑,浓眉单眼皮,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反正就是长得一个平凡的大众脸。
对于宇文成的目光,白宫漠冷酷的眸子里闪过瞬间的杀气,冷着声音说道:“边界出境权,今天的目的。”毫不掩饰,直奔主题,白宫漠的特色就是以最少的字表达最多的内容。
宇文成收回打量的眸子,身体倚靠在木雕椅上,一手玩弄着桌上的青花茶杯,一边散漫不在意地缓缓说道:“上次与白宫主打赌,赢了本王之人是这位姑娘?”
宇文成丝毫没有理会白宫漠的话,倒是自顾拿朱银宝开话题,葛霖淡去脸上的笑容,绷着个脸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不该是王爷你关心的问题。”
宇文成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上带着一条从额头到脸角的伤疤,听到葛霖的话,摆着护主的架势,怒视着葛霖,大声说道:“你是谁,敢质疑我们王爷的话,王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再不懂规矩别怪我鬼面头不客气。”自称鬼面头的男子说完还不忘将手里的大刀轰轰烈烈地压上桌子,对此宇文成却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此时烈焰眸子里的怒火犹如一条正待飞出的火龙,要不是烈羽将他制止住,估计对面的人早就被扇到一边去了。
葛霖沉着眸子看着宇文成说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鬼面刀欲想站起来发飙,宇文成对他使了个眼色,鬼面刀只好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对面几人。
“只要白宫主能够满足打赌时一倍的条件,本王自然会帮着白宫主顺利将这些东西运送出去。”
朱银宝闻言顿时向宇文成投去一个失望又同情的眼光,要知道白宫漠是最恨别人威胁,再说价值十万两黄金的兵器那得要多少,这边境王爷还真敢开着口。